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钝东西,我竟生了你这个丧天良的蠢儿。”温室从桌上捡了个硬东西使劲砸向跪在地上的宁墨菲。
宁墨菲捂着脸硬生生挨了几下,极度不服的攥紧了拳头:“娘,不是您说看大姐姐不爽快,这都是您教我的。”
温氏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叹了口气:“平日里你私下动作倒也罢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前日在府上,当着众多人的面你将墨颜推下去,如今正是朝堂上下盯的紧的时候,你简直就是断了你爹袭爵的路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个冤孽的儿。”
看着着宁墨菲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温氏瞬间泪眼婆娑起来。
宁墨菲十分不解,坐在温氏的身旁轻声安慰着:“娘,父亲本就不大在意大姐姐,又怎会跟父亲的仕途扯上关系。”
宁墨菲本是养在闺阁里的小姐,朝堂上的事,她自然是不懂的。
温氏摇了摇头,拿着帕子擦拭着眼泪:“今年年底,你父亲就到了年岁该袭爵了,这如今众人的眼睛都盯着咱家,尤其是这后院,这不是你我能承担的起的。”
宁墨菲这才反应过来,前天下午之事的确是她鲁莽了,她回忆起下午宁墨颜那张得意的小脸,她啐紧了牙根子。
万花院里的栀子花正开的茂盛,隔着老远便能闻到香气,到了下午这每一朵花都裹满了花蜜,小姐们便喜欢采一些回去做脂粉用。
宁墨菲叫了几个丫鬟准备去万花院多采一些好拿回去做个香包,谁知宁墨菲刚走近院子,便远远瞧见两个背影。
“小姐,这栀子花便留着做香包赠给蓝公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不错,你倒有心了。”
宁墨菲躲在树后细细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宁墨颜要将香包赠给蓝二公子?
蓝二公子跟她同在一个书塾,更是她早已心心念念多年,早前听闻蓝二公子对宁墨颜青睐有加,如今竟成了事实。
宁墨菲恶狠狠的剜着她,同为一个父亲生的,凭什么宁墨颜是嫡女而她却是庶女,如今竟开始跟她抢男人了。
宁墨菲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扯着宁墨颜的领子便给了一巴掌:“真是个贱人,不怕我这就告发了父亲,你私通外男。”
夏至紧紧的将宁墨颜护在了怀里:“三小姐,蓝二公子同姑娘只不过同窗的关系,前些日子帮了姑娘一点小忙,姑娘这才…”
宁墨菲是个沉不住气的,看着宁墨颜似笑非笑的小脸,她瞬间张牙舞爪起来:“小蹄子,竟还有脸再提蓝二公子。”
栀子树周围围了一圈荆棘丛,原是防不干净的人偷溜进来,宁墨菲将宁墨颜从树下推了下去,随着一阵阵惊呼,宁墨颜浑身鲜血的倒在了一片荆棘上。
隔着衣裙,尖尖的刺戳近了宁墨颜细腻的皮肤上,浑身上下宛如一个刺猬扎的满满的,就连脸上也没有逃过。
宁墨菲回忆起前日宁墨颜的惨状,顿时觉得痛快极了。
温氏幽幽的叹了口气:“糊涂东西,如今墨颜高烧未退,若等她醒来跑去告诉你父亲,便没有咱俩好果子吃了。”
青瓦院里有一丝幽香,丫鬟婆子训练有素的站成一排,安静的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姑娘可算是醒了。”夏至打了盆温水将纱巾沾湿,擦拭着宁墨颜的额头。
宁墨颜看着自己身上缠满了纱布,有些担忧的开口:“我这伤,不会留什么疤痕吧。”
夏至笑了笑:“我特意请了大夫,这膏药能让姑娘身上的伤完全愈合,一点都看不出来。”
宁墨颜点了点头:“你伺候我起来,我亲自去给温氏瞧瞧,如今我这容颜尽毁想必是如她们意了。”
夏至有些不解,犹豫了半晌开口道:“姑娘这么做是为何?”
宁墨颜苍白的脸上有一些动容,如今她刚重生到相府,为保证自己生命如今装作被毁容了,倒是能让她们松懈,也算是一种自保的方式。
“你便照我说的去做,旁人问起来你便说我的脸彻底毁了。”
宁墨颜上好膏药后,往脸上戴了层厚厚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双眸。
午时后正是烈日当空,主子们吃了饭正要小憩一会儿,宁墨颜便带着夏至赶到了芝兰院。
夏至小声在守院的李嬷嬷耳边说了几句:“劳烦嬷嬷进去通传一声,大小姐来给夫人请安了。
温氏身边的李嬷嬷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上下打量了一番蒙着面纱的宁墨颜,仰着脸说:“夫人此时正在歇着,老奴不敢打搅。”
宁墨颜狭长的凤眸眯了眯,轻声说道:“无妨,我便在院子里候着。”
烈日下宁墨颜站了大半个时辰,突然屋子里传来几声重物砸落的声音,接着便听到温氏哭哭啼啼的喊声。
“若是你父亲怪罪下来便都是你的错,好端端非要捅出个篓子出来。”
“娘,这本不怪我,都是那小蹄子惹的祸。”
嘈杂的声音从内屋里传来,宁墨颜只听见两句便听不清了。
夏至没好气的跑到李嬷嬷跟前兴师问罪:“不是说夫人在休息,我看这芝兰院的下人也太不懂规矩了吧。
李嬷嬷脸上挂不住了,往里面通传了一声,便把宁墨颜迎了进去。
宁墨颜刚进里屋,便看着温氏斜躺在塌上,旁边站着的宁墨菲。
温氏亲亲热热拉着宁墨颜坐在塌上,这才开口说话:“颜儿的身体怎么样了?这脸又是如何了?”
宁墨颜摸了摸自己罩着纱布的脸,明亮的眸子里瞬间蒙起一片雾:“大夫说这脸上的伤太重,便再也好不了了。”
宁墨菲看着宁墨颜如今毁容,心里暗爽极了:“大姐姐私会外男,妹妹只不过替爹爹处罚了一下,也算是给你教训。”
温氏狠狠的拍了下小桌,瞪着宁墨菲:“胡闹!你把颜儿害成这般模样,还不知悔改?”
宁墨菲有些不服气道:“娘胳膊肘怎还向外拐,大姐姐本就是错了。”
面前母女二人唱这大戏,宁墨颜全瞧进眼里,只是如今她在这府里还没站稳脚跟,毁了脸倒是件好事,让众人放下戒心后再另谋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