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脑袋撑舟的本事确实厉害,一艘乌篷船被他划得如箭矢一般迅疾,不到半个钟头的样子,便从湖心到达了小岛上。
众人下船,李大脑袋把船系好,也跳下船。
岸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兴高采烈地朝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儿叫着:“爷爷,爷爷,你终于回来了!”
李大脑袋被这一声‘爷爷’叫的心的快化了,不再去想那怪物的事情,弯腰抱起小男孩儿:“童童乖不乖啊?有没有听奶奶的话?”
小男孩儿摇头晃脑,挺着小胸脯儿:“童童可听话呢!奶奶还奖励给我奶糖呢!”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李大脑袋笑呵呵道。
然后,他对苏样几人道:“这是我的孙子,童童!童童,跟几位大哥哥大哥招呼!”
童童奶声奶气道:“几位大哥哥,你们好,我叫童童。”
苏样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老爷子,你这孙儿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将来必定会有一番成就。”
李大脑袋当然不知道苏样是用《云上笈签》推理出来的,只当是他在说好话恭维,含笑着点点头。
“对了,老头子我一直没问,你们来岛上干什么啊?”
“我们想去封门谷。”
“封门谷?!”李大脑袋神色微变,“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苏样反问道:“怎么,那里有什么古怪?”
童童张开双手作爪状,嘴里‘哇哦’一声怪叫:“大哥哥们千万别去,那里有吃人的妖怪。村长伯伯说那个怪物嘴巴有那么大,一口就能吞掉十个小孩儿!”
李大脑袋摸摸孙子的小脑袋,笑着道:“那里算是岛上的禁地了,村长明令所有人都不得进入,至于里面究竟有什么古怪,这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根本没人能靠近那里。”
苏样道:“老爷子,我们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去那里,不知能不能通融通融?”
“唉,能千山万水的赶过来,想必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这样吧,老汉我带你们去见见村长,至于能不能进去,还得看他的意思。”
“好,多谢老爷子。”
李大脑袋让孙子回去告知家里人自己平安归来的消息,他则带着苏样一行人前往村长的家中拜访。
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岛上的村民们大都窝在家中,所以路上的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村民们的居所是一种圆顶的红瓦房,红彤彤的,在大雨洗刷过的蔚蓝色的天空和碧绿的草木掩映下,显得格外好看。
沿着岛上的中央大道走了一公里,再转入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路的尽头便出现一座类似于蒙古包的毡棚。
“呶,这就是村长家了。”李大脑袋指着毡棚道。
“老韩!在家不?开下门,是我!”他敲敲房门,大声喊道。
过了一会儿,还没人应声,李大脑袋奇道:“不应该啊,老韩平日里就不爱出门儿,更何况今天还下着雨。”
说着,他抬起手,又要敲门。
这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苍老但是有力的声音随之响起:“李大脑袋,干啥呢?!这大雨天儿不搁家搂着婆娘睡觉,来我这儿干啥?”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寸头,皮肤黝黑,眼珠子瞪得很大的老头儿。他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装,戴个蓝布帽子,右脸颊上有一大片烧伤。
李大脑袋摸了摸后脑勺儿,囧道:“老韩,我那婆娘都白发鸡皮了,搂着有什么劲儿?!不对,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他一拍脑门儿,指着苏样一行人道:“老韩,这是我今天从黑叶林那边儿拉过来的客人,都是外乡来的,想跟你说点儿事儿。”
苏样笑着伸出手:“韩村长,您好!”
对面的大眼珠老头儿伸出手轻轻一握:“不用叫我村长,叫我韩大眼就成,村里人不兴那个!”
然后他睁开本就突出的眼睛,盯着李大脑袋,一字一句问道:“你们是从苍水上过来的?还有你怎么会在这天气去跑船?”
“咳,当然是从苍水上过来了,要不然还能飞过来啊?这天气去跑船还不是因为陈家妹子之前说过今天要回来么,我这不得去接嘛!村儿里那些小子都是孬种,说死也不去!”
韩大眼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自顾自地背着手进了屋子。
“这个老韩无儿无女,一个人独居惯了,脾气古怪,你们别介意,快进来吧!”李大脑袋歉意道。
“哪里,是我们打扰了才对。”
......
毡棚中很整洁,布置很简单,一张书案,一个蒲团,一张床,几个凳子而已。在往里走还有一扇木质的门,应该是卧室之类的隔间儿。
不过,有个地方很奇怪,在毡棚的四周,分别有几株类似于爬山虎的暗绿色植物,从地上的花盆中,一直蔓延到屋子顶部。
在植物的根部有一层层塑料薄膜,上面积着很多水。
韩大眼自顾自地盘踞在蒲团上,端起一杯茶慢慢啜饮。李大脑袋连忙招呼众人在小凳子上坐下。
苏样正好坐在韩大眼对面,借着看屋内情况的时机偷偷观察着他——打一看到他,苏样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如果硬要说是什么感觉,那就是一种腐朽的活力,很矛盾。
他与周牧基对视一眼,两个人都读懂对方眼里的意味:这个韩大眼绝对不简单。
韩大眼很沉默,似乎如果没人开口的话,他可以就这么相对而坐,一直不言不语下去。
所以,苏样只好开口道:“韩村长,不瞒您说,我们此行是想去岛上的封门谷。不过,听李大爷说,那里是村中的禁地,所以——”
“既然知道是禁地,那就不必多言。”韩大眼直接出言阻止了苏样接下来的话。
罗瑞哼道:“老人家,脚长在我们身上,我们想去就去,你拦不住的!”
本以为韩大眼会生气,没想到他竟然露出了笑容,嘿嘿笑道:“你们如果想要进去,也不是不可以。”
“你们只要通过一道考验,我便告诉你们封门谷的位置,但是至于最后你们能不能进去,那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然后,他收敛笑容,淡淡道:“好了,我还有些事情,就不留几位了。如果你们愿意,明天早上还来这里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