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绍喻喝醉酒后,一觉睡到天亮,一睁眼阳光已经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细细碎碎的光照在窗户下的罗汉床上,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她刹那间有些愣神,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世界。直到翠儿端着水走了进来说道:“姑娘该起了,咱们今日还要去铺子呢?”
绍喻这才缓过神来,自己已身在京陵城,连忙起身洗漱,装扮,简单用罢早膳,便带着翠儿和莲儿出门了。
柳儿的嘴皮子最厉害,今日和张嬷嬷一起留在家中,好好敲打敲打那些原来留在宅院中的下人。
三人今日都穿了一身男装,并未乘坐马车,而是步行,街道呈十字形, 街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商铺的幡子在风中猎猎作响,有茶楼、酒肆、衣料铺子、肉铺、当铺,古玩铺子等等。
还有好些摊贩,有的货摊上摆有刀、剪、等杂货,此外还有卖茶水的,卖小吃的,卖纸扇的,卖字画的,卖胭脂水粉的,买珠花首饰的,还有看相算命的。
一路上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这浓浓的烟火气息让人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绍喻忽然发现居然还有卖糖葫芦的,果断让翠儿买了三串糖葫芦,三人一人一串,好不自在。
绍喻带着翠儿和莲儿走走停停,又吃又买终于到了自家的铺子。这家铺子是月前父亲裴中盘下的,一共两间,中间是通着的,楼上既可以放东西还能住人。
毕竟是天子脚下,这铺子的价钱也贵多了,买这样两间铺子花的银子能在济州买五间这样的铺子。不过这可是在京城,寸土寸金也可以理解。
王叔带着贾掌柜已经在铺子里整理布匹和各种衣服料子,天气已渐渐凉爽起来,绡纱和烟罗纱及绫已经收起一部分,现在主要卖杭绸,锦缎,棉布,葛布等等。
翠儿和莲儿把用红色毛笔写的开业大酬宾,一律八折优惠的条幅挂在了门口,把铺子的幡子也挂了起来。二人又把铺子里的柜台,桌椅全部擦拭干净,绍喻买了几盆花放在了铺子内,还在门口放了两盆花。
为了和邻居打好关系,又给临近的几家铺子里每家送了一盒果子,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果子一送,立马就有街坊过来帮忙。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选个良辰吉日开业。今天头一天开门,就有生意上门,并且客人是络绎不绝。中午,绍喻给王叔和贾掌柜在附近的酒楼要了四菜一汤,而绍喻带着翠儿和莲儿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面馆,绍喻说道:“咱们今日吃面吧,姑娘我又累又饿,吃碗面如何?”莲儿和翠儿都点头同意,于是绍喻便带着翠儿和莲儿进去了。
三人上了二楼在一张靠窗户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要了三碗汤面,又要了三个小菜,店小二还送了一壶茶。
绍喻看了看环境,整体比较干净,整洁,服务也很周到,面到了之后,三人开始低头吃面。但是绍喻很快就发现了异样,她们的邻桌是几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正一脸淫笑地看着她们,并不时地窃窃私语。
翠儿用脚碰了碰绍喻,绍喻低声说道:“吃完咱们就走,就装作没看见。”
匆匆吃完面,绍喻把银子放桌上,三人就急忙下去了,刚走到楼梯口,便有一个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还笑嘻嘻地说道:“三位小娘子往哪去啊?我们哥几个今日运气不错,这几个小娘子一个比一个水灵,不知是哪个楼的姑娘。”
说罢几个人一起哄堂大笑起来。翠儿一脸怒气的说道:“几位公子请让一让,我们家公子要下去。”
其中一个身着蓝色锦衣瘦瘦高高,一脸纵欲过度的公子哥一脸猥琐地说道:“本公子要是不让开你又能如何呢?你们家公子没看见,不过倒是看见了三位小娘子。”
绍喻绷着小脸道:“怎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难道你们还想乱来不成?”
那名蓝色衣服的公子哥说道:“你说对了,本公子就是要乱来,你又能如何啊?”
“这都谁啊?好大的口气啊?小爷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个乱来法啊。”这语气吊儿郎当中又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不是萧齐又是谁。
那几人一看是萧齐,急忙跪在地上磕头道:“郡王爷息怒,小的们该死,小的们这就滚。”
萧齐往桌边的凳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说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以后见着她们了,绕道走,不然小爷我打断你们的狗腿。今天算你们运气好,小爷我今天不想开杀戒,麻利点,赶紧滚吧。”
他们几个当真从楼梯口滚过了下去,一个二个扶着腰,龇牙咧嘴的走了。
绍喻赶紧狗腿地说道:“郡王爷,您真是及时雨啊,来得太是时候了,您要吃什么?今儿我请。”
萧齐一脸得意地说道:“店里的拿手菜,随便上几个吧。”他可不想告诉绍喻,自己已经跟了她们一条街了。
吃饱喝足,萧齐护送她们回了家,绍喻笑道:“郡王爷怎么知道我们住哪啊?看样子你挺熟悉这儿。”
萧齐狭长的凤目一转,那眉梢眼角竟是如此风流婉转,眉目含情,同时又大刺刺地说道:“这有何难,这处宅院,大哥走之前,爷我经常来。”
绍喻又说道:“那郡王爷知不知道我哥哥他们何时能回来,哥哥自从走后就杳无音讯,我和爹爹都甚是着急。”
一行人进了花厅,柳儿连忙上了茶,萧齐喝了口茶道:“爷我知道的也不多,大军快班师回朝了,但是大哥他们情况如何,爷我也不得而知。”
绍喻若有所思地说道:“难不成出了什么突发情况,真是急人啊。”
萧齐道:“这小爷我也不清楚。”
接着又瞟了一眼莲儿说道:“你这小丫头见爷来了,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亏爷刚才还救了你们。”
莲儿睁着一双美目,说道:“谢郡王爷救了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萧齐切了一声道:“你这小丫头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说罢又道:“行了,你们也安全到家了,爷我就走了。”
到了大门处,小厮早就牵着马等在门外,萧齐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绍喻回头对莲儿笑了笑说道:“莲儿,你觉得郡王爷这人如何?”
莲儿低头说道:“姑娘怎么这么问啊?郡王爷好与不好与奴婢又有什么相干呢。”
绍喻轻轻一笑道:“莲儿,以后会有相干的,但是你要记住切不可对他动了真情。”
莲儿羞红着脸说道:“奴婢只见过郡王爷几面而已,况且奴婢与郡王爷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奴婢也绝不会痴心妄想。”
绍喻说道:“这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莲儿你也不需要妄自菲薄,说不定你和郡王爷就是有缘呢。”
莲儿只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且说到了九月下旬,大军果然班师回朝了,但是萧展和裴绍离及贺云之并没有一起回来。
圣上龙心大悦,大肆封赏有功之臣,这次贺云之和裴绍离都立了功,一位是贺章东的儿子,一位是贺章东的女婿。
所以贺章东是此次的最大赢家,直接连升两级,被圣上直接认命为兵部侍郎,贺章东一下子在朝中变得炙手可热,一时间风头无二。
平西王被加封为安国侯,赏赐黄金万两,土地一千顷并各种绸缎,杭罗,蜀锦等数百匹,及大量的奇珍异宝。
萧展被加封为车骑将军,赏赐黄金千两,裴绍离和贺云之被封为平乱中郎将,各赏赐黄金百两。
晚上平西王便去了徐淑妃的院子,王妃又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气的帕子都撕烂了。
夜里徐淑妃使出了浑身解数讨王爷开心,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色的薄纱,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脸上带着面纱,赤着玉足为王爷跳舞,纤纤细腰上系着铃铛,随着徐淑妃扭动着腰肢而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她的动作更是勾魂摄魄,只让人神魂颠倒。
那天晚上徐淑妃屋内的灯下半夜才熄灭,屋内一直传来她娇媚的啼哭声和求饶的声音。
第二天徐淑妃去给王妃请安时自然就迟了些,王妃身边的嬷嬷已经把昨儿夜里的情形添油加醋向王妃说了一遍。
王妃此时铁青着一张脸,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其他的几位侧妃和庶妃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表情。
可是万万没想到,早晨没有等来徐淑妃,却等来了王爷,王妃是又惊又喜,又心酸。
心里酸溜溜地想着:“到底王爷还是最宠那贱人,怕那贱人受罚,自己竟然来了,越想是越心酸啊。”
其他的几位侧妃一看王爷来了,立马挺起胸脯,个个看着王爷欲语含羞,情意绵绵,齐刷刷地站起来给王爷行礼。
平西王笑呵呵地说道:“诸位爱妃都起来吧,今天早晨本王就在王妃这用早膳,诸位爱妃也一起用些吧。”
她们自然是千恩万谢,巴不得在王爷面前多露露脸呢。
王妃虽不乐意,但也无可奈何。
绍喻的铺子选在九月二十六这天开业,还专门找了两名歌姬来唱歌助兴,门口挤得是水泄不通。开业第一天生意兴隆,开业大吉,这也是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