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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二张兄弟与朝臣的博弈

武则天晚年,对国家大事心有余而力不足,朝中暗流涌动,剑拔弩张。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俩积极活动,迫害忠良,并把自己的亲信安插在重要位置上。“倒张派”势力生怕武则天偏听偏信,于是联合发动了一轮倒张风潮。以张柬之为首的复唐派积极筹备、周密部署,于神龙元年(705)正月二十二日正式发动“神龙政变”,从武则天手中夺取了国家大权,并拥立太子李显为帝,恢复了唐王朝。82岁的武则天在同年十一月病逝,留给了后世诸多的传奇和争议。

酷吏也惩治了,太子也立了,看似大周已经稳定了,现在正是政通人和的好景象。但是这时武则天也已经是一个七十多岁、处于垂暮之年的老人了。虽然她认为现在是可以好好享受晚年的时候了,朝中却是暗流涌动。看着女皇年事已高,许多人都在蠢蠢欲动。

首先是张昌宗、张易之两兄弟。看着武则天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二张也感觉到了危机。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的荣华富贵都是武则天给的,如果有一天失去了武则天这座靠山,他们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他们实在是没搞好和大臣们的关系,不过这个关系是永远不会好的:男宠就是男宠,只是陪武则天解闷的人,没有真才实学,却做了大官,谁也不会服气。二张也知道大臣们的想法,所以他们行动起来了。

宰相魏元忠成为他们第一个下手的人。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人总是不买二张兄弟的账。在魏元忠还是洛阳长史的时候,二张的弟弟张昌仪是洛阳令,魏元忠看他很不顺眼,没事就训斥张昌仪。这个也好理解,本来就是靠着裙带关系上来的,本事没有还敛财受贿,魏元忠当然看不惯。不光张昌仪,魏元忠连张易之都不看在眼里,竟然把张易之为非作歹的家奴给杖杀了。后来,等到魏元忠当了宰相,武则天在二张的推荐下,准备将二张的另一个弟弟张昌期提拔为雍州刺史。魏元忠一百个不同意,就是不给武则天一点儿面子,张昌期终究没当上雍州刺史。武则天对此很气愤,也很无奈。二张琢磨着要是有这样的宰相,等到武则天没了,还不把自己活剥了?于是开始想办法把魏元忠搞倒。

二张还是用了诬陷这个下九流却非常有效的损招,陷害魏元忠和司礼丞高戬两人串通扶持太子。武则天听闻后非常生气,自己还活着,却有人谋立新帝,这还了得。虽然二张的诬陷水平实在是太拙劣,但是凭借着武则天的宠信,魏元忠和高戬还是被捕下狱了。此时的武则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杀气,毕竟她依仗的就是这些大臣,最后魏元忠被贬官,高戬被流放,二张看起来取得了胜利。

而这个胜利却带来了更大的反弹。此时大周朝中不光魏元忠,还有一大批正直之臣,比如张柬之、姚崇。这些人看到二张的气焰日益嚣张,知道不除二张自身难保,于是抱起团来准备和二张斗一斗。而李氏宗族也意识到二张对他们是一种威胁,有他们在武则天身边进谗言,后果不堪设想。由于高戬是太平公主的情人,流放了高戬等于得罪了太平公主,太平公主也对二张心存仇恨。这两股势力凝合在一起的力量是惊人的,而另外一股势力武氏诸王倒是坐看双方较劲儿,保持中立,有点儿“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长安四年(704)起,武则天的健康出现了大问题,终日在宫中休养,与大臣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二张虽未掌握实权,但是由于与武则天的特殊关系,可以长期在她身边,实际上成为了女皇的发言人。二张也积极活动,在拉拢一些佞臣的同时,也把自己的亲信安插在重要位置上。“倒张派”势力生怕武则天偏听偏信,于是联合发动了一轮倒张风潮。

大臣们合力揭发二张的兄弟张昌仪、张昌期、张同休等人贪赃枉法,并将二张牵连进来。这时候的武则天已经不是那个气势咄咄逼人的女皇了。看到大臣们群起而攻之,知道不惩治二张大臣们就不会罢手,也只好将二张下狱受审。但是武则天毕竟顾念个人感情,一直不想对二张进行惩处。宰相杨再思看出了武则天的想法,就大言不惭地上书说二张炼制神丹有功,不应治罪。武则天看后大喜,借机将二张官复原职,只是将其他张氏兄弟外贬了事。武则天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接下来,宰相韦安石又上奏武则天,指出张易之有罪。武则天又只得将张易之交由韦安石、唐休璟审问。但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韦安石、唐休璟突然被外调到其他地方,举报张易之之事也不了了之。

看着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猛,二张也私底下作起了准备,他们害怕武则天抵制不住大臣们的轮番弹劾将自己处决。大臣们这时候还在继续着努力。又有人指控张昌宗谋反,因为有一个术士曾经给张昌宗看相,称他有天子之相,这下可是大罪了,谋反的大帽子扣在了张昌宗的头上。武则天无奈,又将张昌宗交予御史中丞宋璟等人审讯。审讯的结果表明此事属实,张昌宗罪应问斩。这个结论上报到武则天手里,却没有了下文。武则天是在用“拖”的方法让事情发生转机,在群臣咄咄逼人的攻势面前,武则天也只好采用这种策略。垂暮的武则天已经不想看到鱼死网破的结局了。

这是在考验各方的心理素质,谁能坚持住,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大臣们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们要让武则天屈服,所以不停地奏请女皇对二张治罪。在大臣们的不断催促下,武则天没有了昔日的威严,竟然请求大臣们再放过二张一次。女皇低下了头,为了自己的面首向大臣们求情,如果放在往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当威严的武则天变成了仁厚的老太婆,她所能做的只能是得过且过。虽然二张又一次涉险过关了,但是等待他们和武则天的是更为激烈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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