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只看见一双赤足,小巧而柔嫩,阳光照耀着她的身子好像精灵一样,给人一种极为温暖的感觉。她微微弯下腰,调皮的看着夜留影,一双好看的黑色眼睛弯成星月,抿着微薄红润的嘴唇,异常动人。
“月痕。”她轻轻道。“长大了,我就做你妻子。”
“……”夜留影轻轻抬起指尖,但这抹影像很快就消失了,继而取代的是青云派掌门那发寒的刀刃。“双儿,快走……”
双儿?
他的脑海,怎么会不自觉的出现这个名字?
“哈哈,一群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名门正帮。”迷糊间,只听得一声长笑,一抹身影眨眼间便挤进了人群。
夜留影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抬起头,想看清楚来者的容貌,视野中却是漫天飞舞的银针,如破巢而出的蜂一般,准确快速很辣地刺中那群黑衣人的血脉。
“你是谁?”青云掌门一把扯着刺进他手臂的银针,狠狠拔了出来,但是那只手臂却仿若被控制了一般,半天无法动弹,“好奸诈的法术。”
“我可是在救你,让你积点德。”来者哈哈一笑,拂了佛衣袖,无比洒脱。
“走。”青云掌门深知厉害,在没有摸透的情况下玩不能轻易妄动,立马下令撤退。
“哎,果然是不能安心离开啊。”来者轻轻蹲下来,轻轻抬起昏迷过去的夜留影的下巴,摇摇头。“转来转去,还得回到原地。”
说着,他便把夜留影扶起来,直接背在了背上。
圣旨已下,柳家已不同往日,再无以前那种安宁与气派,好似一刻之间,花园的花全部都凋谢可,连那些久日长青的树叶竟也泛黄了。
下人们走的走,散的散,清莲因为家庭背景,在向柳柏要了一张休妻书后,便带着柳楚楚回了娘家,算是避过一劫,此刻的柳柏身边就只有华香和柳焰陪伴着。
“我现在已经无能再保护你们了,我给你一张休书,你好与焰儿一起回娘家去,也不用跟着我吃苦。”柳柏看了一眼华香,担忧着她的身子。
“父亲,都是孩儿的错。”一边的柳焰深觉愧疚,努力憋着才让自己的情绪没有变得很低落。
“都过去了。”柳柏摆摆手,“去拿纸笔,我现在写休书。”
“相爷,能否再陪妾身去水边走一圈,妾身想看看柳条儿。”华香轻轻按住了柳柏的手,对着柳焰摇摇头。
这是华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心动,二人手牵手一同漫步湖边,看着那漫天的柳絮,无忧无虑。
柳柏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却也默许了,与华香二人肩并肩走在水边。风拂来,扬起耳畔的发丝,虽没有纷飞的柳絮,但让华香忍不住悄然落下泪来。
“你跟着我受苦了,所以我不想你再苦下去。”柳柏口气虽然淡漠,只是心中还是有些疼痛。
“这一生能与相爷在一起,是华香的福分,前南江一样,现在也是一样。”华香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因柳寰告知她的方法吃药,这病发也不是很频繁了。“若华香只能跟着相爷享福,那当初就不会嫁给相爷,华香愿与相爷同生共死。再者,老夫人还需要人来照顾,所以我更不会离开相爷。”
说完,华香轻轻握住了柳柏的手,浅浅的温度传过去,让柳柏说不出来的感慨。
患难见真情,这些也就足够了!
“我心中,现在还是担心她。”柳柏淡淡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不明白相爷为何这般在意,但我清楚,她并非相爷亲生吧?”在对待柳寰的态度上,柳柏总是比女儿多一点关怀,多一点恭敬,这,华香都能看得出来。
“她始终是我无法放弃的人。”就算自己死了,柳柏最不放心的也就是柳香。
“既然无法放弃,为何不趁着现在,将一切告诉她。”华香鼓励着。“这是相爷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但如今恐是很难再相聚,如果能有助于她和八殿下,那就是对她的好。”
“你这样想?”柳柏停顿下来,看着华香,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他隐瞒了那么久,现在是时候了吗?的确,如果就让柳寰这样被步步紧逼,生活在心惊胆战之中,也不是他的初衷?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寰寰的性格与往日截然不同,我想这会有助于她。”华香肯定道。
“好。”柳柏下定决心一样,“你去老夫人那边取来传家宝,我这就找出那东西,去见寰寰。”
柳柏说完便与华香分头准备,而此刻柳寰与墨君皇也已回到府中,商议着离京之事。
“主子,现在怎么办?”寒一脸冰霜,可是眉心却总是解不开来。
“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子了,你们也不必再跟着我。”墨君皇淡淡道。
“主子!”寒跪了下来,“一日为主,终身是主!”
“墨君皇。”柳寰半天没说话,此刻却一脸镇定,虽然因为墨君皇受到这么重的惩罚,但是现在与其忧伤还不如想办法解决。她抬起眼,看着墨君皇略微苍白的脸。“我不会让这种状况维持太久。”
墨君皇怔怔,这样话,不是应该他说更适合?可是看着那张精致的脸,他却有一种被温暖的感觉,或许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么自然和简单。
不过也对,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去承诺一些事情,他连自己究竟能活多久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只是他想着,就算现在多活半柱香的时间,也不能让她跟着他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