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非尘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忽然‘啪啪啪’的拍起掌来,手掌相击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十分响亮,好像可以传的很远很远。他的动作,自然得一点也感觉不到有一只手正受着伤。
“哈哈哈哈!不错,真不错!”那人大笑,浅淡的眸色发光。他走到叶非尘面前约二米处,十分绅士的弯腰,有点迷离的嗓音传到众人耳中,“我是祁鸿,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公主!”
叶非尘忽然觉得有点冷,尤其是身体的右半边,景飒聆站的方向。
“郡王,话不可乱说,我不是公主,更不是你的。”
祁鸿,祁国国君祁忧的养子,年二十,传说是个文武全才,在祁国颇有声望,是如今祁国除了祁荣这个贤王外地位最为尊崇的郡王。而有关这个人的所有消息,都是从两年前才发出的。
祁鸿浓眉轻挑,笑道:“非尘堂妹,你有所不知。虽说你不是父皇的女儿,但父皇与贤王兄弟情深,视堂妹如亲生,早先已特封你做了公主。所以,叫你公主不为过。至于另一点,算哥哥我心急了点好了。”
叶非尘觉得身边气压又低了点,不说景飒聆不高兴,她自己其实也不舒坦。这个世界上,她也许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只有一点她无论如何也改不了,她的出身!
“公主,这是皇上封您做公主的圣旨。”挽君递给叶非尘一明黄的卷轴。
叶非尘淡淡道:“你收着吧。这东西,搁在祁国那是圣旨,搁在这里,可就算不得什么。这里我才是老大!”
“不管在哪里,公主都别忘了,你是祁国人!贤王是你父亲!”挽君神色一沉,憋着气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嘛,我身上似乎还流着景国的血。所以,要说我是哪国人还真不好肯定。”叶非尘说着忽的觑了祁鸿一眼,悠悠道:“当然,这个问题总会有很好的解决办法的。也……不会太久。”
祁鸿眼里有异光闪过,正准备说话,却见叶非尘挽上景飒聆的手迈开了脚步,还是朝着山洞的方向,只听她道:“有客来实属欢喜之事,奈何太过突然,没有准备。好在这茫茫北地大的很,容下你们也不是难事。各位请自便。”
挽君准备说话,被祁鸿抬手止住,待叶非尘一行人的身影有些远了,祁鸿道:“去他们之前过来的方向看看。”
这边,景飒聆本来因那个忽然冒出的一看就对自己的小丫头很感兴趣的人而十分不爽,但最后小丫头在众人面前挽起他的手的举动又大大的取悦了他,郁闷一下子减轻不少。
“你刚刚怎么不说话?”叶非尘边走边瞅景飒聆。
“小丫头,嫁给我吧?”景飒聆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忽的停下来,对着叶非尘很认真的道。
叶非尘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个话题,脑袋还有点没转过弯来,给出的反应只是眨眼,再眨眼。
景飒聆一笑,将遮住她大半容颜的斗篷帽子往上拉了拉,道:“你嫁给我,往后再碰到这样敢多看你一眼、敢乱占你便宜的人,我就打一顿再骂一顿。”
“不嫁给你你就任由别人看、任由别人占口头上的便宜?”叶非尘小女儿心又泛了起来。
“当然不可能!不过你不嫁我,那些教训都只能在私底下。”景飒聆说着声音变小了些,“若要光明正大的教训,你不嫁我,我拿什么身份去教训?根本就没有立场。闹大了,也只会损害你的名声而已。”
说到最后,已隐隐的带着委屈。
叶非尘心里一动,虽然知道这委屈八成是他故意露出来的,但他的话不由的让她想到了一些往事。
记得当初,他总是忍不住亲近她,想要吻她抱她,甚至真正想要的是更多。那个时候,她有一次控诉过他,用的名头,便是女子的名声。
原来,他都记得。
原本他是个恣意妄为,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主。可是为了她,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替她着想。
紧了紧两人牵着的手,叶非尘道:“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婚姻大事讲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搞得定吗?”
她倒是不想讲那些繁文缛节,可两人的身份都在那,除非隐姓埋名,不然总也逃不脱。
“你愿意?”景飒聆顿住,按住叶非尘的肩膀道。他弓着身子望着她,墨红色的眸光中有什么璀璨的因子在震动。
叶非尘粲然一笑:“我当然愿意。”
“这就够了。别的事,看为师……不为夫的!”话一落地就被叶非尘不重不轻的拧了一下,景飒聆笑意满满的抱怨,“提前过过嘴瘾都不行啊!好凶的小丫头!”
叶非尘带着景飒聆进了山洞。沿着山洞的甬道往最里面走,一路上,叶非尘简单的介绍着里面的格局。
“这屋子是白鬼研究武器的,里面相当精彩。便是我,没有白鬼引导也不敢随意进去。”她指着挂着‘危险地带’的牌子的石门道,又走了一段距离,见到‘药材房’的牌子,她道:“北地有一些珍奇药物,每当护卫们发现了都会送至这里。素真师傅偶尔到北地来就待在里面。”
每一个门牌后似乎都有一段他不知道的和她相关的故事。景飒聆认真的听着,不做打搅。
甬道尽头,是一堵墙,叶非尘停在这堵墙前。
她的手贴在墙壁之上,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暗黄的土色上显得越发的美丽。她偏过头来对着景飒聆粲然一笑,夜明珠清淡的光辉下这笑容有些朦胧,若轻羽拂过心间,让人痒痒的。
“你知道这后面有什么吗?”随着她抬头,斗篷帽子松开,露出景飒聆精心挽起的发髻和她姣好的面容。
她问这个问题,以极轻快的语气,隐隐还有点自豪的模样。十分可爱。景飒聆一怔,几乎是立即的,脑海里就有了肯定的答案。
他看着叶非尘得意的小眼神轻皱眉,拉下她伸出的手,摩挲她在冷冷的空气中的暴露了一会的手,道:“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冰?你房间在哪?该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