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学院的真元境学子打过了一遍,谷满收获虽多,却也没什么值得高兴之处。现在只是三品武师,以后的路还很长,进了真元境,书院便不干涉学子的自由,可自行出入书院,谷满不禁反问自己:将何去何从?
月夜星高,谷满蹲在草屋门栏上,看着老白的酒壶,突然的就想喝酒。
白卯已说道:“想喝就喝。”
谷满接过递来的酒壶,扒开瓶塞猛喝了两口,呛得直流眼泪,说道:“这酒果然不咋地,喉咙跟火烧似的。”
白卯已心疼道:“不会喝就少喝一口,哪儿有你这样喝酒的,得品,你细品,慢慢喝!小酌怡情,大酌伤身没听过吗?”
谷满拿过小酒杯,一杯一杯,装模作样品鉴起来。
俩人一壶酒下肚,有人已经开始舌头打转了。
两壶酒下肚,大小酒鬼便开始胡言乱语了,一个胡说,一个乱对。
小酒鬼:“老白,酒是粮**,越喝越年轻,你这白胡子白头发也没见变黑啊。”
老酒鬼:“你懂个屁,这才是真真人、真真容,哪个得道高人不是如此?”
小酒鬼:“真人?不会出现假的吗?你不是假的吧?”
老酒鬼:“如假包换!”
小酒鬼:“变朵花看看真假?”
老酒鬼:“没心情!”
小酒鬼:“我多想父亲母亲也还在世上!”
老酒鬼:“被狼吃了。”
小酒鬼:“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老酒鬼:“鬼知道。”
小酒鬼:“鬼也是仙吗?”
老酒鬼:“仙知道!”
小酒鬼:“你不知道?”
老酒鬼:“我不知道我知道不知道。”
小酒鬼站起身,似醒不醒,呢喃道:“无趣啊,无趣!天地何其大,连鬼仙恐怕都不知道!”
醉倒不倒,小酒鬼就要学那酒仙吟诗唱颂。
老酒鬼也不拦着,任由其醉酒卖傻。
小酒鬼一边吟唱一边来到梅花桩,纵身一跃,就上了木桩,一步迈出就唱到:
你说仙,不见银河入海川
你说仙,不见耄耋俊时颜
你说仙,天地不倾不相见
你说仙,可容一步到天边
……………..
老酒鬼大惊失色,只见梅花桩上那个小酒鬼:疾步如飞,幽若鬼魅,变仿灵狐,翩若蝶舞,进若电闪,退若迅雷。
端的是:
步步风云起,落地响云雷
惊涛逐骇浪,行云如流水
摇摇晃晃似鬼似仙,欲倒未倒之际总能踩到下一处梅花桩。不到盏茶功夫,昊天二十八宿,已经走了一半。
扑通一声,小酒鬼再也经不住酒劲儿上头,栽倒在地。
白卯已赶紧一把接住,喃喃道:“这就成了?”
第二日天刚拂晓,谷满睁开睡眼就看到一张白眉白胡子的老脸挂在眼前,吓了一跳,昨晚的酒劲儿瞬间没了。
看清了是白卯已,谷满拍着胸脯哭喊道:“老白!你吓死我了,一大早的你干嘛?”
白卯已说道:“跟我去梅花桩。”
谷满“哦”了一声,赶紧穿上衣服。
来到梅花桩,白卯已朝梅花桩点点下巴,说道:“上去走两圈!”
谷满也不多问,飞身而起,脚踩七星,辗转腾挪,越走越快,兔起鹤落,仿似鬼仙点头,动作一气呵成!和昨天的感觉一模一样。
白卯已问道:“怎么做到的?”
谷满说道:“就这样啊,一下一下的。”
白卯已问:“什么一下一下的,具体点。”
谷满说:“就是这个鬼图,早就印在我脑子里了,我坐也走鬼步、行也走鬼步、连吃饭睡觉也是鬼步,甚至写字的时候,字的轨迹都成了七星鬼步。”
白卯已疑惑道:“炼魔怔了?”
谷满说道:“以前只是一小步一小步走的顺畅,自从进了真元境,元力雄厚无比,神识和气机感应像是天翻地覆了一样,我能一口气把他们连接起来了,整体看起来好了很多。”
正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再厉害的功法,也是靠一点一滴的积累而成,哪儿有一蹴而就的捷径!
白卯已看着梅花桩上的这个少年,思绪万千,谷雨先吶谷雨先,我予你有愧,不过你要是看到如今满儿的成绩,也能含笑九泉了。白卯已知道,虽然谷满的步伐只是登堂入室,现在他在自己手里仍是一巴掌就解决战斗的事情,不过这才三品真元境一个多月啊,假以时日,恐怕自己都未必能打得着这个臭小子了。
白卯已说道:“咱可提前说好了,到了金丹境,别在我身边显摆,我老人家年龄大了,经不起吓,以前我觉得没人能逃过我的感知,也不相信有鬼,今后吗,我觉得还真有可能有鬼。”说完自顾自回屋去了。
谷满嘀咕道:“那不还早着呢嘛!”
进入真元境,学院会给学子半年的省亲假,容放来信要容婉儿回燕京将军府挂名点卯,将军府每一个真元境的子孙都要在府中挂名留档,顺便看望老祖容古道。容婉儿当初担心谷满未破境受人欺负便一直未动身,舜思瑶听说容婉儿这几日便要回去,连席盈门罚自己的站桩都不做了,直接撂挑子搭上容婉儿的顺风车准备走人。
临行前,谷满将各种珍贵的回春丹、固元丹、紫华丹一股脑儿塞给容婉儿,说是用药老仙的药鼎练的不是偷的,容婉儿才收下。其实是谷满帮药老仙练紫华丹,药老仙说你还欠我一百颗紫华丹,这次帮忙没报酬,谷满气不过自己单独炼了一些紫华丹,又从药堂顺来一些回春丹、固元丹,药老仙看在一百颗上品紫华丹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没看见。
容婉儿和舜思瑶走后,谷满便向白卯已说自己想单独去十万大山。
白卯已看出谷满的眼光格局已不再是一个书院,便叮嘱道:“外面不比书院,院内有我在,你就是翻出花儿来我也能再翻过去。书院外人世险恶,我虽然不惧任何人,天高地远,怕也不能立刻就到你的跟前,万事还是要你自己当心。”
谷满叩首道:“满儿谢过白爷爷,自当谨遵教诲。”
溪涧雅舍。
赵弦、钟天意两人正热火朝天的“斗促织”,“一黄一赤”两只蛐蛐打得不可开交。就见汪广林从外面火急火燎的跑来,正欲说话。
赵弦一摆手屏退左右,示意汪广林:“说!”
汪广林跑的急切,咽了口唾沫说道:“谷满已出书院,去的正是十万大山!”
赵弦恨恨道:“好你个谷满,我让你出得了书院,却进不了十万大山!”
赵弦又向钟天意、汪广林问道:“有把握吗?”
汪广林说:“吴国孙掷道已经答应让武田阔出手。再加上我们的力量,谷满难逃一劫!”
赵弦说道:“你们埋伏在武田阔的下游,倘若谷满侥幸从武田阔手中逃脱,我们再出手不迟!”
钟天意、汪广林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