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叩见母妃,母妃千岁千千岁。”以墨隐为首,众皇子们也都跪拜叩见。
“平身。”高高在上的墨宁王扬手一摆,扬着唇角很是平和地点点头,“今日就是家常之宴,不必拘礼。”
“谢父皇、皇上,儿臣、臣等遵旨!”众人再次叩拜,然后才站起身来,归坐于自己的位子上去。
“八皇子没来?”墨宁王扫视了一圈四周,淡淡道,像是自言自由又像是在询问身旁的皇后乌纳慧明。
柳寰看着那双眼睛,纵使他的威严这般,但卸下了皇冠与龙袍,也就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也就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不是吗?只是身在帝王家,太多的不得已,为了国、为了民,他就只有将疲惫与痛苦埋在内心深处。
“回皇上,八皇子说是身子不爽,故而在寝宫未出。”一旁的乌纳慧明有着后宫之主该有的气质,温和而理性。
“身子不爽?”墨宁王抬眼看了看乌纳慧明,脸上的担忧流露,但看乌纳慧明点点头,他又平静转过脸。
真真只是身子不爽么?昨日是乌纳琴思的忌日,他每每告诫自己要放宽心,可是当别人提及时他会震怒,自己却又无法不去祭奠她,哪怕用任何方式。墨君皇不出席的原因,也定是因为他的母妃乌纳琴思吧!
在这件事上,墨宁王总觉亏欠了墨君皇太多。
“父皇。”墨隐口气缓缓,孝心浓厚恭敬道,“儿臣昨日听说八弟和老六、十三在湖边凉亭品茶,想来也不会有多大不适,父皇可别忧心坏了身子。”
“哦?”墨宁王转移目光,扫了一眼微微笑着的墨隐,然后看向另一边的墨邪和墨无忧。“是否因为受了凉?”
突然被问到,墨无忧明显有些慌。平日里八哥本就不会出席这种场合,偏偏这个时候父皇问及身体状况,而昨日八哥把外衣脱下给了柳寰一事,以为当真可以瞒得住君王的父皇么?
“这……”墨无忧不善于说谎,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应,更是不满的看了一眼墨隐,这不明显是在陷害八哥么?
不远处的柳寰静静坐着,表面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淡定沉稳仿若任何事都没发生一般。忽而对上了墨邪的眼神,正朝着她点点头,心里已然明白他此刻也是懂得她的心情的。
“还请父皇放宽心。”墨邪微笑道。“从小到大还未见八弟患病过,定是这会子又对什么东西起了兴趣,一时忘却了皇宫之宴了吧?”
“倒也是,谁有八弟潇洒自由,想来则来,要走便走。这等潇洒,又怎会连生了病也不知?”说着,墨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后面的字音越发拖长,言外之意是完全不把墨宁王放在眼中。“是吧,柳寰?”
柳寰?
一直默不作声的墨少白思维一冷,不解的看着墨隐,心中有极大的不满,为什么又要把她牵扯进来?昨日已知她与墨君皇之间有什么事,但她不想说他也不多问,既是牵扯到她,墨少白还能置之不理么?但是现在父皇的态度也是想问情个所以然,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柳寰也是不解,但也是她惹怒墨隐和刺伤墨尔在先,不管从那个角度出发,墨隐要陷柳寰于不义,那也是必然的。只是柳寰没想到,宫内的斗争这样暗潮汹涌,为了得到属于自己的利益,得牺牲多少人?
一侧的柳柏是早已脚底胜寒,看着沉默的柳寰,不自主地拧起了眉心,不知如何应对。
就在大家处于看戏的等待之时,大殿中飘来一个慵懒却透露着冰寒的声音。“太子爷是在说本宫么?”口气霸道威严,不给人留任何余地。
银色长发飘然垂落,仅在发尾处系上简单的黑色绸带,潇洒不羁。高大如山的身材仿若最有安全感的城墙,别具一格的海蓝色衣袍优雅不失奢华,锦袍上精细纹绣着的牡丹正艳丽盛开。领口竖起,整齐排开的纽扣衬托着他本就英俊的下巴更加威严与霸道。一双双褐色的眼眸冰冷异常,仿若每触及到的一个地方都会被冰冻。
气氛紧张,一种窒息感在慢慢扩散,压得众人都是大气不敢出。
墨君皇,他怎么会来?
这不仅仅是柳寰心中的疑虑,在场所有人,包括墨宁王都没有想到,连在外国使节面前都是抬了玉床才入殿的墨君皇,竟然会亲自出现在这个宴会之上?
“儿臣参见父皇。”墨君皇的目光淡漠掠过柳寰,然后向着墨宁王行了礼,脸色依旧冰冷。
“原以为你是不会对宴会敢兴趣。”见到墨君皇来了,墨宁王明显有些开怀,“可有好些?”
“还死不了。”目光一定,落在墨隐身上,那硬生生的压迫使得墨隐顿时一阵寒栗。墨君皇半开玩笑地霸气道,“父皇无需替儿臣担忧。”
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他这简单的一句话,就已经让墨隐所有的谎言都不攻自破了,若是在僵持着与柳寰相关的话题,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而一旁的墨少白却是绷起了唇角,死死盯着面前的空酒杯,心里也如它一样空落:保护柳寰,还是被墨君皇抢先了一步?只因他在乎她么?
淡淡抬起眼,视线越过他人直接落在柳寰的侧脸之上,为了她,墨君皇竟可以做与自己意思完全相反的事吗?的确,她不会知道,只要她安稳,只要她一笑,会有多少人愿意为之付出!
现场的气氛因为墨君皇的突然到来而变得不安,正在大家都没有主意的时候,却见泽蝶轻轻起身,恭敬道。“臣女一直听闻八殿下性格爽迈,才华横溢,如今有幸见着八殿下,臣女想要献上舞曲,请皇上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