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冥的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起。
“怎么了?”
柳云笙问道。
“我之前在这片大地上撒下了一株水晶兰,它是地狱专属的花朵,每个人死之前,都会长出来一朵水晶兰伴生在侧,我来的时候看遍了余府也没有看到水晶兰。”
“那会不会余念不用死了?”柳云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不会。”
元冥看着余念,果然,话音一落,柳云笙整个人就垮了下去。
“余念身上死气明显,不过两日,必死无疑。”元冥又补了一句。
“没有关系,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念儿不过是去的早了一点儿。”余念拍了拍柳云笙的肩膀。
本来应该是柳云笙来安慰余念,结果现在反过来了。
“没事,你不会死的,我回来就是来救你来了。”柳云笙整理好心情。指着元冥说道:“他就是我找来救你的人。”
“真的吗?”余念本来都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嗯。”元冥点了点头。
“你滴一滴血在上面就好了。”元冥拿出一张转世契约。
“好。”
余念咬破手指,对准纸张刚准备低落下去的时候。
手指忽然偏移了方向,一道粗犷死寂的声音从余念身体里传出来:“冥棺狱的人还真是讨厌,老子都躲到这里来了那门竟然还不罢休。”
只见一道寒光从余念体内飞出,直击元冥门面,元冥躲闪不及,被一拳轰了出去。
“元冥。”
柳云笙飞身丢出几枚铜钱。
铜钱所落,竟诡异的将那身影的拳头拉偏了几分,擦着元冥脸颊飞过。
“紫薇神宫的卦师?有点意思。”
元冥这才得空去看来人,双手之上分别綁有一条铁链,只是肉眼看去,竟有些会被冻住双眼的可能,衣衫褴褛,一双眸子深沉似海,气息恐怖,恐怕早在帝君之境。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会住在余念这丫头体内二十余年。
“怎么,冥棺狱没有人了,派你个小娃娃来抓我?”那人低沉双眸问道。
“前辈何人?”元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呵,有意思了,你不是来抓我的?你还问我是谁?吾乃狱神。”那人双手紧握,那一瞬间,元冥似乎看到一尊高大的神相站在这人背后嘶吼。
“噗——”
没有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个人的威压太强了。
“狱神,狱神。”元冥小声念叨着,九狱之内,无人成神,这个人竟然敢说自己是狱神。
“你把余念怎么了?”柳云笙过去看余念,余念竟然已经没有什么生气了,整个人像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一样,周身布满了碎文。
“她,不过一介容器罢了,我出来了,她自然是要死的。”
狱神对此嗤之以鼻。
“好了,大爷我刚出来,还要到处去转悠呢,就不配你们在这玩儿了。”狱神缩地离去,转瞬之间已经不见了踪影。
“元冥,你快过来看看余念。”柳云笙急切的喊道。
“噗——”
元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强撑着来到余念身边。
“你没事吧。”柳云笙似乎看出来元冥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没事。”
元冥摆了摆手,掰开余念的嘴巴,将一颗丹药送了进去。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柳云笙看着余念的样子,煞是心疼。
“她怕是,活不了了。”元冥神色哀恸,答应了别人要救人,果然还是托大了。
“怎么会?不是签订了转世契约就好了吗?你快拿给她啊。”
柳云笙急了。
“不是我不想,是真的救不了,”元冥说道,“我们那边有一处地方叫做红尘狱,里面的世界与外界大不相同,那里几乎没有灵气,没有人可以修炼,生下来就是一具凡人躯体,体验人生心酸苦楚,也体验欢喜快乐,终其一生劳碌,直至死去,不过他们还有另一层身份,就是容器。
那里的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一个极为纯净的容器,里内都封印着一位恶魔,随着成长,容器会逐渐老化,恶魔的气息也会一点一点的外露,他们争夺着容器本身的控制权,虽然不能修炼,但是纵欲一生,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好的。等到容器老死,他们也会跟着一同死去。”
元冥顿了顿,“余念,就像一个遗漏的容器,这里灵气充足,等到足够的时间,恶魔就会破壁而出,而容器则是永远消失。根本没有。。。”
话未说完,元冥便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元冥,元冥。”柳云笙伸手探了探呼吸,还好,还活着。
将元冥移到床上,柳云笙扶起余念,“我偏不信救不活你。’'
柳云笙在他和余念周围摆了一圈铜钱。
双手各握住一枚玉佩和余念手心相对。
“去讼凝泰,福寿绵长,寿元更替,我替卿亡。”
柳云笙所修,本就是为就余念而学的命卦之术,为的就是等到余念25岁这一天,能够用他的寿命来延续甚至是替换余念的寿命。
且不说元冥现在自身难保,就是醒来了,怕是以他现在的状态,也不能给他提供什么帮助。
周围的铜钱漂浮而起,细孔之中流出一根红线,将其他铜钱链接在一起。
柳云笙手上的玉佩开始发光,两人身上开始呈现出点点光斑,好似光阴流转。
柳云笙的长发开始便变白,气力也是若有若无,余念那边则是可以明显看到碎文不再,余念的皮肤重新变得白皙,完整。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闯入,一掌击晕了柳云笙,将他和余念裹挟而去。
余念父母在屋里面呆了许久,听得外面没有了声响,这才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
余念父亲直奔余念屋中,屋内一切物件安好,只是余念不见了踪影,唯有一男子躺在他家女儿的床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夜晚的动静说不上多大,天亮以后的青鸿城仍然和其他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城主府门口,两个老人跪在地上,请求府主大人为他们做主,两人身旁安静的躺着一个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