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都说话了,其他几个将军也没有别的说的,都让开了路放宋鸾进去。
管家手上也有人拿来了煮过的布条,他有些不情愿的递给了宋鸾,眼底有些担忧。
“你放心,我真的跟医女学过一些,进去是不会添乱的。”宋鸾解释了一句,拿着布条进了屋里。
屋内的血腥味更加强烈了,大夫们都围在床边,见宋鸾手上拿着布条来了,一个姑娘模样的人转过身来庆幸的说道。
“师父,布条来了,咱们快些吧!”
听她喊黄大夫师父,宋鸾便已经能猜测到这人是什么身份了。
黄大夫从床边站起身来,手上已经沾满了血,他刚刚为了防止毒顺着血管遍布莫重行全身,时不时会按压一下莫重行的伤口,把毒血挤出来。
那姑娘很是利索的亲自把宋鸾的手脚绑了起来,又从药箱里翻找出来了几片皱巴巴的叶子递给了宋鸾。
“你,去把这些草药拿去煮了,要快些,烫烫的端过来才好。”宋鸾被人这么神气的指示了一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接下来啊,将军府里的侍女怎么都这么迟钝。”姑娘有些不耐烦,把草药往宋鸾手里一塞,便转身回到黄大夫身边了。
宋鸾手上的草药味道极大,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味道,闻起来有些上头,这应该就是古代的麻醉药吧。
救人要紧,宋鸾只好拿着药草出了门。
见有人出来,管家连忙投去了关切的目光,见是宋鸾出来了,他有些意外。
“里面的大夫说要把这草药煎了,水要烫些,我这就去。”宋鸾如是说道,才一说完,便想去厨房煮了。
“这等事情怎么能让您来做。”管家像是早有预料,叹了口气摇摇头,把草药从宋鸾的手里拿了过来,“即使您要进去帮忙,这些小事还是轮不到您来做。”
他随便召唤了一个下人让他拿了药草去煮了,宋鸾有些无语,只好空着手进去了。
屋内一片紧张,宋鸾已经可以闻到血的铁锈味,黄大夫正半蹲着身子拿刀子切开了莫重行肩头的伤处,刚刚那个姑娘站在黄大夫身边,手已经握在了箭尾处准备拔。
“呃啊……”即使莫重行还在昏迷,却因为疼痛还是溢出微弱的气息声。
“将军您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姑娘的眼底满是担忧与不忍,语气也低沉温柔的很。
两个人配合的极好,那箭很快就被拔了出来,一旁等着的李太医也立刻用帕子按住了莫重行的伤处。
“呼,师父的刀可真快,看样子也避开了一些大血管,师父真厉害。”姑娘随手把箭丢到了地上,这才展开了笑颜对黄大夫笑了笑。
她一转头看见了宋鸾,以及她空空的双手,立马笑不出来了。
“我要的药呢?你这丫鬟究竟是怎么在将军府呆下来的?”姑娘的语气很是犀利,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宋鸾知道她是错认了自己,而且人家才刚刚救了莫重行,她也不好生气。
“药已经交给管家煎了,将军的伤势如何了,是不是暂时没有危险了?”宋鸾尽量拿出自己的主母态度希望暗示一下那姑娘。
想不到她却毫不领情的反呛道。
“将军的伤势如果没有你们这些偷懒的人,应该能好的更快些。”她不屑的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连正眼都没看宋鸾。
屋内只有几个丫鬟认识宋鸾,见状只觉得尴尬的厉害。
有胆大的小声开口想要替宋鸾解释道:“姑娘,这位不是侍女,是将军的……”
“我知道!”姑娘却忽然暴躁了起来,晃了晃脑袋似乎不想听一般,“仗着是那种关系就不做事吗?那进来做什么,还不如在外面哭哭啼啼的等着呢!”
她都这么说了,宋鸾也不好在说什么,一时间有些尴尬的很。
“洛儿,不得无理!”黄大夫帮莫重行处理完了伤口,站起身来轻斥了姑娘一声,“还不赶快过来帮为师配药,伤口虽然处理了,毒素可没有清理。”
那个叫洛儿的姑娘这才撅着嘴又打开了药箱仔细配着药。
门再一次被扣响了,进来的却是亲自端着汤药的管家。
“汤药熬好了,我家将军可有恙?”管家把药端了进来,他刚刚听到了姑娘不屑的说话声,因此现在有些小心翼翼。
“我师父出手自然是没事的。”姑娘这才接过了药,连草药也不配了,蹲下身子拿着勺子就给莫重行喂起了药来。
看着姑娘小心细致的模样,喂两勺药就用手帕仔细的擦擦莫重行的嘴角,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浓浓的关心,宋鸾就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姑娘不会是喜欢莫重行吧?
在原主的记忆里,莫重行虽然远在北疆,但每逢他回京禀报的时候,那天的路上便是人满为患,各家的姑娘们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只为了博得莫重行的一眼。
这个叫洛儿的姑娘不会也是他小迷妹中的其中一个吧?
宋鸾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管家却轻咳了一声喊道。
“夫人,既然将军无事了,外边还有镇北王和几位将军在等着……”这是替她解围的意思。
宋鸾立马会意的点点头,不好意思的对黄大夫行了一个礼。
“我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家中还有客,容我先去待客,几位大夫需要什么直接跟管家提就是了。”
宋鸾故作端庄的说了这一番话,顺利的从这尴尬的场景中脱离了出来。
听见关门的声音,那个叫洛儿的姑娘“啪嗒”一声把汤勺丢回了碗里,站起身有些委屈的跟黄大夫撒起了娇来。
“师父!您不是说将军没有成亲么,怎么府上又有一个夫人?”
黄大夫正在配药,没心思搭理她,随口敷衍道:“我确实没有收到消息说他们拜堂成亲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见洛儿把质问的眼神投到了自己身上,管家才叹了口气说道:“我家夫人跟将军的亲事是早就定下的,此事应当是人尽皆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