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柏。”
“罪臣在。”柳柏慌忙出列跪下。
“你儿私通太子包庇不说还帮忙押送,这不会是你的想法。”墨宁王淡淡的,好想聊天一般,气氛却更是紧张不堪。
“臣教子无方,望皇上降罪。”柳柏眉头紧拧深深扑了下去,心中五味陈杂,早知道有今天这一步,可是他却那样无奈。
“欺君,可株连九族。”墨宁王审视着柳柏,这个柳家的钉子终于是要拔了,虽然是少去了一个儿子。
株连九族,那就是说柳寰也绝对在内。
“皇上。”终于,柳寰开口道,很是恭敬地看着墨宁王。“罪臣女本是不该有说话的权利,但是皇上乃一国明君,希望能够听听我的心声。”
“你说。”
“罪臣女哥哥向来与皇太子没有任何结交,又怎会知道皇太子的隐藏秘密,而皇太子素日与泽大人交好,泽大人又与父亲不合,所以皇太子更是没有理由将这威胁他生命的事情告诉柳家任何一个人。而与罪臣女哥哥交好的王山,只是近日才与哥哥有所联系,哥哥也是为了赚取银两才借此机会押送,还望皇上明察!”
“你的意思是说,朕的判决有不公?”墨宁王挑起眉,实则他对柳寰比较欣赏,这女子几次三番这样大胆与他说话,聪慧机敏,如若不是柳家的人,恐怕他就不会反对她与墨君皇在一起。
“罪臣女不敢,只是想让皇上给柳家一个赎罪的机会。”墨宁王喜怒无常,柳寰不能强硬碰撞,只能慢慢磨。
“父皇。”墨君皇忍着胸口的疼痛,抬起头来对上墨宁王的眼睛,恳求道。“柳焰固然有包庇嫌疑,但是儿臣了解到的是柳焰并不知情,还求父皇开恩!”
这是第一次,墨君皇用这样哀求的口吻对墨宁王说话,使得墨宁王又是微微捏紧了指尖,那个女人就那么重要吗?
“你虽然被朕逐出皇宫,但还是朕的儿子,现在怎能帮着罪人说话!”立场不对,使墨宁王很生气。
“自儿臣与柳寰在一起,那就是柳寰的夫君,柳柏也就是儿臣的岳父,儿臣自然要保护家庭。”墨君皇诚恳道。“倘若父皇真的要株连九族,那么儿臣也算在其中,只要父亲下旨,儿臣无话可说。”
“你说什么!”墨宁王额上青筋爆出,完全没想过墨君皇竟然与他相抗到这种地步。这样直率的威胁他这个做父亲的,是要气死墨宁王不可吗?“朕一向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疼爱你,竟疼出你这样一个逆子来!”
墨君皇不说话,态度却很强硬。
“墨君皇,我不想牵连你。”柳寰在墨君皇旁边说,“你现在与我撇清关系,自保就好,我自会想法子。”
“福祸我们一起走,这是你说的。”墨君皇稳稳扣住柳寰的指尖,虽不看她,但是心意却没有任何掩饰。“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一起走,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有他,又有什么可俱呢?墨君皇,这一趟能与你想见,是最大的收获。柳寰这样想着,不觉心中的紧张也渐渐平息下来,他的掌心虽冷,可却给了她无限的温暖。
“父皇,儿臣认为柳寰说得有几分在理,柳焰罪不可赎,但其他人并不知晓内情,还望父皇能够网开一面。”一边的墨少白轻轻跪了下来,心中难免不担忧。若真的株连九族,那么柳寰难逃一劫,这是他不敢想象的。
“朕赏罚分明,有罪就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四皇子,即便是不认我这个父皇,你也不后悔!”之前说他是柳家的人,这让墨宁王无比心寒。
墨君皇不说话,只是双手贴地,轻轻磕了一个头。如果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柳寰的命,那么还有什么后悔的,他已经是一无所有的人,且早已当那个父亲死去了。
“四皇子,朕因你感觉到寒心。”墨宁王强忍住那口几欲喷出来的热血,一脸苍白,痛心道。“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朕的儿子,不再是北烟国八皇子。”
“父皇不要。”墨无忧早已是坐不住了,忙上前跪在相求,“父皇不要,八哥,你快给父皇认错。”
是啊,认个错,他还是会变回备受墨宁王宠爱的八殿下,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八殿下。可是,墨君皇心意已决,只轻轻挪开墨无忧的手,不做声。这一幕,让柳寰见了心疼不已,这可是最重的惩罚啊!
“你退下。”墨宁王冷眼道。“柳家包庇欺君罪不可赦,柳家一家与墨君皇逐出京城,非召不得回京,明日即刻执行。”
心脏很难过,好似要死去一般让墨宁王觉得窒息,逐出京城,这就是他所希望的吗?可是,他深知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再强撑,而墨少白与泽澈的勾结也因这一次暴露,可是他一向狠心却不能在这个关头想出万全之策。或许只有墨君皇离开京城,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而柳家终于被名正言顺的驱逐出京,也算为朝廷扫除了一个势力。
这个国家,是不是真的应该交到墨少白手中?足智多谋,为民造福,哪怕是他最看不起的一个儿子,觉得最有城府的一个儿子,只要能让北烟强盛,是不是就够了?
“谢皇上。”墨君皇率先谢恩,而他口中的父皇就这样无奈地变成了皇上。
其实他的心有多痛,只有他自己清楚,当父子二人在这一刻对视的一瞬间,有多少往日没有诉说的情怀忽然变得那样可贵。他真的好想叫墨宁王一声:父亲。可是每每见到墨宁王,每每见到他身边的乌纳慧明与无数佳丽,他就会想起那从未见过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