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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灵识

无尽星空,玉盘高挂。满天星光灿烂,月华温柔,如清爽的清纱披撒在大地万物间,静美安详。草间的虫儿,田间的小蛙,因争不到月华与星辉的温柔,开始在田间草内鼓着气抗议着:“我要月光!”

夜,已经深了。

月光与星辉柔和的照在村口的大磐石上,轻抚在了大磐石上盘坐的跛足老道士的黑色破烂道袍上,世间是如此宁静安详。可是这一刻若是有人在此,一定会惊讶的发现,那月光与星辉在轻抚着跛足老道士的身上时,却像是全部没入了跛足老道士的黑色道袍里了一样,折射不出他的影子。跛足老道士的黑色道袍此刻就像是一个黑洞,将照在他身上的月光与星辉尽数吸纳。

这,显的有些诡异!

村内,一户人家的油灯早已熄灭多时,可是漆黑的小房间内,一个少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虽然房内漆黑,但他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他都能够感受到空气中那丝丝缕缕的气流在交织流动。同时脑海中在不停的问“那些是什么?”

村口大磐石上,跛足老道士依然盘坐,纹丝不动。

忽然,月光下,村口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影!此刻已是子时,王二铁他终于还是来赴老道士之约了。

王二铁在村口停下脚步,远远的望着大磐石上盘坐着的跛足老道士。星月光华尽数没入跛足老道士身上破烂道袍的场景在他眼里显得非常诡异。虽不明所以,但心神具震,稍顿了顿,他走向了大磐石。

王二铁来到大磐石下后驻足,此刻老道士正背对着他。王二铁不知道怎样开口,老道士也没转身的意思,王二铁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

一老一少就这样静静地等,或许是在等谁先开口说话。渐渐的王二铁发现连村子里的狗子都安静了,听不见狗吠。猫儿也安静了,听不见猫儿叫。就连田间草内的虫儿与蛙都没了动静。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闭上眼睛,静心。”

跛足老道士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么安静的空间下,老道士这一句话显得特别深邃。如空洞里的音波,只有王二铁的两只耳朵是进出处,所有音波全都穿进了他的耳内,震动耳膜的同时震动着他的心神。

虽然鼓起莫大的勇气来此,但现在他终究还是有些怕跛足老道士的。听闻此话,他不敢怠慢,学着老道士的样子,盘坐在地,缓缓闭上双眼。跛足老道士的话音消散后,他的心神又恢复安静,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唯有心跳可闻,还有呼吸能听。

但是这片空间越静,他的内心越发紧张起来了。但想到这跛足老道士说能为自己解答他所看到的是什么,他强行镇定心神。但是同时也做好了如果跛足老道士有特别异动就拔腿就跑的准备,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跑的掉。

“他一个瘸子,应该跑不过我吧?”王二铁内心时刻警惕着。

“你还不够静!”老道士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二铁不明所以,他觉得现在自己真的非常安静了,在专心致志的注意着跛足老道士会有什么动作。而且自己是来找这跛足老道士解答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是什么的,他却要自己一个劲儿的安静个鬼!是怕自己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吗?

“心”似乎听到了王二铁的心声一般,跛足老道士点了他一句。

这王二铁虽然才十二三岁,虽然平日顽皮异常,但是小脑袋瓜子却是很聪明的。

又经今日塑魄草重塑两魄,脑海中生出来某种意识,心智已然是更加通透了些。听到跛足老道士点他,立刻明白了其意思,这是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等等,这老瘸子难道能听到我心中所想?我擦!这怎么可能?”王二铁立刻警醒。

但是至跛足老道士口中发出的那个‘心’字落入他的耳中后,脑海中那多出来的一缕意识好像是强行进入他的心神,控制住了他的思想一样。他不由自主的渐渐进入了似乎是睡着了一样的状态。

王二铁渐渐地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忘我境地,慢慢的那一缕意识好像是变成了他自己的身体,出现在这片安静的星空下,

他感受到了这天地间充斥着的相互交织又流动着的那一缕缕细微的气流,像是空气,却绝对不是空气,恍然间心神中传来潺潺似细雨又似水流般的轻妙声音,仿佛置身于轻轻雨幕山林间,使人心神更加宁静。

“不对!不是水流的声音,是那些细微气流相互交织所产生的如水流般的声音!”王二铁突然反应过来。

但空气中那些细微气流相互交织流窜的声音让他感觉很奇妙,似乎能感知这些细微气流,能听到它们相互交织流串的声音就是一种享受,给人一种非常舒泰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拥有。王二铁伸手去抓,但那些气流入手即散,他怎么也抓不住。

“想要抓住那些美妙的气流吗?”

跛足老道士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王二铁环顾寻找,却看不见老道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漆黑的空旷空间,除了那些流窜的气流,没有其他任何。

“不用找了,你未醒,在幻境内。”说着王二铁看到黑暗中生出一片光——是跛足老道士的身影。

“幻境?”王二铁疑惑。

“什么幻境?你要干什么?”王二铁惊恐。

“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问你想不想抓住那些美妙的气流?”跛足老道士问道。

听到跛足老道士说不会伤害自己,王二铁镇定了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些气流是什么?”

“那些是灵气!”跛足老道士的声音再次传来。

“灵气?”王二铁不明白跛足老道士说的话。

“你可信这世上有神仙?”

听到跛足老道士问自己,王二铁有些不明白。以往他是不相信有什么神仙,只是听大人们口中偶尔说些什么神仙鬼怪的故事。但也只是传说,连口口相传的大人们也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神仙的。

“我不知道!”王二铁说道。

“我想你自己也感受到了你脑海中多出的那缕意识,那缕意识名为灵识。你所感的气流为灵气,灵气传说乃是混沌开天之神盘古之躯为滋养神州大陆所化之精气经演化而充斥在天地间的灵气。天地万物皆以其为养,是万物生灵生存之根本,也是修士也借以灵气修行之根本。”

“灵识?你说的修士,还有你……是神仙吗?”王二铁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呵,可能在你们眼中算是神仙吧!”跛足老道的笑声传来。

王二铁想到以往大人们口中所传的,以及面前这个跛足老道士过往所讲的那些故事里,神仙有飞天遁地,搬山填海的能力!端的都是些让人不敢想象的伟力。

而听到跛足老道士说是神仙,王二铁有些发懵。

“自己村里来了个神仙?而且还已经来了四年了!”王二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但突然天空中出现一道紫光落在他的面前,然后化作了跛足老道士。

王二铁吓的急忙往后退,可是他发现自己怎么退,那跛足老道士依然在自己的面前。

看着王二铁惊慌的样子,跛足老道士挥手发出一道紫光没入王二铁的脑海中“不用惊慌,你只不过在我的幻境中,这不是你和我的真身。”

王二铁随即镇定下来,越发觉得这个跛足老道太过神异,难道真的是个神仙?

“呵呵,你小子算是有机缘,如不是你我有缘,我见你可怜赠你一株仙草服下救命,得以觉醒生出灵识。怕是你这辈子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短短几个秋的人生罢了。但因那株仙草的原因,你已经觉醒了灵识。”

“觉醒?什么是觉醒?”

“觉醒就是能够感受到这个天地间的灵气,是为修行的第一个基础。”

“修行?就是做神仙?那我能修行吗?”

“你能否修行还需要等过些时日你灵识成长起来后,再看你体内十二经络能否贯通才能确认你是否能够修行。”

听闻此话,王二铁内心十分火热。平日在村中他只知玩耍,偶尔有先生教学,但其极其讨厌那刻板的先生,虽喜欢读书,但却讨厌上课,早就想脱离这世俗的教条,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如今有可以成为修行者的机会,修行者定是有大神通者,且哪里皆可去得,不被束缚,怎能不让王二铁感觉内心火热?遂忙问道:“什么是十二经络?怎么贯通?”

跛足老道士看的出王二铁内心的渴望,但却不回答他所问。

只道:“修道之人最讲心性清明,既修看清世物本质。也修明得世间之规则道理。你这泼皮猴儿性情顽劣不堪,且心性不善,你这等心性怕是修不得道,即使修了也会堕入邪道。”

跛足老道士此话一出,王二铁心底有些慌了,连忙求道:“老神仙不要生气,小子我自幼得父母娇宠,心性顽劣不堪。因年龄尚小,不得教养,往日对老神仙多有得罪。今蒙幸得老神仙点化觉醒,必感恩戴德,肯定悔改。万望仙人给予教诲!”

此刻是幻境内。如真个清醒的,只怕是王二铁身躯已经跪伏在了跛足老道士面前祈求了。

跛足老道士闻得这泼皮猴儿的祈求,内心亦有些意动。三四年来的接触他怎么能不了解这王二铁的心性。自然是知道这王二铁虽此刻求的辛苦,但其心性必然不会因此而发生必然的转变。但其年龄尚小,心性还未完全定性,只要正确引导尚可让其走上正确的修道之路。

刚才跛足老道不过吓唬他言语,以此来克制纠正王二铁的顽劣心性。因为跛足老道看得明白,这孩子觉醒后,眼底深处对这世间新认知的渴望有多么强烈。

加之如今在这个贫苦的小山村能出这么一个觉醒的人实在太过难得。虽然这孩子是因塑魄仙草的药力才得以开窍,但也已是极为难得。如今已然觉醒,如不将之正确引导,真个能有修行天赋的话恐将来堕入邪道。

“咳……念你年岁尚小,心性还可塑造。今后必随我修上善之道,如有异心,及刻打回原形,你可牢记于心!”

“是,小子谨记老神仙教诲。”王二铁忙回道。又是在心底一番感恩戴德!再不敢作他想。

“嗯,今日便先至此,你也已对灵气有了认知,只待些时日你的灵识成长后再看你是否能够走上修行一途,你就先回去吧!”

说罢一挥手,王二铁就立刻出了幻境,醒了过来。而他发现跛足老道士依然盘坐在大磐石上,像是从未动过,而自己也保持着盘坐在地的姿势。王二铁望着跛足老道士,恍然间他觉得大磐石上盘坐着的跛足老道士竟然有一种超凡出尘的感觉,内心更加对其神仙的身份深信不疑。

望着跛足老道的背影,王二铁心底只想着感恩戴德的话,深深的躬身一拜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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