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未浓,想不到你心思如此狡诈,竟然早早就设好了连环计!”云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窜了出来,尖声地说道!“心师姐,你可擦亮了你的眼睛看一看,这个人就是你不吃不喝违背大仙师要嫁的人!现在大仙师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我并没有杀害大仙师,也没有偷盗‘无忧花’!”墨未浓气愤地说道,“你们如此诬陷我,就是想把我置诸死地!”
“诬陷你?那‘无忧花魂’难道不是跟着你来的!不是同你住在一个院子里!这些日子所有人都知道!难怪我们苦苦寻找,都找不到!”云改厉声道。
“难道我会拿我兄长的命来诬陷你吗?!拿命来吧!”竹华阳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的怒火,飞身上前,一掌直击墨未浓的天灵盖!这一掌来势汹汹,若被击中,定然脑浆崩裂,墨未浓堪堪躲开,竹华阳的术法远胜于墨未浓,竹华阳如今下了杀手,再难躲过!
竹华阳从身后抽出长剑,“墨未浓,我今天就要了你的性命!”言毕,竹华阳的长剑卷着仙气就刺了过来,无处躲避,墨未浓双手交叉,一道蓝色火焰对上竹华阳的长剑,一阶‘青匆’对八阶‘化魂’简直就是蚂蚁对大象,螳臂挡车一般。长剑将蓝色火焰一分为二,直接刺穿墨未浓的肩膀,剑的力道将墨未浓带出去十几米,墨未浓跪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竹华阳一个挥手,剑从墨未浓的身体抽出,鲜血像绽放的花朵一样喷涌——墨未浓的身子也像后倒去,此刻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仿佛是父亲微笑的面孔,那张脸慢慢清晰,又慢慢模糊……
墨未浓几乎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
“墨公子!”碧海心失声喊道,身体却被碧卓雁死死地按住!“师妹!你做什么!他可是杀害师父的人!”
竹华阳的剑再次飞起,由上而下,便要一击杀死墨未浓,那剑快刺中的时候,一把扇子横空飞来!挡住了那刺下的长剑,是光子鹭的混元七宝扇。光子鹭飞身上前,一把背起了墨未浓,“哈,二仙师,事情没弄明白,别滥杀无辜啊!”
“哪里来的小辈!竟敢多事!”
“嘎嘣”——一声,混元七宝扇的扇骨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光子鹭见势不好,身子跃起,转手收回混元七宝扇,“哈,晚辈先走一步!”背着墨未浓就逃之夭夭。
竹华阳哪肯放过!跃起便在后面追!
光子鹭背着墨未浓,“哈,未浓兄,平日里不见你怎么吃,你怎么这么重啊!”
“哪里跑!”竹华阳在后面已经腾云追了上来。
光子鹭袖子一挥,一头肥胖粉白的猪就从袖子里窜了出来!
光子鹭自己跨上那头猪,把墨未浓背的紧紧的,“飞天猪!快跑!后面的追来了!”
肥胖的飞天猪打了一声哼哼,一溜烟的就跑没了影。
“墨未浓!我——不会——放过你的!”竹华阳的声音被落下很远,几乎听不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墨未浓才睁开了眼睛,引入眼帘的便是光子鹭那一张脸,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哈,未浓兄,你可算醒了!”
墨未浓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了,光子鹭还担心他小命呜呼了呢!
“我……这是在哪里……”墨未浓还是很虚弱,竹华阳那一剑刺的可是不轻,墨未浓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哈,未浓兄,这是在我家。你感觉如何啊?”光子鹭关心地问道。
“有点……难受……”墨未浓勉强地说道。
“哈,可不得难受,被八阶‘化魂’的仙师一剑刺穿,你现在能活着,可真是不可思议!”光子鹭摆了摆手,便有小丫鬟端上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哈,未浓兄,我的千年人参,可都放里面了!”
那药的味道十分刺鼻,闻了都让人发晕,墨未浓勉强将那碗药喝下,又重重地躺在床上。视线又开始模糊起来。
迷糊间,墨未浓就听见有人在喊他。
“徒儿……徒儿……”
“师父……是你吗?师父——”墨未浓仿佛置身在浮云梓熙宫的院中,逐臣正站在院子的中间。
逐臣转过身,手里还拿着一只鸡腿在啃,一边啃,一边朝墨未浓走了过来,“感觉怎么样啊?”
显然逐臣问的是墨未浓的伤势。
“还好……师父”
逐臣拉着墨未浓坐到了台阶上。
“来,咱们一起看看这段日子,你与人斗法的情况如何……”逐臣将手一挥,顿时院中便出现了两个黑色的人影,一个手中拿着鞭子,正是那个葛大侠,另一个则是墨未浓自己。
“咱们先看你与人斗法的这第一局。”逐臣说完,再一挥手,院中那两个人影便动了起来,一招一式都跟当天斗法台上一模一样。
“这个葛大侠,跟你一样都是一阶‘青匆’的品阶,虽然这个人品性不佳,术法也不怎么样,但是今天,为师还是跟你说一说,这个葛大侠身上的优点。”逐臣难得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墨未浓便坐在逐臣的旁边,认真地看,也认真地听。
逐臣一挥手,院中两个人的动作停止,画面便定格在了这一刻,“你看这个葛大侠的鞭子,虽然我们看上去,他的鞭子绵软无力,甚至可以说是花架子,但是,注意他的起手,发现什么了吗?”
墨未浓仔细地看着,只觉得这葛大侠的招式实在是没什么特殊的,再仔细看去,就发现葛大侠的脚站的很是有蹊跷,并不是双脚抓地,而是一只脚的脚尖翘起,“师父,他这时候就一局在准备摔倒了!”当时正是葛大侠假意摔倒,墨未浓才疏忽大意被葛大侠的鞭子缠住了脖子。
逐臣点了点头,“这个人,术法平平,甚至可以说是不入流,但是这种人,在斗法的时候,会用小心思,你看他这个时候,就已经想着,硬碰硬是打不过你的,准备寻找机会佯装败退了。”
“正面不敌,另寻他法,这个葛大侠倒也是聪明人。”墨未浓说道。
“葛大侠是聪明人,那你呢?”逐臣捋了捋胡子,“即使是遇见不如你的敌人,也不能心生大意,因为一个人若是不如你,还想要赢你,那么他一定会另辟蹊径,来对你下手,当日,你就是轻信了这葛大侠跌倒,才被他鞭子缠住了脖子,险些就丢了性命。”
墨未浓点头。
“不光是术法,徒儿,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不要轻看了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凡事,多思多虑,多面衡量,纵使人不如己,不可心生骄意。”
“是,师父!”
“修炼——修炼,既要修气,也要修心,术法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心性。若心中有灵,完事完事皆可化气为你所用。这个是要慢慢学习的,你修炼时间尚短,倒也不必太难为自己……”逐臣再一挥手。
院中便出现了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高的正是墨未浓,矮得则是茶子。
“茶子,是五云台的大弟子,你看他好像是七八岁的娃娃,其实年纪比你还要大一点,他七岁的时候,便已经是三阶‘混元’的品阶了,可谓神童,不过嘛,这神童后来就不知道怎么不神了,三阶之后,再未进阶,身体也停留再了七八岁的样子,不层长大了。”逐臣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渍,“来,咱们再来分析一下,你跟他的这一局。”
墨未浓认真地看着,“他脖子上这个铃铛,倒是着实厉害。”
“这是他的法器,珏铃铛,法器也是有品阶的,这个之前跟你们讲过,还记得吗?”
墨未浓点头,“记得,师父。”
“一般法器的品阶会随着主人品阶的晋升而晋升,主人是什么品阶,法器就是什么品阶,当然了也可以越阶佩戴法器,比如光子鹭,他术法是二阶,但是他的混元七宝扇,就是一件七阶的法器。不过越阶佩戴的话,法器是发挥不出本来的威力的,就像你喝汤,我给你配了一双筷子一样,也能用,只不过不是很匹配。说道法器,为师再多讲一讲……”逐臣捋着小胡子,“法器呢,是要跟自己的主人培养感情的,就像你养了一只小动物一样,虽然不是活物,但是也是认主人的,别人是用不了你的法器的,若是一定要用,也是要血祭之后,才可以。”
“什么是血祭?师父……”
“额……血祭嘛,就是用原主人的鲜血熬成一碗浓浆,注入法器,洗去法器的所有记忆,这样,法器才会重新择主。不过,咱们修魔,一般都是不用法器的。”
“这又是为何?”
“这……魔气可幻化实体,比如你师妹的‘银天’,你师兄的‘金龙’,还有你的火焰,都可以直接击中敌人,便没有用法器的必要了,法器可以增强自己身的攻击力,但不是必备的东西,为了更好的修炼,咱们修魔一门,便省去了法器,不过也会有人使用,这个就看自己了。一件称心的法器很难得,既要你选中法器,也要法器选中你,你看那三山纯阳台的人,用的都是剑……哈哈”逐臣就笑了起来,“可见,没有法器选他们!哈哈……”
“你来看茶子的这一招。”逐臣用手指着院中的两个人影,此时两个人影已经静止不动,茶子整个人悬坐再空中,正是在念咒。
“这是他的绝技,天禅变。”逐臣说道 。
“他这招很厉害,那珏铃铛的声音本就扰人,再加上这卍字符,更是威猛,我当时几乎抵挡不住!”若是当时自己退缩,恐怕就要败给茶子了。
“茶子这招,以声扰心,以符加持,双管齐下,确实挺厉害。”
“我当时只是想着不能退,便直接迎上了茶子这一招!”
“哈哈”逐臣笑道,“若是你当时心中不坚定,恐怕就要死在茶子手中了——徒儿,你看这茶几的仙气,化了形,有了声音,仙气与法器融合的极好,相辅相成,不过他心中杂念甚多,那像‘恶鬼’一样的形状,便是他心中经常想象的模样。他虽修仙,却没修心。”
“这气化形,是可以自己来控制的吗?”墨未浓问道。
“你觉得‘气’有形吗?”逐臣便问墨未浓。
墨未浓想了想,“若说无形的话,山川树木,河流湖泊,日月星辰,都是灵气所在之处,皆是有形,若说有形的话,所有的形都无法统一,看不见摸不着的气,那便是无形了。”
“哈哈,我徒儿果然聪慧。这气,千变万化,拿到自己手中来用,最后出现的,便是你心中所想,你现在的气,是蓝色的火焰,初始形态,但是这火焰,还可以化成不同的形状,你需要认真的练习。做到心中所想即为所见,眼前所见,即为所想。”
这对于墨未浓此刻来说,不免有一些深奥,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茶子这个人,年少成名,很骄傲,但是也有些敏感,因为后天发力不足,品阶再无突破,也最受不了别人对他提这件事,下次,你若是遇见,不妨就说他两句,乱乱他的心神,哈哈哈……”逐臣笑得很开怀,墨未浓却感觉他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不过啊,说人的短处总是不好,还是不要总说,偶尔说说,还是无妨的,哎呀,做人嘛,哪能十全十美呢!哈哈哈……”
墨未浓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逐臣破袖子一挥,院中的影子就成了三个,“这是你同云笛喝碧卓雁斗法的,你来看看——”
墨未浓从头到尾地看了一边,这次,逐臣没有说话。
“师父,我觉得奇怪,那剑,怎么就飞向了小师妹呢?”
“你再看一遍。”逐臣一挥手,那三个身影又重新动了起来。
墨未浓看了三遍,终于发现其中的蹊跷!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这个碧卓雁,竟然如此阴险。”末尾你看了三遍,才发现,那剑飞向自己的时候,碧卓雁的手微微的转动了一下,那个动作的幅度很小,几乎是不可察。“他竟然用这种方法来让我分心。”
逐臣点了点头,“是呀——”
墨未浓蹙眉,“平日里看他,谦谦君子的样子,人也是很温和,还层同我和光子鹭一同饮酒,不想竟是一个伪君子。”
“徒儿,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日后你在江湖行走,还是不要太过轻信于人呀!你别光看他,你看看你自己呢?”
“我自己?”墨未浓便又看了一遍当日打斗的情形。
“后来,我几乎处于劣势了……”
“天地幽火,便是你的招式”逐臣笑道,“有了第一招便会有第二招,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过你看这里——”逐臣一指,“虽然云笛与碧卓雁联手对你,但是他们二人的攻击显然是貌合神离,都是自己顾自己,这斗法之中,不光光是看个人的术法高低,也是有战术的,若你发现他二人这中间的关系,大可以借碧卓雁的攻击,化解掉云笛的攻击……”
逐臣这样一说,墨未浓的眼睛一亮,“师父你是说,用碧卓雁来挡云笛?”逐臣点了点头,“可是你当时主观的认为他们都是三山纯阳台的人,肯定会同心协力,其实不然,你仔细看!”
墨未浓又看了一遍,才发现,虽然云笛和碧卓雁一同进攻,但是碧卓雁总是挡在云笛的前面,这让云笛的招式难得发挥,便总是在后面有一种伸不上手的感觉,最后云笛没办法,才自己在后方纵剑攻击,也是插着空隙才能出手,当时的墨未浓以为这是他们两个人完美的配合,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这分明是碧卓雁不想让云笛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才故意压了云笛一头。
“我当时,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墨未浓惊讶到。
“有时候,看似很厉害的东西呢,其实都是纸老虎……”逐臣坐在台阶上,有些犯困起来,打了个哈欠“哈——你自己再把这三场斗法仔细看几遍,为师得去睡觉了——”说完,他就起身走了……
墨未浓又看了几遍,直到将这三次斗法每个人的一招一式都印在了脑子里,开始坐下来打坐凝神。
迷迷糊糊地就听见光子鹭的声音,“哈,他还睡着呢啊?”
“回少爷,还睡着呢!”
“哈,他怎么这么能睡,距离上次醒来这都三四天了——药喂下了吗?”
“回少爷,喂下了。”
“哈,那他醒了你喊我啊!”
“是。”
又是五日。
墨未浓的身子慢慢的好了起来,他已经卧床快一个月了。
“哈,未浓兄,你可终于能下地了!”光子鹭一脸的开心。
“子鹭兄,我还没好好地谢你救命之恩——”
“诶,说什么呢!”光子鹭一摆手,“哈,我之前不是说了,你就是我的兄弟,兄弟有难,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光子鹭坐了下来,命丫鬟端上了茶,“哈,我可是打听了消息,那竹华年也没死啊!”
“没死?”墨未浓听到这个消息很吃惊,光子鹭连连点头,“哈,那竹华年好像是大病了一场,从那日我救你出来周,病了三五日,竟然就好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墨未浓这时候突然想起了春叶……春叶是‘无忧花魂’她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分明就是陷害自己的话,难道她从一开始,就是被人安排到自己身边的?那她有很多的机会杀死自己,为什么没这么做呢?还是在三山纯阳台的时候,被人收买的。
“哈,未浓兄,你在想什么?”光子鹭看着墨未浓发呆,便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有些事,觉得奇怪而已。”
“哈,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既然竹华年没死,那竹华阳想来也不回在抓着你不放了。”
“唉——”墨未浓长叹了一口气,“对了,知道碧海心现在怎么样吗?”
“哈,你还想你的香囊姑娘呢啊~这个我可没打听到。”光子鹭笑嘻嘻地说道。
墨未浓便不自觉地往自觉的怀里一抹,发现香囊不见了。
“哈,别摸啦!”光子鹭说道,“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都帮你找了,没找到,可能是你被竹华阳打到的时候掉出去了……”
墨未浓的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难受。
“哈,告诉你个开心的事吧,我还打听了你的小师妹,她已经醒过来了,什么事都没有,你可以放心了!”
“多谢子鹭兄,你竟然想得如此周到。”
“哈,那是自然了,这回参加这个斗法大会,我可是收集了好多的好玩事,回头整理整理,定是有趣呢!”
墨未浓发现光子鹭平日里不离手的混元七宝扇今天没拿,便有些奇怪,“子鹭兄,你的扇子呢?”
光子鹭笑着说道,“哈,被那个竹华阳的剑打的裂开了,我正想着怎么办呢——诶?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不是说要给你也弄件法器嘛!正好!”
墨未浓看着光子鹭,就见他一脸的开心,“哈,未浓兄,这马上就是过年了,等年后,我带你去做件法器,顺便把我的混元七宝扇扇也拿去修修!我可是认识一个铸造法器很厉害的人,他肯定能给你铸一把让你心仪的法器!”
墨未浓看着光子鹭一脸的开心,也不好扫他的兴,便点头道,“那可又得麻烦子鹭兄啦~”
光子鹭笑得开心,“哈哈……诶,我可不是白帮你啊,到时候你也得帮帮我!”
“有什么忙需要我,子鹭兄尽管开口!”
光子鹭神秘的一笑,“哈,这个嘛,暂时不告诉你。”
墨未浓也没有再问。
转眼便是新年,这个年墨未浓同光子鹭一起在苏山上过的,光子鹭的父母都出去云游了,只剩下光子鹭一个人,幸好有了墨未浓的陪伴,两个少年倒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