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伊一见身子向左闪躲,堪堪避过,又见敌人腰胯一摆撞向自己肋下,赶忙向后急退,本以为闪过,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大铁锤狠狠砸中,一阵剧痛,身体像是断线风筝倒飞数丈摔倒在地,当即吐了几口血。
原来这是猛虎扑食的绝技,所谓“一扑,一掀,一剪”,姜伊躲过前两招,却中了一招虎尾脚,这都是厉雄彪劲气与那猛虎相通,无师自通百兽之王的捕猎机巧,端的厉害。
虽然有神农附身的劲气护体,但年老力衰已是强弩之末,再中了这百兽之王的一击,当即衣衫震破,口吐鲜血,胸骨也有了骨裂之现象。
厉雄彪一击得手,并不莽撞追击,而是稳住身形细细观察对方,防止对手做那苦肉计败中求胜,凶残狡猾如此,不愧能在穷凶极恶的百兽堂当了掌门。
姜伊强撑着慢慢站起,紧闭的嘴唇溢出鲜血,厉雄彪见了知道对手真的伤重,脸上露出狰狞笑容,又催谷起劲气来,这猛虎劲气已然如此可怖,已成巅峰状态,不知还能如何提升。
就见厉雄彪肋下缓缓伸展出两只透明翅膀,猛虎生翼是为彪也!
这彪的来历有两种传说,第一就是这生翼猛虎,乃是神兽,第二种传说是猛虎生养只留两个虎崽,第三只便遗弃荒野,这第三只虎崽极难存活,但一旦成年便是凶残狡猾,异常难斗。
这厉雄彪猛虎劲气突破了大关,进入神兽的境界,虽然这姜伊已然重伤,但却依然全力以赴,可见其心思缜密。
只见这肋下双透明翅略一扇动,巨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回旋穿梭如同飓风掠地,忽高高冲天而起,直直的从半空中扑击而下。
侠义这方众人皆是心里一凉,姜伊年纪老迈,性子忠厚,平日里又极少和别人发生纠葛,实战经验怎么比得了这穷凶极恶的厉雄彪。本已不敌,对方的劲气却一次次的提升,必是性命难保。
却见这姜伊从药篓取出一五色斑斓的药丸急速吞下,令所有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姜伊身体迅速变得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一般,透过背后胸前被震碎的衣衫,能看到姜伊体内五脏血管经脉。
原来神农有传说他在山中采药时获得一只奇兽“獐狮”,周身像水晶般透明,能吃百草百虫,各种药性可通过观察其脏腑、经络而一目了然。
这药丸服下姜伊就像那神农真身亲临,刚才的伤势瞬间痊愈,须发无风自动,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一般!
眼见这厉雄彪凌空扑下,只轻轻一闪身,手已经抓住其后颈往地下一摔一按,“噗”的一声响,这厉雄彪已经被按在土中半尺有余,紧跟着奋起右拳奔着敌人后脑就是一击,只见红光迸现,碎骨乱飞,那厉雄彪笆斗大小的头颅已经被打的粉碎!
这几下兔起鹘落,一眨眼间胜负逆转,生死已定。
姜伊缓缓走向自己座位,身上的水晶身体也渐渐退去。
许飞看的心血澎湃,大喝一声:“好!”
却听得对面有一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什么好,这姜伊吃了那古稀丸还有几天好活,你这天下祸根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仔细一看是和厉雄彪同来的百兽堂之人,身材细长扭曲,三角脸如同一条怪异的毒蛇。
原来这姜伊生死存亡之际不得不使用了禁药“古稀丸”,药名取自神农尝百草,一日中七十毒,此丹药用的是七十种奇毒制成。
也有此禁药使用之后身体寿命大幅透支,只有古稀天命将近之人看透生死才会使用。这姜伊已然时日无多,楚楚轻声把这缘由向许飞说了。
许飞听了心里有如刀割,看这至尊门的鹰犬帮众咄咄逼人,欺压良善。自己这方侠义之士奋起抗争,前赴后继。短短时间已经有两位侠义之士不是杀身成仁,就是时日无多,自己却做壁上观,一时胸中一团怒火无从宣泄。
就听金满堂高声说道:“神农派胜,下次亲善大会前,百兽堂不得入这齐云山。如有违逆视作与忤逆朝廷,必定重办。”
正在悲痛就见对面又站起一人,长得奇形怪状,丑陋不堪,紫绿色间杂的皮肤,身材矮小,似乎身有残疾,肩膀一边高一边低,正是擅用毒药的赡蠱堂的掌门娄天钩。
这娄天钩低着头低低的声音说到:“我等赡蠱堂远在南疆,从不参与江湖纷争,可这白子一族却捣毁我族圣坛,杀我族人,今日请白子一族的族长出来说话。”
就听自己这边有一人高声呵斥:“住口,你这赡蠱堂为了培养蠱人,偷取孩童无数,在这南疆害了多少家骨肉分离,我族将你驱逐出南疆领地已经是手下留情,今日你这罪魁祸首既然现身便到这天定坪一决生死。”
许飞眼见侠义之士一个个前赴后继,自己却只能瞧着,心里愤懑不平,见此情形再也按耐不住,当即起身道:“这位兄台请了,这等奸邪之辈早就该除恶务尽,今日之事小弟代劳。”
说完不顾楚楚拉扯和众人惊讶的目光,大步走向这天定坪,许飞立在这坪中央,一股豪气骤然而生。侠义之路自当奋勇当先,岂能甘居人后,少年心性便如同这朝阳蓬勃火热。
那娄天钩一瘸一拐的走到坪中,矮小残缺的身材和许飞英姿挺拔的身姿比起来,显得那么猥琐不堪,可是不管敌友双方虽知道许飞少年英雄,但一个个都有沉重之色,便知这娄天钩的实力绝不是看起来那么不堪。
许飞和娄天钩隔了三丈远近,等待对方出手,只听那娄天钩说道:“许少侠何必趟这浑水,我等炼就蠱人并不行凶作恶,这孩童炼就之后所向披靡,这辈子也无有人再能害他伤他,对孩子是天大的好事,我等盗取孩童都留有银钱抚慰,也算对得起这帮贱民了。”
许飞不听还好,一听此话怒火中烧大喝道:“盗取孩童炼成蠱人还说自己积德行善,天下竟然有这般无耻之人!无需多言,动手吧!”
那娄天钩阴森森一笑:“动手?刚才与你胡乱攀扯时我早就已经动了手,我这巫蛊毒气哪怕在这下风之处也能及远,现在你已经中了毒,再有一时三刻便会皮肉溃烂,再过一会就化成一滩烂肉。”
许飞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还是缺了临阵对敌的经验,只知你来我往,公平对决,这种阴毒手段却少了提防之心。
赶紧暗中运转气息,却觉得毫无阻碍,动动手脚血脉畅通,四肢百骸周身上下无一处不适。
心里不由得暗暗恼怒,这娄天钩故弄玄虚,吓得自己一场虚惊,实实可恶至极,也不搭话,大踏步走向娄天钩。
这娄天钩脸上挂着嘲讽的怪笑看着许飞,看他一步步接近心想定是这回光返照,临死前的不甘心罢了,但许飞步履轻健,几个大步已经走到面前,不由得又惊又怕。
颤声道:“你…你如何没有中毒。”
话刚说完脸上就挨了许飞一记响彻云霄的大耳刮子,打的失了三魂丢了七魄,身体像陀螺般被抽的原地转了三个圈,“啪”的一声扑倒在地,半边脸和那猪头相仿,满口牙齿被打的丢了十几颗。
许飞想起这人导致不知多少家庭骨肉分离,怒火中烧。见那娄天钩就在脚下,抬起腿来一脚踩在背心,只听得“咔嚓”一声,娄天钩脊梁骨已被踩断。
只见满堂群雄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原来这赡蠱堂擅用奇毒巫蛊之术,江湖上无人不惧,白子一族付出了极大代价,才算将其驱逐出领地范围。
可今天这许飞就像是壮汉殴打婴儿一般,转瞬之间便将这娄天钩打的性命不保,且对奇毒巫蛊视若无睹,若无其事,实在是让人惊愕。
其实许飞乃是异世之人,此处的毒物对其毫无作用,当日在松云渡口,邓中甲暗中下了“南柯一梦散”毒倒了长生侯和楚楚,许飞也是若无其事,今日也是一般情形。
这娄天钩挨了这一踩,脊梁骨折断,肋骨也是纷纷断裂,倒插入五脏六腑,大口吐血,眼看是不能活了。
但自己死的不明不白,蹊跷莫名,实在是不甘心,只见他用尽最后气力从怀中掏出一个蜡丸,用力一捏揉的粉碎。
就见刚才与娄天钩同坐在一处的同行之人,如同一道白光掠到坪中,其速如白驹过隙,追风蹑景。待到定住身形才看清楚,是一个被铁链缠绕捆绑的少年。
身体上被破布一样的布条层层缠绕看不清皮肤,透过凌乱披散的长发只见到苍白如同死人一样的脸,身体外侧一层一层用细细的铁链缠绕,像是一个被封印多年的怨鬼。
娄天钩用尽了最后一点生命力指向许飞,看着这个自己费了一生炼就人见人惧劲气,却对其无用武之地的敌人,看着这对于自己犹如天神下界般的身躯。
嘶哑的叫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