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怪在水缸之中闭气已久,一时见到光亮,便伸出头来止不住的大口呼吸,忽觉头顶按下一只手,接着听到陆拾遗的声音,那里还不知道,自己险些丧命于水缸全是由他所为,声音因怒极而颤抖,道“我,我要你妈。”
陆拾遗见他嘴里仍自不干不净,将他头又按到水缸里,待等了一会儿,才将他放开。
赵山怪的头冒出水缸,又是一阵急促呼吸,只听他道“老实了吗?”
赵山怪这时或许已经明白,何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听得陆拾遗问道,忙点了点头,语气也是软了许多,问道“你想怎么样?”
“好说,从今日起你不许再找我顾叔的麻烦,若是你不怕吃亏,便来与我较量”
听得陆拾遗说罢,赵山顿了顿,便道“好,只要他把我的药材拿来,我就从此不与他为难。”
陆拾遗手掌微微按下,只将他的头按下去没嘴,又道“哦……我刚才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赵山怪在水缸中叽里咕噜的发出一阵声音,陆拾遗手掌微微卸力,赵山怪水缸露出嘴巴,忙道“不要了,我不要了。”
陆拾遗道“我又如何信你呢?”
闻言,赵山怪抬头望着陆拾遗,随即道“你是古武者,我既然用蛊伤不了你,自然不敢骗你,何况我虽然是个混蛋,但还是有几分信用,说过的话绝对算数,我说不找顾青山麻烦,便不找他麻烦,如违此言,叫我死无全尸。”
“好,大丈夫一言无悔,我就信你一次。”
说罢,陆拾遗纵身跃下水缸,赵山怪立时破缸而出,盯着陆拾遗的眼睛,满是怨毒之色。
陆拾遗见他如此,却也毫不在意,扫了他一眼,道“你若是不服,尽可来找我报复,只是下次可没那么便宜你了,你自己最好掂量着办!”
说罢,陆拾遗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赵山怪木屋前方花丛。
赵山怪盯着陆拾遗渐渐消失在眼前,目光之中,竟是阴冷之色,道“小兔崽子,你等着,我说不找顾青山麻烦,可没说其他人……”
随即拖着酸麻的右腿进入了木屋。
而这赵山怪的心思,陆拾遗自然是不会知晓,他只听赵山怪既然发了毒誓,今日这事便觉已经了却,心中异常欢喜,走起路来,也是飞快,没过多久,便已回到顾青山家中。
推开大门,见顾青山正在院里晒着太阳,黄东芝也在旁边,二人见到陆拾遗进了院子,黄东芝忙道“拾遗,你刚才去哪儿啦?怎地老半天不见你”
陆拾遗嘿嘿一笑,道“去修理一个人?”
闻言,顾青山与黄东芝相视一眼,目光皆掠过一抹好奇,齐道“修理人?”
陆拾遗开到二人身边,拿了一个凳子,坐在顾青山旁边,随即将他出去打听到赵山怪家,又到他家如何将他按在水缸之中,逼他发誓不再找顾青山麻烦的事,一一叙说了一遍。
听得黄东芝好笑之余,伸手拍了陆拾遗手臂一下,笑道“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调皮啦?”
顾青山则是低头沉思,一语不发。
见此,陆拾遗好奇问道“怎么了顾叔?”
“不对,不对”顾青山摇了摇头,说了一句。
陆拾遗好奇的望着顾青山,问道“怎么不对了?”
顾青山抬头看着陆拾遗,目光中竟是疑惑,道“不对,那赵山怪不该如此跟你妥协,一定在打着什么主意。”
闻言,陆拾遗眸子中也是闪过一抹疑惑,怔了一下,忽地说道“顾叔,你是说他在骗我?”
顾青鱼摇了摇,道“那倒不是,他赵山怪虽然是个无赖,但总是自命英雄,说话倒是一口唾沫一口钉,从不反悔,我只是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听着顾青说出这话,黄东芝却是笑道“你管那些做什么,他若敢再使坏主意,陆拾遗你便打断他腿,到时大不了赔他些钱财,正好给乡亲们除去一害”
顾青山闻言,恨了她一眼,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如此好勇”
随即对陆拾遗又道“你可不能听你黄姨的。”
黄东芝撇撇嘴,白了顾青山一眼,道“我说说而已,你也当真?一根筋,真不知当初咋就看上你了。”
陆拾遗瞧着二人说着又要斗嘴,但心知他们是在闹着玩,这天来陆拾遗早已习惯,但仍是忙说道“我知道啦,黄姨这是在逗我呢!”
黄东芝站起身来,道“我是在逗你,却不是在逗他,让他一个人在这儿吸收日月精华,咱们走,黄姨给你做好吃的,旁人却是别想了。”
说着,拉着陆拾遗便往屋中行去。
陆拾遗见此,会心一笑,暗道:这会儿说的干脆,待会人家不吃,你怕是又要着急了吧。
顾青山见到二人离去,心中却是莫名的一阵担忧,总觉得赵山怪今日有些奇怪,怔怔看着院外,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此这样过了几日,一切都如往常一般闲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赵山怪也没有再来找麻烦,顾青山这才逐渐卸下心中的忧虑。
这一日,陆拾遗与顾青山二人用过早饭,便一如往常的来到后山一处僻静之地,修炼念力。
这时他盘坐于树林之中,面前漂浮着一块约莫二百斤的大石,陆拾遗驱动念力,那石块忽地向着前方林中急驰而去,速度快若闪电,遇到林中树木之时,便骤然转弯绕过大树,如同一只正在追逐猎物的猎豹一般在林中飞速前进,突然‘砰’的一声,石头撞在一颗小树上,那小树立时从中腰折。
瞧着这一幕,陆拾遗暗道:看来我运用念力控制物体的灵活度,还是不行,还得继续努力。
而且念力的力量已经达到终点,如果还要进一步提升,怕是要到白级三阶吧
说完,陆拾遗站起身来,瞧了一眼天色,见已经时候不早了,便向山下行去。
待得,走到顾青山家前方不远处,忽见顾青家大门外,人群涌动,不住的向着顾青山家中望去。
稍走得近些,他便听见人群中议论纷纷。
“他来了,他来了!”
“哼,来就来呗,怕他听到怎么了?”
“就是,瞧着长得白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不省心的主。”
“是啊,谁不好惹,偏去惹拿黑蛊,可怜那东芝妹子,却要替他受过”
陆拾遗听的糊涂,这时闻听到他们说起黑蛊,又提到黄东芝,立时感到一种不祥预感袭上心头,忙推开众人,向屋中跑去。
待进得屋内,便见黄东芝躺在客厅中一张木板临时做的床上,而她左右两边各站立着一人,左边是顾青山,又边则是一个年约六十的老人。
陆拾遗来不及细看,便冲到黄东芝面前,见她此刻脸色如赤金一般,黄灿灿的,紧紧闭着双眼,动也不动,一时间知觉心如刀绞,忙转头望着顾青山道“顾叔,黄姨这是怎么了?是谁害了她”
这时,站在一旁的那名老者,瞧着陆拾遗道“你就是陆拾遗?”
陆拾遗转头,怒道“滚开,不然我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哈哈……”
那老者闻言却是一阵大笑。
顾青山忙止住陆拾遗,道“拾遗,不能无礼,这是张延宗,张老前辈。”
陆拾遗听着顾青山说道,便即回过头来,又问道“是赵山怪吗?”
望着陆拾遗怒红着双眼,顾青山微微点头道“不是他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