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否身处逆境,因为关注同一件事的不止一双眼睛,而莫名的亲切感最容易影响判断力。
车上——
寒沫瞟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看到奕茗独自对着窗外发呆,莫名有些心酸。
在开车的余槿察觉到寒沫的异样,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下周我带你俩去一趟尚城吧,放松一下。”
“好呀好呀。”寒沫还没反应过来,奕茗就在后座一个劲地兴奋起来。
尚城的经济略次于莫城,小型企业居多。它是寒沫母亲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也是余槿和奕茗的父亲一起创建隐殿的地方,但现在隐殿的势力主要集中在莫城。
寒沫不知道余槿怎会突然想要去尚城,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余槿注意到寒沫神情有些恍惚,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想起一些我母亲的事,我母亲虽为萧家掌上明珠,到头来在萧家也不过是个没有话语权的外人,就连自己的主意都要被左右。”
“怎会?我听说萧家就伯母是嫡亲的。”
“母亲从小被送离莫城,在尚城待了10年才被接回萧家的,当时她和我爸的婚事是家族决定的,没人过问她的意愿。我母亲念旧,想遵循尚城风俗从尚城出嫁,她就只这一个要求,都被回绝了。”
“尚城风俗,你指的是喜丧同办吗?”
“嗯,虽然我也不能理解,但是我母亲说她只想遵着这风俗四月九出嫁。听说当时外公震怒,说晦气,最后我母亲妥协了,这事也不了了之。”
听到四月九,余槿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一紧,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下车后,奕茗蹦跶着上了楼。
余槿捏了捏犯困的眉间,坐到沙发上。
而寒沫拿起桌上遥控器,想着缓缓情绪。
‘据悉,萧家嫡子将于下周四与穆芷昕订婚,这是萧陌身份公开后的又一爆炸新闻。但令人费解的是萧家直至现在并未公开订婚宴具体地点和宾客名单,后续报道我们将持续跟进……’
寒沫看着屏幕中萧陌和穆芷昕的合影,心中愈加烦闷。
余槿见状,一把夺过寒沫手中的遥控器,按下了电源键:“既然不喜欢就不要看了。”
寒沫朝他传递了一个安心的笑容,转身去给余槿倒了一杯热水:“我没事,隐殿事情这么多,你不用太担心我。”
余槿将寒沫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嗯,等忙完这阵,我时间就空出来了。”
寒沫靠在余槿肩上,闭上双眼,试图让脑子停止机械的运转。
“你觉不觉得奕茗这几天太活泼了些?”余槿帮寒沫理了理耳侧的头发,说道。
“活泼些不好吗,我想他不想让我们太担心。”寒沫自然也察觉到了,许是和兰姐姐的事情有关,但她也还不确定。
余槿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寒沫并不想让他分心。
彼此留出一定的空间是此时的寒沫认为的。
鱼在水中生活,寻的是一个环境,可离了水,鱼会死,寒沫不想成就这种关系。
“但愿他真的能开心些。”余槿唯一能做的无非是保护这个孩子的安全。
才没聊多久,余槿接到一个电话,随后和寒沫说了一声,又匆匆出去了。
……
寒沫一个人回到房间,桌子上还堆着昨晚整理的资料。
显然今晚的寒沫并没有心情去收尾,她走到桌前,简单将资料理到一处。
谁只她刚拿起资料,低头便看到底下有一个信封。
这并不是她房间的东西,让她更为疑惑的是——像是个空信封。
莫不是余槿要给我留什么话,寒沫翻到背面正要打开时,发现信封背面有一个类似花朵的标记。就像是烙在上面的金印一般,却能在信封上流动。
寒沫的心瞬间一紧,这样的标记在莫城并不少见,各族各派都有自己的标记。但是像这样会流动的……兰姐姐……怎么可能,此时的寒沫又惊又喜,拿着信封的手略显颤抖。
可当再细看时,却是一盆冷水扣在头上——雪花罢了,并非兰倾会用的标记。
细思极恐,寒沫轻轻打开梳妆台抽屉,拿出一把细刃,向窗口走去。
又去检查了几遍监控,却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寒沫的指腹顺着标记的轮廓轻轻描摹,思绪乱做一团。
没有人能理解一个从小就看到自己生命倒计时的人对活着有多大的渴望,而对那种将别人性命当儿戏的人有多深恶痛绝。
寒沫下定决心一定要求一个真相。
兰倾对寒沫不仅有救命之恩,寒沫和余槿的事也是兰倾撮合的。本是没有希望的人对感情是没有诉求的,余槿走进寒沫的世界里,亮起了寒沫的第一束光;后来兰倾治好了寒沫的病,寒沫获得了重生;再后来兰倾给寒沫和余槿的爱情做了见证。寒沫的世界就是如此一点点有了颜色。
此次兰倾中枪昏迷,寒沫是无论如何也要彻查到底的。
寒沫也意识到事情可能还远不止这么简单——整件事就像一个巨大的旋涡,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神秘而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