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
还没等楚惊鸿做何答复,许飞已经一跳多高,这名字如在平时只是当做重名而已,但经历了那曹操之战,许飞早已明白,此异世诸多人士都是各朝各代的投影一般,人虽非本人,但是性情人物都有八九分相仿。
此时一听吕布,当即想到在镖局时,那坊间正在争相传阅谈论的奇书《三国志通俗演义》,许飞年少贪玩,诸如此类新奇的玩意儿,总是第一个寻来赏玩,岂能不知。
楚惊鸿不动声色轻声问了属下几句,便遣其退下,回头道:“少侠可知吕怖此人?”
许飞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抓耳挠腮憋了半天,说了句:“我还知道曹操呢。”
楚惊鸿一听面色沉重:“此人乃是至尊门四天王之一,此人亦正亦邪,雄才伟略,出手时从未有人见过,但只要与其交手的人尽皆败北丧命,实在是一个劲敌。虽同是至尊门麾下,却和这董天王势成水火,但不知是敌是友,少侠一路被截杀,据说都是其人派遣而出,不知说的识得其人是有何经历?”
许飞就把自己与那曹操相识,交战的事情始末缘由,说与楚惊鸿听了,楚惊鸿听后扼腕叹息道:“可惜可惜,此人若是与楚某一谈,定能将这京都乱局早日平息。”
许飞又问道:“刚才门内兄弟说吕布有异动,不知有用得着在下地方不?”
楚惊鸿摇了摇头说道:“此人乃是董天王麾下从属,却又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这董天王原来坐镇西北一方,这两年才奉命进京,其人残暴嗜杀,穷凶极恶,因与那太师勾结,江湖庙堂均有势力把控,欺蒙皇上得了个国师之位,虽无实权却能上达天听兴风作浪。”
“董贼能如此穷凶极恶,多一半因有这吕怖之助,吕怖其人来历破朔迷离,从出世扬名天下距今为止已有三十余年,人看上去却还是盛年,丝毫不见老态。”
“其人可畏可怖,一骑当千,故人送一个惊怖的怖字。原是江湖一闲云野鹤,董贼入京不知如何招揽了来,在京都我与那吕怖恶战三场俱是平手,每次都需生灭之剑出闸,事后心神损耗静养时,颇担心这吕布趁机作乱,但庆幸的是每次大战后,这吕怖也需多日后才能再战,如此僵持不下。”
许飞这才明白吕布乃是写作吕怖,往下越听心内越是沉重,原来京都之局面颇为艰难,居然还有能与楚惊鸿一较高低之人,实在是匪夷所思。
楚惊鸿对自己的殷殷期望,当是希望自己成为江南烟雨楼的强助,自己的劲气武学,非要有大突破大进境不可。
楚惊鸿为了回护自己和长生侯,在那十字大道使用了“生灭”剑,大伤元气,吕怖定是知道消息,甚至是故意遣派这三个长老消耗楚惊鸿元气,所以趁此时欲有异动,既然此事因自己而起,必要竭尽所能帮助江南烟雨楼度过难关。
想到这里就看楚惊鸿正在打开一张地形图,正是京都地形图,上面大街小巷,皇宫店铺,民居瓦舍俱都清晰可辨,事无巨细,上面还有很多标注,最不同寻常的是,地形图上分为两色分布,用极其透明的薄纸覆了染就淡淡的颜色,色块上都有挂了铭牌的细针钉住。
楚惊鸿凝神观看一根挂了铭牌的细针,铭牌上正是写的吕怖,灯花不断的爆裂,都没有打断他的沉思。
许飞眼神足备,虽然隔了老远也看清了名字,但自己没有正式入门,这门内机密自然要懂得回避,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等待,那楚惊鸿就像入了定一般,直直的盯着吕怖名牌。
送消息的属下倒是急不可耐,虽在总门长面前,手指却在不停的揉搓衣服下摆,显然是事关紧急,自己又不敢催促门长决断。
许飞见如此杀伐决断,英雄盖世的楚惊鸿这般踌躇,知定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当下走近对楚惊鸿说道:“楚门长如果用的上许某尽管吩咐,此次进京便是为了出力报效而来,一路上许某多受兄弟们策应照顾,此时正是出力的机会。”
楚惊鸿一见,心情大是安慰,便说道:“许少侠快人快语,我也不多做客套,此图乃是京城两派势力分布,吕怖趁我伤了元气,欲取这要害之地,现在此处两面堂口都有可能遇袭。”
“其人一匹红色战马如同天马一般,方向断错实难挽回,楚某分身乏术故左右为难,既然许少侠请缨,请驰援亮马河,此处乃是水路枢纽,牵一发动全身,万万不能被至尊门把控。”
许飞快人快语,知是事情紧急,当下不再多说。
一拱手:“保重。”
楚惊鸿也是一拱手:“保重。”
二人惺惺相惜互道珍重,知道这一分别,就要去与那强敌恶斗,都是心有牵挂,情真意切。
许飞说完,大踏步走出门外,早有属下如飞一般取来单刀镖囊,门外快马已然咴咴嘶鸣,前蹄不耐烦的在青石板上来回踩踏,许飞翻身上马,跟随引路下属的快马疾驰而去。
楚惊鸿遥看背影,轻轻的说了句:“兄弟,珍重。”反方向打马扬鞭,疾驰战场。
天色已然黑透,京城繁华,各个主要街道都有执勤守更之人,在道边高处点燃灯烛,路上没有行人,灯火在夜风中摇缀,映的街道上影随风动,晦暗不明。
就像是江南烟雨楼亮马河堂主,毕胜,吴畏,此刻的心情。
毕胜家传是描梁画柱的画匠,幼年就已悟道,但性子温和内向,从不与人提起,慢慢的其他画匠同行发现毕胜画的又快又好,且要的工钱还少,心中暗生嫉恨,偷看毕胜时发现,原来是使用劲气作画。
原来毕胜是用自己的鲜血混入颜料,画在墙壁柱梁,便幻化出人形帮助作画。
于是贿赂贪官,诬陷毕胜盗取钱财,被冤入狱,被严刑拷问,狱中濒死之际用自己鲜血作画,化作金甲天神魑魅魍魉,诛杀贪官小人,入江湖快意恩仇。人称神笔毕胜。
毕胜知道自己这次绝不会胜,虽然他是江南烟雨楼战力前十的精英,曾经一人抵住至尊门三个堂口高手的猛攻,长达一个时辰,直到门内援军赶到,但这次不同。
吴畏本是边陲军户,代代从军,平时开垦军田,天生质朴,待到成丁之年赶上边关战事,替父从军,首战便奋不顾身,大呼酣战,先登城墙,浑身浴血,在敌城之上一夫当关,守住云梯,当场悟道,犹如战神附体。
可是带军将领欲将其功劳冒名顶替给自己小舅子,因先登之举目击者众多,于是欲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设摆酒宴假意褒奖却下了毒药,再由军中高手偷袭,吴畏盘肠大战,杀尽敌人,再斩带军将领首级,事后不知所踪。人称战神吴畏。
吴畏心里暗生畏惧,虽然自己在江湖上名号是先登吴畏。在门中只要有夺关斩将,陷阵冲锋皆是必用之人。可现在却在发抖。
对面来的是吕怖!
由远而近犹如奔雷战鼓般的啼声,瞬间震痛了耳膜,碗口大的铁蹄青石踏裂,巨大的身躯,优美强悍的肌肉,像是猛虎雄狮化身骏马。
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赤兔马冲到亮马河边,突然人立起来,一声长嘶犹如龙吟虎啸。
将这猛虎恶龙般的赤兔马从疾驰勒至人立的,是一只拥有神力的手。再看其人身高九尺有余,细腰乍背,两道剑眉,目若朗星。
手持方天画戟睚眦吞口,身上银色龙鳞宝甲,束发金冠两条雉尾迎风晃动,肩头吞口兽怒目而视,内衬纹有彩凤的锦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人中吕怖,马中赤兔!
吴畏停止了发抖,他是先登,他是战神的化身,他曾经在千军万马中一夫当关!随着一声战吼,吴畏迎着吕怖冲了过去,他要用行动去消除自己的恐惧。
吴畏生得骨骼粗壮,人高马大,劲气是战神附体一般的能力,横推八马倒,倒牵九牛回,附体后有推山倒厦之力,使一根鹅卵粗细,丈余长的铁棒,只有吴畏这粗大如擀面杖的手指,蒲扇般的大手才能使得。
只见其狂呼向前,轮动粗大的铁棒当头猛劈,带起的风声闻之丧胆,抡动的速度之快,这粗大的铁棒好像都有了弧度。
“噹!!!”
好似天上的惊雷劈到了平川,又像是巨钟罩在了每个人的头上。
只听见那吕怖轻轻哂笑:“这就是江南烟雨楼的战神?可发一笑。”
只见那吕怖单手持方天画戟,看都不看,随意架住这奔雷一击。而吴畏双手虎口崩裂,牙齿咬碎,嘴角流血,人踉踉跄跄倒退十几步。以棒拄地险些摔倒。
吕怖圈过马头,手中方天画戟指点道:“战神化身?难道不知我吕怖本身就是战神?天下英雄只是用来为我吕怖成名罢了。你这无名之辈退到一旁,莫污了我的画戟。”
吴畏目眦欲裂,这简直就是对武人最大的羞辱。只听得一个温和的声音道:“吴兄弟回来,来日方长,莫要冲动。”正是那神笔毕胜。
正在龙飞凤舞画的是两个搬山力士,每个力士高丈余,筋肉虬节,面目狰狞。
毕胜一挥而就,咬破舌尖。
“噗”的一口血喷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