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安抚好赵红鱼,苏样便跟着陆仁走出包间。
他有意落后半步,陆仁也只好跟在他后边,郭淮和那个叫阿豹的却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
于是,等到了天字号儿的如烟居时,郭淮首先推开门,张开双臂走了进去,哈哈大笑着对成天朗道:“成少,好久不见了!”
成天朗先是一愣,然后也露出笑脸,却没有回应郭淮的拥抱,而是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成天朗今天来鸿客楼其实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和胡德商议——因为自家老头子虽然已经确定可以拿到市直属分局局长的位置,但是能不能坐得稳当,还得好好合计,好好经营。
而胡德的父亲在其中能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作为两个广海市公安系统备受瞩目的两个人物,两个老头子自然不好交往过密,于是胡德跟成天朗便成为了连接胡成两家的桥梁。
郭淮丝毫不觉得尴尬,人家成天朗的老子一跃成了分局局长,作为儿子的成天朗眼睛长高些,也正常嘛。
他小跑儿着来到胡德面前,谄笑道:“这位是胡少吧,在下郭淮,跟成少有些交情,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语罢,他拿起桌上的空酒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胡德斜着眼睛瞥了眼郭淮,拿起自己的酒杯浅酌一口,然后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郭淮不以为意,哈哈笑着坐在了成天朗旁边。
“成少!”陆仁从阿豹背后走出来,成天朗这才看到他,顿时明白郭淮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了,于是看向陆仁的眼神就有些怪罪之意了。
但是当他看到紧跟着陆仁进来的苏样时,脸上的不悦立刻就变成了惊喜。
郭淮指着苏样阴恻恻道:“成少,这个小子今天拂了小弟我的面子,您可要给我出出气呀!”
郭淮这句话一说出来,包间儿里顿时变得有些安静。
胡德面色古怪地看着成天朗,成天朗则面如土色,心里恨不得撕烂郭淮的那张破嘴。
苏样朝成天朗眨眨眼睛,含笑道:“成少,又见面了。”
郭淮狂笑道:“你现在攀关系有个屁用!”
胡德实在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成天朗的肩膀:“成少,还在等什么?”
成天朗回过神儿,把郭淮从座位上拽起来,随手推倒在地,一边踹一边儿破口大骂道:“让你惹苏少!让你装逼!”
郭淮很郁闷,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什么了,一向跟自己宽厚的成少要这么对自己。
身材魁梧的阿豹在一旁干看着,不敢出手阻止,因为他知道成天朗不是水鬼帮可以招惹的。
苏样来到桌子边,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听着郭淮的狼哭鬼嚎,轻笑着对胡德道:“成少今儿是不是没吃饱饭?”
成天朗动作一滞,然后拉起一把椅子,使劲儿往郭淮身上砸,不一会儿就把他砸的满脸是血,蜷缩在地上。
当然,成天朗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不会伤及到根本,闹出人命。
苏样漫不经心地道:“好了,怪聒噪的。”
成天朗这才停手,把椅子扔到一边,喘着粗气在苏样旁边坐下,面带歉意道:“苏少,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虽然不是我的手下,但终归是和我亲近,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说完,也不拿杯子,直接拿起桌子上剩下的小半瓶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喝完之后,满脸通红。
苏样看着战战兢兢的成天朗,不由失笑:“成少,今儿怎么这么生分?”
成天朗苦笑道:“您叫我小朗就行。”
然后他看向苏样惊讶道:“您不会还不知道呢吧?”
苏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满道:“成少,你有话直说,到底怎么了?”
成天朗看苏样神色不似作伪,随便夹了口菜压下酒意:“血狼帮昨天发布了天狼令,上面写了你的名字还有照片。”
“天狼令?”苏样疑惑道。
“血狼帮一共有两种号令,分别是绝杀、保护,天狼令就是所有保护号令中最高级别的那种。”
“天狼令上的人物,只要是血狼帮地盘内,出了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找血狼帮求助;如果有人伤害天狼令上的人,那就是与整个血狼帮为敌。”
苏样无所谓地耸耸肩:“花里胡哨的。”
成天朗心中暗道,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个苏少敢把天狼令说成是花里胡哨,以往天狼令上的那些政客和商界大拿,恨不得告诉所有人。
郭淮生命力很顽强,被成天朗狠揍一顿之后,就自己爬起来,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跟不敢离开。
从刚才他就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当听到这个年轻人叫苏样的时候,他就觉得很耳熟,果然,后面成天朗说道天狼令,他就一下子想起来了。
要说这郭淮也挺光棍儿,对苏样和成天朗没有一点儿怨恨,只恨自己有眼无珠,做事情太鲁莽。
想到赵红鱼还在为自己担心,苏样起身告辞:“成少、胡少,我那边儿还有点儿事儿。”
成天朗和胡德起身相送。
在路过门口儿时,郭淮堆笑:“苏少,我郭淮今天嘴臭,有眼无珠,您想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苏样莞尔一笑,弯腰拍了拍他满是血污的脸,饶有兴致道:“不想找我报仇吗?”
郭淮惶恐道:“苏少,我哪里敢找您的麻烦?”
然后,他拍着胸脯儿道:“苏少,我郭淮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是您一声吩咐,只要我办得到的事情,绝不含糊。”
“好。”苏样起身,含笑道:“那就别搁这儿跪着了,胡少和成少还要谈事情,没点儿眼力见儿。”
郭淮揉揉发酸的膝盖,连声道:“哎,好嘞!”
再次回到福雅阁,赵红鱼的那些同学看向苏样的眼神都有些好奇和畏惧。
因为狼狈不堪的郭淮对待苏样简直是毕恭毕敬,不断地给苏样递烟、倒酒,活脱脱一副奴才模样儿。
不过,苏样没说,其他人也没敢多问,一场聚会就在这样奇怪的氛围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