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一下了朝龙清扬就扎进了御书房。他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陆玲珑夜夜专宠,赵凤仪的野心已经逐渐显露,他要早做打算。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影闪进来。龙清扬抬头如约看到龙清云——这个御书房,只有硕亲王可以自由出入。
“云,你怎么来了?”面对离散了十五年的弟弟,龙清扬总是很和善。
龙清云缓缓走到他面前,站定,面色忧郁。
察觉到他的异常,龙清扬慌乱的问:“你怎么了?”
“扬,我昨晚去看过她了。”龙清云低声道,语气难掩心伤。
龙清扬一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枉他在宫中活了二十多年,甚至登上了帝位,既不能保护兄弟,亦不能迎救生母。心中那份无力感,谁人能知?
“这些年,多亏了你一直在照顾她。”龙清云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
龙清扬再度一怔:“你说什么?”
“昨晚我都看到了,她住的地方虽然偏僻却也安静,还有值班太监的特殊照顾……”龙清云慢慢的说,看到清扬神色渐变,不由得惊道:“难道不是你?”
龙清扬摇摇头:“我从七岁便过继给了赵凤仪,这些年赵凤仪之所容得下我,是因为我也假装自己是她所生,从不向任何人提起自己的生母,等待羽翼丰满之日,再反攻。”
“那会是谁?”龙清云闻言大骇。朝廷重权握在赵氏手中,后宫更是她的天下。试问除了天子,还有谁敢这么大胆,暗中贿赂上阳宫人,给生母特殊的照顾?
龙清扬皱眉,跌回龙椅里,陷入思索。
空气中流转着淡淡的檀香,丝丝缕缕嗅入鼻中,安人心神,有助遐思。
究竟是谁,能躲过赵后的眼线,私自照顾生母?
“赵和秋!”
忽然,兄弟两人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龙清扬万分激动:“云,赵相名单上的人员,你都调查过了吗?”
龙清云点点头:“他们大多是先皇时的老臣,好像都事先受过赵相的叮嘱,对我很恭敬。”
“那么,就是他了!”龙清扬哗的站起来,“云,没想到他一直站在我们这边,先前是我误会他了。”
这个意外的得知让龙清云很兴奋,但同时也感到失落。为自己不能救母,更为扬的无奈。儿为王母为囚,扬的心该是怎样的痛啊!
“扬,你是怎么中毒的?”龙清云伤感的问。
龙清扬怔了一怔,苦笑一声:“我命不久矣!云,以后天宇王朝就靠你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龙清云大震,内心一阵哀痛,为什么才团圆就要做好再度分离的准备?
龙清扬摇头:“十五年来日日服用慢性毒药,毒入肺腑,就是大罗神仙也无回天之力。云,不用担心,我已看开,惟一放不下的便是你和母后。放心,我会坚持到最后的,不到团圆之****便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李师儿的出现说明赵后已经迫不及待的把计划提前,看来清云的回归还是让她乱了阵脚。这样更好,只要她自乱阵脚,他才寻得到机会反攻。
龙清云无言以对,只觉心中涩涩的难受极了。明知汤有毒,还得逼迫自己喝下,这是怎样的无奈与决绝?
强烈的怨恨涌上心头,真想马上把赵凤仪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赵凤仪,今生若不能扳倒你,我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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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正式为硕亲封妃,仪式在太和殿举行。按礼,普通亲王封妃只要下一道圣旨便可,太后执意要在太和殿举行仪式,可见其对二皇子归来的重视程度。世人只道太后仁慈,却不知道执着背后的阴谋。
明霞宫,宫女碧桃正在为薛晓鸥梳妆。看着镜中头戴九翟冠,身穿绣凤的朱色罗裙的美女,薛晓鸥展颜一笑,倾国倾城,令四周万物也为之逊色。
碧桃不觉一笑,夸奖道:“亲王妃真漂亮!”
薛晓鸥笑笑,喜上眉梢。夫贵妻贱非长久之计,所以今日封妃便是昭告天下她薛晓鸥是他是平等的。
“硕亲王,皇上请您和王妃移驾太和殿!”一名宫女在殿外道。
龙清云摆摆手,放下手中的书本,走过来,从铜镜里望着美丽的妻子,温柔道:“晓鸥,走吧!”
薛晓鸥点点头,站起来身来,与龙清云一同走出明霞宫,坐上太后派来迎接他们的鸾轿往太和殿去。
太和殿里,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太后和皇上并坐高位,正在谈笑风声,皇后陪在一旁,还有众妃嫔,不过看到李师儿也在现场,薛晓鸥愣了愣,秀眉微蹙,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对于这个京城第一才女,她一直心有芥蒂。
龙清云也很意外,看到龙清扬脸色不是很好,也意识到事情有变。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好见招拆招,走下去。
“臣妾薛氏叩见皇上、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薛晓鸥行的是跪拜大礼。拜时跪双膝后,两手先到地再拱手,同时低下头去到手为止。
赵凤仪眼中精光一闪,慈祥的笑道:“平身!”
薛晓鸥才缓缓起身,神情肃穆。
龙清扬清清嗓子,道:“薛氏,你与硕亲王虽是民间夫妻,但感情甚笃,深得硕亲王赞赏,今日朕便封你为硕亲王正妃!”
“谢皇上隆恩!”薛晓鸥松了一口气,福了一福。
龙清扬对持旨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便站出来,尖声道:“薛氏跪下接旨!”
龙清云给薛晓鸥一个鼓励的笑容,薛晓鸥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约,硕亲王发妻薛氏贤良有德,才貌并济……”
就在太监赞扬薛晓鸥的时候,莫离匆匆进殿,对赵凤仪耳语了几句,赵凤仪面露惊色,马上喝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