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大算得上是大汉中的壮汉,一身横肉,快赶上日本的相扑演员了,视觉上的攻击性比较强,毕竟那体型,一屁股下去坐也能坐死人。
不过老大看出她的目的,有了几秒的准备,接下了倪滟的第一招。二人瞬间都进入战斗状态,倪滟不停的变换路数,每眨一次眼都不在同一个地方。这也使得剩下那几人有心想帮忙却又担心误伤到自己老大。
近战适合用短小的利器,老大的狼牙棒在此时几乎没有用武之地,全凭满身力量尽可能与倪滟周旋着,可倪滟实在是快,招招出手又狠,让壮汉竟有些招架不住。
几十个回合下来,壮汉老大身上已经有了深浅不一的伤口,倪滟瞅准空挡,捏紧拳头用尽全力往壮汉胸口上一拳打去。
那壮汉硬生生被这一拳打得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砸出一大圈灰尘,听得那壮汉猛然咳嗽几声,应是伤到了肺腑。待灰尘散去,壮汉挣扎着撑在地面,意图坐起来。
却被悠闲走过来的倪滟一脚踏在胸口,深深的踩了下去,她以膝支肘,身体前倾,面带微笑,怡然自得:“老虎不发威,当老子kitty猫吗?”
倪滟狠狠踩着壮汉,让他动弹不得,匕首就在眼前,壮汉也不敢轻举妄动。这边控制住了,她回头温柔的看着其余几个小弟,道:“还想说啥?”
只是这温柔的笑容在大汉们的眼里宛如罗刹,整个压倒性的局面是小弟们没有想到的,何止是老大,连他们几个都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也实在是他们太轻敌了,没想过这娘们这么能打。
以至于从壮汉落于下风到被制服,他们都惊到没了反应能力。
“客官误会了,”最终还是有人开了口,却是一旁看热闹的阿保,他也不想在店门前发生命案,忙和稀泥道:“兴许好汉们只是今日也打算启程,想问客官是否能同行呢?”
阿保边说边向那堆大汉挤眉弄眼,大汉们才反应过来,连连称是:“对对对客官,不不不,应该是女侠,女侠好身手,我等佩服,本以为女侠独身一人,想一路同时保护女侠,不料女侠如此厉害,咱还是各走各的吧。”
“是啊是啊都是误会……”
倪滟意外的看了一眼阿保,对他的行为不置可否,转而看着脚下之人,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你们是再敢骚扰老子,老子弄死你们。滚!”
小弟们赶紧过来搀扶地上的壮汉,却被一把推开了,许是好面子,他非要在这个时候逞强道:“我自己能起!”
倪滟才不管他们啥想法,嫌弃的擦了擦衣服上的血迹,冲其中一个小弟道:“精神损失费,衣物损耗赔偿费,给钱!”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壮汉还不如庄月呢,被打之后还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个时候再去跟他要钱,保不准会不会激怒他,再来打一次。
所以她找了刚才最先顺着阿保说话的那个大汉,应是这群人中排行老二的存在,跟得上别人的思路,没准能诈来点钱。
可二大汉是懵逼的,他跟上了阿保替他们解围的思路,却听不懂倪滟说的什么什么费,“女侠这这这?”
“我也不多要,一百金。”倪滟想着这一幕敲诈和之前的戴月军是如何相似,那数额也一样好了。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结果还是把老大激怒了。
这七人帮平时也没干过啥好事儿,从来都是他们几个去抢劫别人,现在居然被抢劫,传出去他们还要不要混了。
倪滟揉揉耳朵,听着这壮老大的吱哇乱叫,而六个小弟又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的样子,反而有些兴奋:“本来还可以还还价,现在,一百拿不出来你们别想走了!”
“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她!”壮老大咆哮道。
几个人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往倪滟方向冲硬是被她一句轻飘飘的“停”给逼停在原地。
倪滟看着刚站起来的壮老大,夸张道:“你是不是感觉心脏里面像是被捣碎了一样,五脏六腑也痛得不行?”
壮老大看着她,没否认。
倪滟继续道:“还伴随着四肢无力,就连现在站起来也是强撑着,其实只要一碰你一下,你就会倒。”
“你不用吓唬我!”虽如此说,可明显已没了底气。
“你里面都被破坏了,你需要换肾。”倪滟一脸真诚,“若是不换,以后想要乐呵乐呵,肯定不会超过一分钟,嗯差不多就是一二三就biu了。”
这看似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在场的几个人居然都听懂了,阿保和楼上的季渐都惊诧于这话居然是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的。
倪滟才不管谁说的,她接着吓他们:“你们还敢惹我,我就不告诉你们除了换肾以外的其他办法。”
壮老大想了想,还是怕自己这方面的英名被毁,他只好拿了钱袋,恨恨的丢给了倪滟,“你若敢骗我,我定将你大卸八块喂马!”
“不敢不敢,终身大事岂能瞎说。”倪滟突然变了态度,道:“不过我刚才下手这么狠,你们肯定记恨在心里,我要说了,你们知道了方法再围攻我,那我跟谁叫冤去?”
“那你说要如何?”队中老二想想说得在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服务员过来。”倪滟向阿保招了招手,突然被cue到的阿保疑惑的指指自己鼻尖,不确定道:“我?”
倪滟面带微笑,和善的点点头。
待阿保走近,倪滟附手在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道:“其实没大事,他就是被摔的,卧床躺半月啥事儿没有,换肾方法什么的都是我瞎扯的,你既然喜欢替人解围当和事佬,那就自己周旋吧小哥哥~”
说完后还不忘向阿保调皮眨眼,对壮老大道:“方法呢,我已经告诉这位先生了,我刚才也跟他说过,等我完全消失在你们的视野范围里,他才会讲要怎么做。最后送你们一句话,出来混不要太猖狂,再也不见。”
倪滟边说边上马,边说边骑马往前走,在最后一句“再也不见”出口时,连人带马都已经离了客栈老远老远。
其实倪滟心里是有些慌张的,如果闹得太大,有人要是失手揪下她的口罩,那张脸暴露在众人面前,她就麻烦大了。所以看似稳得一批的上马走,在五十米后就赶紧拍着马屁股逃之夭夭了,生怕那群人反应过来追她。
马儿跑了好久,倪滟始终感觉这马鞍坐着生理性不适,她频频回头,担忧再发生什么意外。
一路还算顺利,她便逐渐放下了心,在马儿慢下来时没再拍马屁,这一路风景甚好,她慢悠悠的看着地图前行,回想起刚才那阿保看她的眼神吃惊得,倪滟就不由得想笑,反正她逃出来了,他脑子转那么快自己想招儿吧,谁让他多管闲事。
——
季渐目睹这欺人者反被欺,倒是对这凭空出现的燕姑娘添了许多好奇心。守在这归来客栈有些时日了,他从未见过她,而她又是从那魔宁山下来的。就算不是那魔头,想必也与之有些关系。
他想了想,随后拿了自己的细软,就出了房门。
阿保如倪滟所料,没费多大劲就搞定了七人帮,他帮着小弟们把壮老大安顿好,正准备去收拾倪滟住过的那间房,被季渐叫住了。
“你替我守好客栈,有任何异常,随时报告天破地火,账上余下的数额都归你,要是有功,好处少不了你的。”
阿保一听这,立即笑开了花,他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只要钱到位,阿保办事您放心,只是口说无凭,烦请将军随小的一起到掌柜处做个字据,有个证人也更牢靠一些。”
“……好。”
季渐有自己的专属宝马,比马棚里拴着的那些一般品种不知好了多少倍,他笃定要追上倪滟,也是分分钟的事情,甚至想着不要打草惊蛇,从小路反超也只用了半个时辰。
他先和天破地火打了招呼,行动暂时取消,让他们拿着信物去和阿保对下以后联系的方式,随后还下令撤了一半兵力,让他们悄悄回王宫去保护陛下。而他则隐了踪迹,暗中跟着倪滟。
倪滟实在是坐得不舒服,下了马自己走了,她一手牵着马,另一手拿出新敲诈的钱袋,在手中掂了掂,这可是沉甸甸的一百金啊,现在有四个钱袋了,虽谈不上富甲一方,好歹也是吃喝不愁了哈哈哈。
她笑得合不拢嘴,对身边的马儿道:“小马啊小马,你说我老暴力敲诈会不会遭报应啊哈哈哈,但是这样做钱来得好快哦。”
笑过后没有回应,丛林间只有身旁马儿的呼吸声,倪滟又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丝孤独感,她像是在对马儿讲,但更像是在跟自己说话,“虽然小姑姑总说强者的世界都是寂寞的,可来这么些天了,总有些刁民想杀老子,连个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我还是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