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雪花吹得乱飞。
大宝高速,此时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很整齐,在风雪中也纹丝不动,应该大了不少发蜡。
赵红鱼松了口气,总算及时赶来了。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赵为欢,现在任职LH区区长秘书,在北赵虽然算不上核心人物,但也算实权人物。
“呦,成公子、胡公子,您二位也在?”赵为欢作为区长秘书,自然对成天朗和胡德很熟悉,尤其是胡德。
只是不知道以胡德的身份怎么会和成天朗搞在一起。
“赵秘书,您这是?”胡德不知道赵为欢来这里干什么。
“咳!”赵为欢拍了拍脑门,像是刚想起来似的,指着赵红鱼和王小萤道,“她们俩是我的晚辈,给我打电话说车坏路上了,我就过来看看。”
成天朗听了,脸就沉了下来,这姓赵的是来给这俩妞儿解围的,到手的两只肥羊就要溜了。
赵为欢看到他的脸色,知道这些公子衙内最看重面子,虽然姓成的还不够资格让自己给面子,但是胡德的面子自己却不能不顾。
他把成天朗和胡德拉到一边,笑道:“成少、胡少,这两个女孩儿我带走,至于那个男的,你们随便儿处理,左右不过是我们赵家的一个上门儿女婿罢了。”
成天朗脸色稍缓,随即变得狰狞起来,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小子!
赵为欢看到两个公子哥松了口,便告罪一声,走到赵红鱼跟前:“红鱼、小萤,你们跟我走吧。”
赵红鱼注意到他话里的古怪,问道:“欢叔,苏样怎么办?”
赵为欢斜睨着苏样,状似无奈道:“胡少可是胡局长的公子,能让我带走你俩已经是看在我们赵家的面子了。小苏,你一定有自己的办法,不会牵连红鱼跟小萤的,对吧?”
苏样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欢叔是吧?您带红鱼跟小萤走吧,不用管我。”
赵红鱼盯着苏样的眼睛道:“我知道你手上有些功夫,但是你能应对得了几个,你不要逞能好不好。”
苏样摸了摸鼻子——看来自己给赵红鱼的印象就是莽夫啊。他感受到她的关心,下意识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又赶紧抽回手,对着她眨眨眼道:“谁说你的未婚夫要跟他们动手啊?他们还不配。”
赵红鱼白皙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低下头轻声道:“那我陪着你。”
王小萤简直看呆了,这还是那个女强人么?这还是那个要强的红鱼姐么?怎么变成这样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了?姓苏的一定给红鱼姐下药了!
苏样点点头。
赵为欢不耐烦道:“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说罢,便跟胡、成二人打了个招呼,开车走了。反正他已经向胡、成说明了赵红鱼的身份,想来他们也不敢和整个赵家作对。
杜怀芳看到形势已定,对苏样道:“走吧,苏先生,不要让我为难。”
苏样轻笑一声,慢悠悠跟在一群警察后边。
成天朗走到苏样跟前,狞笑着大声道:“小子,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上’字还在风中回荡,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便响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然后,在漫天的风雪中,一辆悍马猛地刹车,停到苏样和成天朗不足一米处。
车门砰地打开,一个壮硕的男人像炮弹一样弹射出来,直奔苏样而来,似乎要来一个巨大的熊抱。
苏样抬脚将他踹飞,他就又爬起来,走到苏样面前,眼里满是泪水和委屈,嘶声喊道:“样哥,你这几年去哪儿了?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苏样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笑道:“好小子,都长这么高了。”这个壮的像头熊的男人,正是他的死党,罗瑞。
罗瑞抹了抹眼角,看到苏样身后的赵红鱼和王小萤,笑道:“样哥,这是你给我找的两位嫂嫂么?”
赵红鱼俏脸微红,王小萤却是直接跳脚骂道:“谁是你嫂子?你再胡咧咧小心老娘撕了你的嘴!”
罗瑞无所谓地摆摆手:“现在不是,迟早也得是,时间问题而已。”说罢,他不理会张牙舞爪的王小萤,转身看着成天朗。
他长得虽然魁梧,但是脸却像大男孩儿一样,此时,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是你威胁我样哥,对吧?”
一向自认为是恶少的成天朗现在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欺压的良善百姓,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胡德看到成天朗的样子,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有事情要他帮忙,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这种货色混在一起。
但是,既然是一起的,当然不能眼看着他受辱而不管。他上前一步,伸出手不卑不亢:“朋友,一场误会而已。我叫胡德,你怎么称呼?”
罗瑞舔了舔嘴唇,笑道:“原来是误会呀,哈哈!”
胡德收回手,也笑道:“对,只是一场误会。”他不想招惹眼前这个年轻人,因为对方刚才给他的感觉很像那些自己老子都要敬着的公子哥。
啪地一声,胡德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他扶着身旁的成天朗勉强站稳,头发也有几分散乱。
杜怀芳冷汗直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竟然敢打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公子,最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没能阻止。
想到自己顶头上司的怒火,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住手!光天化日,竟敢打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控制起来!”
听到队长的命令,几个警员立刻向罗瑞包围过来。
罗瑞哈哈一笑,扭了扭脖子,发出卡拉卡拉的响声,对着几个警员勾勾手指:“好久没有打人了,手都有些生疏了。”
苏样点燃一根烟,吐出几个烟圈儿,嘱咐道:“瑞子,下手轻点儿,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罗瑞笑道:“放心吧,样哥。”
“慢着!”被一巴掌扇迷糊的胡德此时清醒过来,大喝一声阻止了正要动手的警员,然后弯着腰凑到罗瑞跟前,“敢问,您可是罗瑞,罗大少?”
“呦,你听说过我?”
果然是这尊活阎罗!胡德心下一惊,随即又高兴起来。他们这种小角色平日里只是听说过罗瑞这种层次的大少,根本没有打交道的机会。
今天虽然说是得罪了罗大少,但对于父辈都是政界人士的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天大的机遇呢?
胡德腰垂得更低了,他掏出一根软中华奉给罗瑞,脸都要笑成一朵花儿了:“罗少,我叫胡德,您叫我小胡就成。今天的事情,错都在我们身上,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罗瑞抱着肩膀,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意无意看向了苏样。
胡德毕竟也是圈里的人,哪里会不懂其中的道理,连忙又抽出一支烟,小跑儿着来到苏样面前,语气诚恳道:“苏少,我和小朗不懂事儿,冲撞了您,要打要罚,您一句话的事儿!”
苏样点点头,收下烟:“哪里的话,误会而已,以后还得麻烦胡少。”
胡德松了口气,脸上也恢复了正常的笑容:“苏少、罗少,今天耽搁二位这么长时间,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样吧,这时候也不早了,鸿客楼,我给二位配个不是,不知道二位有没有空?”
“好。”苏样答应了下来。他初到莞城,也需要借这些地头蛇来了解一下情况。
赵红鱼看到事情来了个180度的大反转,一时间竟然看不透自己这个未婚夫了。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赵红鱼递给苏样一把钥匙:“这是房子的钥匙,地址在宏伟路北辰花苑。”
王小萤此时又冒出头儿来,嚷道:“哇,红鱼姐,你要和他住一块儿吗?!”
赵红鱼恨不得把表妹的嘴给缝上,红着脸跑进了车里。
罗瑞摸摸下巴,饶有兴致地道:“样哥,嫂子长得漂亮,又有钱,你怎么勾搭到手的?那里的房子可都是寸土寸金的。”
......
杜怀芳看着远去的几辆车,心想,以后这广海市又要多一位惹不起的大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