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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临阵磨枪

希百看着身边的张风逸一刻不停歇地看着卷子,不时还放下卷子,在本子上抄下题目写写画画,然后又翻开书一边找着什么一边记录。希百觉得张风逸请了几天病假回来,从今天走进教室开始,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之前早自习不都是睡觉的吗?

早自习下课之后,教室里绝大部分学生都会出去,住校的学生需要在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内完成吃早餐的任务,走读的学生会利用这半个小时进行一些运动。

希百也是住校生,等他吃饭回来就看见教室里三三两两散坐着七八个人还在看书,这中间竟也包含着自己的同桌张风逸,

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就问:“张风逸,受刺激了,这么认真?”

张风逸抬起头来,看着凑过来的这张戴着眼镜的小白脸,脑海里有印象,希百,奇葩一朵。

奇葩从来都是褒义词,用在希百身上是因为这个家伙学习天赋超高却不爱学习。从高一到高三有一半的课堂时间在睡觉,有一半的课外时间在打牌,剩下的一半时间还要分一半看小说。但奇葩之所以可称之为奇葩,是因为就这样他的成绩还能比张风逸还好一点。特别是他不偏科,数理化都好,成绩稳定,真是人比人能气死人。

不过前一世高考之后两人就失去了联系,据说是考去了岭南省,然后一直在那边发展没有再回来过。

张风逸揉了揉眼睛:“不能跟你比啊,你睡觉都能考好,我们不一样。”

说完也就不再说其他,埋头继续刷自己的卷子了。

希百拍拍张风逸肩膀:“那你让我过去一下,我说都只有两个月了,也就这样了,差不多就行了吧。”

大教室里坐着六十几个学生,前后座的距离也就五六十厘米,很是拥挤,中间坐的要出去就要边坐的往前挪一挪。

张风逸心说:“要是没有前一世的十几年工作生活,我肯定也跟你现在一样的想法,五百三十几分的高考成绩,不好也不太差,运气好点一本也是没有问题的。可既然我都混了十多年,很清楚普通大学和名牌大学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一个学历而是平台高度都不一样,怎么可能还像上一世的高三最后两个月一般浑浑噩噩。”

心里这样想着,却也没有做出更多的解释。毕竟不熟,而且也没有义务跟别人说这些。挪动凳子给希百留出背后一个缝隙让他可以通过。

希百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瞅了瞅张风逸现在正在看的卷子,一看还是高二上学期的数学卷,而且张风逸似乎还并不太会,在旁边的草稿纸上涂写了很多,心里就乐了。这算什么?希百知道张风逸数学一直不好,现在张风逸才想起来补习之前的基础,是临时抱佛脚,还是病急乱投医?

不怪希百这样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班主任和几个科任老师也发现了张风逸最近的变化。从前这个叫张风逸的学生成绩中等偏上,本来也属于老师寄于了一定希望的学生,可是他之前一直有点沉迷于看武侠小说,到了高三成绩也还是只不温不火,没有什么长进,老师就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仿佛突然开了窍,开始努力起来了。

“最近那个叫张风逸的学生学习的有点努力哎!你们发现没有,连写字都比以前要好一些了?”物理老师这样问。

“我觉得没啥变化,前天晚上测试的卷子就有好多题做不出来,分数比上个月月考还下降了些。”数学老师一边批改作业,头也不抬地说。

“我这一科进步明显哦,原来他的成绩就是在及格线上,这两次的小测试都上了一百二,我觉得这个学生还是有点可以,好多学生现在都开始放鸭子了,他还有这点后劲。”英语老师很是看好。

“我也发现了最近他比原来两年半都要刻苦,有这个心气和后劲算是好的。只是现在才开始努力,时间就太晚了,两个月连书都翻不了两遍,这要是从上学期开始抓紧,考个一本妥妥当当。现在才发力,聊胜于无,也就是在一本的边缘二本上线吧。”班主任做了最后总结。

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张风逸现在就是疯魔了一般堪磨着自己这杆枪,他知道自己哪些地方已经足够锋利哪些地方还不够坚硬,哪些地方需要重新锤炼哪些地方需要开刃。这一杆枪不仅仅曾经经过大学四年的煅烧,也经过十年社会工作熔炉的锤炼,只是有一些地方长期生锈了罢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来到六月,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张风逸将所有的课程全部复习一遍,也足够张风逸将班上的同学全部重新认识。

特别是张风逸有意接近的人,比如郑坤。

上一世的时候张风逸跟郑坤在高中时没有多少交集,是工作之后才又联系上并进而成为朋友的,不是因为能力,不是因为利益。两个人的性格和处事风格也不完全相同,张风逸敢于拼搏、富有激情,郑坤沉稳、踏实;张风逸追新,郑坤念旧。但当这两个人在一起接触之后就被彼此身上那种阳光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和真诚重诺的性情所吸引。

而且在前一世张风逸始终认为郑坤如果不是因为家庭经济原因导致他过早进入社会,又从工厂的流水线工人干起,在事业上不会只是踏踏实实地做鞋厂的销售代表,到了三十岁的时候也不过刚刚能够贷款买了房,刚刚够结婚成家。

虽然在张风逸最困难的时候要张风逸归还借他的钱,但是张风逸还是承他的情,甚至假如不是他在那个时候劝说张风逸做出壮士断腕的决断,当时的风翔结局只会更加悲惨。

张风逸想要这一世帮助他更早地从这样煎熬的生活状态中跳出来,想让他更早接触更高的平台,即便最后他还是愿意过得平淡,也不要是白开水一样的平淡,而是像清汤一般看着平淡,品着有味。

所以这一次,当张风逸第三天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看见郑坤面前有一个空位置的时候,张风逸就端着自己的餐盘过去坐在了郑坤的对面。

郑坤是住校生,从高一开始就一直都在学校食堂吃饭。都是同班同学,知道这几天张风逸这几天也都在食堂用餐,坐到一起吃饭,郑坤当然也不意外。张风逸也知道改变固有的认知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达成,拉近两个人的关系需要循序渐进,也就只是随意笑着打过了招呼,便专心对付餐盘中的饭菜,一顿饭下来,两个人说了四五句话。

等吃过了饭,两个人一起放了餐盘往教室去的路上,张风逸才提出请求:“大坤你一直在学校吃饭,哪个食堂的饭菜好吃你肯定知道。你跟我说一下呗?”

人都是愿意在一些小事上帮助别人的,也更愿意跟自己帮助过的人做朋友,能够获得自己心里那种被尊重被重视有价值的满足感。

所以接下来的时候郑坤会主动带着张风逸在学校的几个食堂中轮着用餐,介绍每个食堂的特色,还有每个打菜师傅或者打菜大妈的手法。

张风逸有时借着问郑坤哪个菜好吃的由头偶尔帮郑坤把钱付了,或者请他喝一瓶饮料什么的,郑坤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心有疑惑或者不好意思加以拒绝,但是张风逸每次请吃饭或喝饮料都有理由,间或也让郑坤付一次两个人的饭钱。这样一来,郑坤在心里就会觉得其实我也并不是没有付出,接受来自张风逸的好意也就不再那么扭捏。

这就是一个开头,到六月份的时候,张风逸已经可以一周在学校吃十二顿饭能有七八顿是跟郑坤坐在一起,还能彼此商量着两个人打不一样的饭菜共享。

偶尔,张风逸也还邀请郑坤之外的人,比如希百等人一起到学校门口的小店中打打牙祭,基情,就这样慢慢地培养了起来。

除了偶尔跟身边这些看似熟悉实际陌生的同学一起吹牛打屁,借此重新认识班上的人之外,张风逸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小说不看,游戏不打,每天从早上七点早自习开始到晚上九点五十晚自习结束,全天十二节课,从不缺席,最多也就是在课间出去活动活动身体。

这样高强度的学习,班上一些尖子生都要进行一些适当的放松。而更多成绩本就不怎么好的大学无望的家伙,已经开始放纵起来,逃课看球赛,上网,玩游戏,谈恋爱……

只有张风逸,看着黑板上一天天减少的倒计时数字,保持着从假期返校之后一直的专注。

长时间保持这样努力的状态,希百在最初在心里对张风逸表示嘲弄之后也变得只有敬服。

当然,张风逸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在意别人的看法和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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