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这一天,整个三山纯阳台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搞的像是办婚宴一样。
竹华阳一心想把这个声势弄大,现在,他可不光光是想杀了墨未浓报仇了,他要三山纯阳台在四门之中,再立威名。
“哈……未浓兄……未浓兄,你等等我啊,你别走那么急啊!”光子鹭小跑着跟了上来。
他还是好奇墨未浓跟竹华阳之间的恩怨,便总是想问个明白来安抚自己的好奇之心。
“子鹭兄。”墨未浓礼貌地说道。
光子鹭还佯装喘着粗气,“未浓兄,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啊!”
还不是怕你追问,墨未浓心中想着,嘴上却是没说,只是道:“这一会斗法大会就要开始了,自然是早点去占了靠前的位子了。”
光子鹭想继续追问墨未浓,他实在是太喜欢收集别人的八卦来听了!
但是看墨未浓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把目光投向了此时此刻走着路手里还拿着一串葡萄,一边走一边往嘴里扔的逐臣说道,“逐臣仙师,你倒是自在呀。。”
逐臣半眯着眼睛,满不在意地说道:“小子,我为何不自在啊?”
光子鹭眼睛转了转,心想,这墨未浓不肯说,我就问他师父,看这逐臣仙师倒不像个能藏住事儿的人,于是光子鹭就挨着逐臣一边走一边说道,“老仙师,您快告诉我,您是怎么教出未浓兄这么优秀的弟子的!等我以后收了徒弟,也好跟您学习呀!”
这话正对了逐臣的胃口,葡萄皮挂着嘴巴边上来不及吐掉,就“哈哈……”大笑起来,“年轻人,你这话问我就问对人了啊!我跟你说啊……”
逐臣把自己如何教墨未浓修炼,墨未浓如何进伏魔洞的大展身手的,以及如何跟竹华阳结怨的事挨个讲了一遍,一路上吐沫星子就跟出了蜂窝的蜜蜂一样,乱飞,不知道喷在了多少人的身上,别人传来嫌弃的目光,逐臣也全然的不在意。
他倒是觉得那些人也对他说的感兴趣呢!更是讲的眉飞色舞,洋洋得意,逐臣恨不得把自己吹嘘到天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师父如何如何厉害可!
走在逐臣周围的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逐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乞丐,没吃过葡萄一样,斗法的路上也吃个不停,这就算了,还是个没见识的,看那样子,就是术法低微,上不得台面,不然也不会如此吹嘘自己。
“诶,他说,他是墨未浓的师父呢!”
“就他那样?活脱脱一个老乞丐!能教出什么徒弟啊!”
“我看也是,说不定用了什么阴毒的法子杀了二仙师的徒弟也未可知啊!”
“看着那墨未浓长得倒是不错,怎么师父是这样子啊!一副穷酸气!”
“你们怎么能这么在背后议论别人呢?”
“我们议论不议论关你什么事?”
“就是!走走走…哪来的多事鬼,真是讨厌!”
当日里,逐臣说,人们都是先敬罗衫,后敬人,如今,墨未浓体会的贴切了。
果然是如此,大部分都是看到容貌华丽的人,便心中觉得那人高尚,譬如气度和外表皆是不凡的竹华阳和云峦,人们便自然而然地觉得他们是善良的,可亲的,高贵的。而看到衣着粗鄙样貌寻常的人呢,譬如逐臣,便会觉得丑陋,觉得不堪,觉得这样的人定然是阴险的,丑恶的,即使他们能力不凡,也被说成是用了下作的手段得来的。
就是这么可笑,这就是修炼的仙师们。
当然,也不是人人如此,也有人会秉着公正的心来看带这个世界。
逐臣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别人的议论,才恰恰证明了自己是他们永远也无法企及的。
倒是那光子鹭也是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还拍手叫好,这简直大大地增加了逐臣吹嘘自己的气焰!
墨未浓就是扶额摇头,这个师父,真是拿他没办法。
终于到了斗法台,台前早就坐满了人,根本没有位置了,三个人只好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离台子有些远,但还是看得清楚的。
墨未浓刚坐下,周围的人便向他投来了探寻的目光,墨未浓也不在意,淡定地端起茶杯,静静地喝着茶。倒是逐臣,看见那么多人在看着自己的方向,讲得比刚才更起劲了三分,那吐沫都要飞到墨未浓的茶盏里了。。。。
“斗法大会开始——————”
台上的人大喊道。
此时下面坐着的人纷纷都安静了下来,都扭头看着斗法台的方向。
就听见那人继续喊,“第一轮 抽签 ——”
说罢便有人抬着一个小木盒上来,竹华阳一伸手,从那盒子中便取出了两张纸条。
“第一轮 三山纯阳台 云笛 对战 凤凰无鸣朱辰宫 管素颜”
当————的一声罗响,一位身着白衣,背着长剑的俊公子走了上来,他眼神清澈,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微带着笑意,风采非凡,正是竹华阳的徒弟,云笛。
墨未浓与云笛有两面之缘,但是印象不是很深刻,这个人没有云峦的咄咄逼人,也没有像云改那样傲慢无礼,看上去,就是一个平常的修仙美公子。并不是很引人注目,但是如今这一上台,那风采和气势也丝毫不逊色与旁人。
云笛朝着台下的众人施礼,“晚辈,三山纯阳台 竹华阳弟子 云笛。”
“哎呀,这二仙师的徒弟可真是相貌堂堂啊!”
“是呢,仪表不凡啊!”
“和他斗法的是谁来着……”
话音未落,一阵香风吹过众人,人们还没看清楚那道丽影是怎么飘过去的,就听见台上已经响起了一个柔媚的女生,“凤凰无鸣朱辰宫 管素颜 ”
言毕,一条锦帕便从管素颜的手中飞出,径直奔向了云笛的咽喉。
这锦帕上面绣着凤凰浴火的图案,平日里是管素颜的随身之物,跟寻常的帕子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帕子也是管素颜的法器,乃是千年寒冰铸造,又加管素颜多年来仙气供养,威力了得,此刻锦帕夹带着千年冰寒,已经刮向了云笛。
若是云笛被这帕子击中,那定然是要当场身首异处!那他就无法完成师父交给他的任务了!
竹华阳已经告诉他了,第一个给他安排的便是这个 凤凰无鸣朱辰宫 的 管素颜,竹华阳的意思是,让云笛赢了这个女子。
云笛不解,若是要赢,也应该是赢一个男子,赢了一个女子,说出去多少是有些不好听的。
但是竹华阳的意思,云笛也是不敢违背的。
此刻云笛一个侧身,躲过那锦帕的猛烈攻击,随之,那帕子一个掉头,再一次俯冲过来,云笛双脚点地,侧身便向管素颜飞了出去。左手一掌便击向管素颜的左肩,那掌风来势汹汹,管素颜抬起右臂,正面接住了云笛这一掌。顺势,管素颜脚下一台,一脚便扫向云笛的小腿,云笛跃起跳至管素颜的身后,对着她的后背又是一掌,两个人你来我往,便打在了一处。
“好!!”
“好!!!”
底下的人拍手叫好。
此时,那锦帕悬于空中,管素颜 手指一掐,口中喝了一声:“招!”
那帕子瞬间方大数倍,罩于云笛头顶,云笛早已经抽出了背后的长剑,做出了攻势,那足足有三米长宽的锦帕旋转着朝着云笛便扣了下来,云笛手中长剑泛着微光,便直直刺向了那锦帕。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剑定然是会刺穿那锦帕,将那锦帕割裂开来,但是,那剑刺入锦帕,却犹如刺进了柔软的面团之中,丝毫也发挥不出它原有的威力。剑往上刺,那锦帕就包着剑往上延伸,剑往下刺,锦帕也随着剑往下走,剑往左,锦帕亦往左,剑往右,锦帕也往右,刺也刺不破,割也割不开,那锦帕逐渐收缩,眼看就要把云笛困在其中了。
管素颜大笑,声音妩媚动听,带了三分的魅惑,“云笛,你若现在认输,我可以放过你。”
云笛也是三山纯阳台二仙师得意的弟子,怎么能被一个小小女子如此嘲讽,他心头冷笑,面上却是做出了焦灼之态,“管姑娘,谁赢,还未可知呢!”
管素颜见他倒是硬气,双手一动,那锦帕便直直地扣了下去,丝毫没有留余地。
就在此时!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云笛的速度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他不知怎么的,就到了管素颜的面前,管素颜未等反应过来,云笛已经拉着她细细的腰肢,把她一同拉近了锦帕之中。
众人只看见那锦帕之下两个人影扭动,像是抱在了一起一般。
便有好事者“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云笛公子,这是赢了斗法,也赢了美人啊!”
只片刻,两个人从锦帕中一起越出,那锦帕一下子变回了原来的大小,掉在了地上。
管素颜的双颊通红,面带怒色,云笛的长剑就停在管素颜的脖子前,再往前一寸,那白皙的脖子上恐怕就会流出鲜血了。
管素颜又气又恼又恨,但是不得已道:“我输了!”
云笛收回长剑,微微一笑,从地上捡起来锦帕,双手递给管素颜,说道:“失礼了。”
管素颜一把抓过锦帕跳下了斗法台。
当—— 的一声罗响,就听见:“第一轮 三山纯阳台 云笛 胜”
竹华阳再次走上台将手伸到小木盒中拿出了两张纸条。
“第二轮 浮云梓熙宫 墨未浓 对战 百果山 葛大侠”
“哈!未浓兄,是你啊,加油加油!”光子鹭眼睛放光地说道。在逐臣给他洗了脑之后,他觉得墨未浓实在是他的心中偶像!
逐臣还在吃,盘子里的果子被他吃了个精光,“徒儿去吧,为师给你观战!”
墨未浓点头,站起身,大步便向斗法台走去。
此时那边一个一身黑衣,头缠麻绳的人已经跳上了台,他把头上的麻绳摘了下来,就看见手中赫然是多了一条黑色长鞭,黝黑锃亮,一看就是用了好些年的法器。
那人在上面就叫喊道:“来没来啊!怎么这么慢啊!”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啧着牙,好像是早饭吃的肉塞在了牙缝里要啧出来,看得让人十分的难受。
“哈 !逐臣仙师,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光子鹭看着逐臣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点好奇,自己的徒弟跟别人斗法,这个师父盗倒好,自己桌子上的果盘吃完了,把别人桌子上的拿来继续吃,全然都不往台上看。
逐臣摇晃着脑袋,撅着小胡子说道,“哎呀,小试牛刀而已。我跟你说了那么久,你怎么还怀疑我的徒弟呢!怀疑我徒弟的能力,就是怀疑我的能力!我以后不给你讲了!”
光子鹭一听,着急道:“哈,别啊别啊,逐臣仙师!我这也是担心未浓兄啊!你得讲,得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