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姑娘长得不错呀!”光子鹭说道。
绣楼上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高声地说道:“诸位,我是朱锦,我旁边的就是小女朱向菀,今日,小女将抛绣球来择取如意郎君。”朱锦的话刚说完,底下的人就沸腾了,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往前挤。朱向菀生得眉目清秀,一张分红的嘴唇更是动人。
“朱小姐,朱小姐,我在这里!”一个瘦高个大喊道。
“你起开!”旁边一个胖矮黑使劲一挤瘦高个,挥动着双手,对着绣楼上的朱向菀喊道:“朱小姐!朱小姐!抛给我吧!我家里有良田一百亩!耕牛……”
“让开让开!”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又挤了进来,一把推开了胖矮黑,“他们都不行,朱小姐!跟了我,天天保你吃肉!”很明显,这个人是一个屠夫,络腮胡子嗓门非常大,一下子就把其他的声音都盖住了——
“起开起开!让开!张公子到——”一个尖嗓子的小厮喊着,那声音听了浑像个太监。
张公子这三个字像是一把砍刀,把人群劈成了两半。
人群让出了一条路,小厮们在前面开道,后面走出了一位长身玉立的公子,可是往那公子的脸上看去,原本美好的遐想就烟消云散了,这身形完美的公子,竟然是一张麻子脸!脸上大麻子套着小麻子,麻子挨着麻子,麻子挤着麻子,都分不出个数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人丑到了极致了。
张公子昂头挺胸,偏偏他还觉得自己是俊俏公子哥,摆出了一副‘闲杂人等莫要靠近’的架势,随后一开口说话,墨未浓就觉得自己的耳朵在承受着无比的煎熬。
难怪那小厮说话尖声尖气儿的,合着这个张公子就是一副尖尖的公鸭嗓,说出的字像是从鼻子里绕了三圈才蹦出来的,是又尖又细又哑又难听!
张公子手里还握了一把折扇,装得一副偏偏公子的样子,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他尖着公鸭嗓说道:“朱小姐——何必绣楼抛球呀,嫁给我当我的小妾,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他最后一个字儿的音还向上挑了一下,像是质疑一般。
绣楼上的朱锦面色变得十分难看,硬着头皮打着圆场说道:“张公子,小女资质平庸,实在是不配做您的小妾啊!还请张公子高抬贵手……”老头连连作揖,公鸭嗓的张公子脸上就挂不住了,尖着声音说道:“我看上你女儿是瞧得起你,怎么?你还不乐意吗?”
朱锦又是鞠躬,又是说好话:“张公子,实在是小女顽皮,也不懂事,进了您的府怕是服侍不好您……”
“大胆!”张公子用扇子指着绣楼上的朱锦,“让她当我的第八个小妾是给她脸了!你个老不死的还敢在这跟我废话!来人!上去给我把人捉下来!本公子现在就要洞房!”
绣楼上的朱向菀花容失色,朱锦更是连连求饶:“张公子,张公子,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
“真是造孽啊!”墨未浓身边的一个老者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张公子是什么人?”墨未浓就问那个老者。
“唉……”老者叹了口气,“是本地富户的公子,平日里就欺男霸女,谁要是惹了他,轻则被毒打一顿,重则丢了性命!”
“哈?竟然如此猖狂?”光子鹭惊讶道。
此时已经有小厮上了绣楼,抓住了朱向菀往楼下托,朱向菀死活不肯,但是一个姑娘家怎么也拗不过两个男人,百般挣扎也是无用,朱锦跪在地上砰砰地磕头求饶,张公子看都不看一眼,对着自己的手下说道:“动作这么慢!本公子都等不急——了”
他的“了”还没说完,已经被墨未浓一飞脚,踹了个狗吃屎!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敢动小爷!”
墨未浓一脚踩在张公子的屁股上,“你这个不长眼的,耽误本小爷的脚落地了!”
“呀!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张公子扯着尖声的公鸭嗓喊着。
“我管你是谁?”
“来人啊!来人!”张公子大喊。
小厮们撸胳膊挽袖子就冲了上来,被光子鹭几脚都给踹倒在地,一个个龇牙咧嘴地叫唤着。
“今天这里我看着,谁敢惹事,我就打得他娘都不认识他!”墨未浓大声道。
张公子看自己的随从都被打到了,瞬间就怂了下来,“大爷!大爷饶命,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你放了我吧!”
墨未浓把脚从张公子的屁股上拿了下来,“还不快滚!”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张公子跟见了瘟神一样,灰溜溜地跑了。
“哗——”人群就爆发了掌声,人们都拍手称快,绣楼上的朱锦也下来了,领着自己的女儿朱向菀跪倒在墨未浓和光子鹭的面前,“多谢二位公子,多谢二位公子。”
“快快请起,举手之劳,不必言谢,我们二人在这里压场子,老人家让小姐接着抛绣球吧。”
朱向菀拿过小丫头递过来的绣球,直接就放在了墨未浓的怀里。
朱锦欣慰地笑了笑,对着墨未浓说道:“公子,救了小女,看来小女是愿意以身相许。”
墨未浓连忙把绣球塞回了朱向菀的手里,“万万不可!”
“你是不喜欢我吗?”朱向菀楚楚可怜地问道。
“不是不是!老人家,我只是打抱不平……”墨未浓连忙解释。
“哈,是呀老人家,还是让小姐继续抛绣球择婿吧!”
朱向菀再一次把绣球放在了墨未浓的怀里,“绣球我已经给你了,你若是不答应,我以后也没法嫁人了!”
“你嫁不嫁人,跟未浓有什么关系?”一个熟悉声音传来,一回头,墨未浓就看见了碧海心,她面色微红,带了点怒意,这还是墨未浓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碧海心,不免觉得碧海心可爱了三分。
碧海心几步走到墨未浓的跟前,一把拿过墨未浓怀里的绣球,扔到了朱向菀的怀里,“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知道不知道害臊!”
朱向菀看着碧海心有些不知所措,脸上又羞又恼,“你又是什么人?”
“我可是他的未婚妻!”碧海心红着脸大声地说道。
墨未浓呆呆地站着,此时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着这是怎么回事。
“未浓,你说,我是不是你的未婚妻!”碧海心拉着墨未浓的胳膊,让墨未浓表个态。
“那个……咳咳……她确实是我的未婚妻。”属实之前在三山纯阳台,他许诺三年之后娶碧海心。
朱向菀的眼圈一红,拉住了朱锦的胳膊,“爹爹。”
朱锦是个十分明事理的老头,“公子,是小女无礼了。”
“无妨。”碧海心说道,墨未浓都没想到,碧海心会替自己回答,有些诧异,墨未浓哪里知道,女人吃起醋来可是很恐怖的。
“你认识那个人?”街角的张公子揉着屁股问道。
“当然认识了,还是老朋友呢!他一向都是这么欺负人!你看我的胳膊!就是被他断去的!”朱秤看着墨未浓,眼睛里冒着仇恨的火花,恨恨地说道。
“你刚才怎么不帮我!”张公子有些恼。
“帮你个屁!我可打不过他!”朱秤吐了吐口水,“你也是!惹我堂妹做什么?”
“你堂妹长得多好看呀!我这不是想跟你亲上加亲吗!”张公子谄媚道,“再说,你家不是向来跟他们没什么联系吗?”
“没联系那也是我堂妹!”朱秤瞪着张公子,“再欺负朱家的人,我剥了你的皮!”
张公子一缩脖子,“不敢了不敢了!”
朱秤转身坐进了轿子里,眼睛乱转着,他掀起帘子对张公子说道:“回去告诉你爹,晚上我去。”
张公子一听,脸上堆满了笑,“我这就回去告诉我爹,让他备好酒菜。”说完,就小跑着就离去了。
朱秤嘴角一歪:墨未浓,墨淡,我一定要报这一臂之仇。
“三位,不如到我家中吃顿便饭吧。”朱锦邀请着。
“不必了。”碧海心直接出口拒绝,她不想让自己的男人被任何一个女人觊觎,她是一点机会都不会留给对方的。说完,就拉着墨未浓挤出了人群。
“你怎么这么不老实!”碧海心娇嗔道。
墨未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有人欺负他们父女,我看不过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墨未浓就觉得自己有点底气不足。
碧海心看了看墨未浓,脸红了又红,“好了,我知道了。”
这是不再计较了?
“你怎么到这来了?”墨未浓问道。
“我跟爹爹和师兄从离荒山下来,就到了这里了,今天跟师兄来看抛绣球,就碰见你了。”碧海心说着,“诶,师兄哪来去了?”说完,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见碧卓雁的身影。
此时光子鹭也挤出了人群,“哈,你俩走得可真快啊!也不等等我。”
“那天分开之后,你们两个去了哪来?我要在山上找你们,可是……”竹华年和碧卓雁才不会管墨未浓和光子鹭的死活,当碧海心说要寻找墨未浓和光子鹭的时候,被竹华年一口拒绝了。
“只不过是遇到点小麻烦,不过都已经解决了!”墨未浓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