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洗了车子,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破旧,只不过相对干净一些。
这是赵全的车,现在无人使用,赵成就直接拿 过来用了,这段时间也借着缉查处的关系拿到了驾照。
上车,启动,这时就感觉出差别来。他之前没有开过车,但却坐过不少,就算再不懂,也能从细微的地方找出差别来。
这时才明白,二叔的车并不像外表看来的那么破旧,明显是经过了全面的改装,外表只是一层伪装罢了。
车子的响动是一个信号,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安安就蹦蹦跳跳地出门,她明显经过了细致的打扮,画了一层淡淡地妆,外面套了一件长裙,里面是赵成买给她的保暖服,刚好完全遮住,一点也看不出来。
赵成看到她时,心微微一颤,这孩子,已经有几分成熟的味道了。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安安就催促,“赵哥哥,你快点,去晚了就没什么好玩的了。”
两个人要去城关,那里有一个集市,也是年前最后一次,规模最大的,将持续一整天。集市上会有很多精彩的活动,都有时间限制,若是去晚了,难免会错过一些,多少会有些遗憾。
赵成也不再等,就发动了车子,同时提醒着,“我是第一次开,你可坐稳了。”
“放心,我不怕。”安安笑着,眉毛弯如初月。
……
王秋靠着门框,目送车子远去,脸上是浓浓的忧虑。
自从知道赵成身份,她就不同意两人有更多的接触,可惜孩子大了,由得不她,而且因为之前的事,她也没办法还能硬气的和安安说话,因此只能认着。
画身再看不见,她转身返回,吞吐量着过年需要准备的东西,这时,通讯仪忽然响了,上面出一邮一个她几乎已经忘记的名字,犹豫了征廖,还是哆哆开放性地伸指点开,颤声叫着,“爸。”
屏幕上是一个威严的老头,看到她,轻轻叹一声,只说着,“回来吧。”接着挂断。
王秋愣住,片刻后两道泪珠不断滚落,到最后失声大哭了起来,
哭声渐歇,情绪就好很多,想到刚才的话,又不禁笑着,脸上逐渐有了决断,这时脸上满是期待环望一圈房子,又涌出一阵不舍,接着似乎想到什么,伸手点开通读仪,发出一道讯息,“年前可能回不了,年后,年后我一定会回,带着安安。”
很快,那头就有回复,点开,上面只有两个字,“随你。”
……
集市上连停车的地方都没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就直接插进去,其它就不管了。
下了车,两人着人流往集市走去,在外围,就是表演的地方,有自各固定的场所,大约十几座,分两侧依次摆开,上面正在进行着表演。
各式各样的表演都有,戏曲、杂耍……不一而足,过程中还有互动,有几个甚至可以主动上台表演,歌曲、舞蹈……随便什么都行,就算表演的再差,也会有人叫好捧场,临近年关,只要开心,怎么样都可以。
赵成对这些基本是没有兴趣的,但安安的兴致却很高,为了不扫她的兴,就只能陪着,从一演台再到另一个,等到十余座表演台全部看完,上午的表演的时间基本结束了,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快到中午了。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赵成提议。
安安立即就同意,“好的。”
顺着大路向前,过了演出的区域,有一段空路,这里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流动的摊点了,再往前一段路,就是集市的中心,也是最热闹、喧嚣的地方。
正走着,安安忽然停下脚步,叫一声,“咦。”
“怎么?”赵成问。
“那是什么?”
安安指着一处地方,赵成顺着看去,有一群人围着,“好像也是表演,我看看是什么,是……”
“是什么?”赵成的停顿让安安有些诧异,她歪着头问。
赵成长长地叹息一声,一阵怅然,“是牵丝戏。”
酒阑有感牵丝戏,也伴儿童看到明。
他轻轻念着一句诗,同时主动靠前,静静看着,安安眨着眼看他,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跟着上前。
傀儡木制,形体约一尺上下,四肢及头部和关系部分皆缀以线,表演者在上方提线操纵傀儡动作。不说话,不吆喝,只表演,这里人来来往往,留下来的却不多,多数是看两眼,不懂,又没人讲解,很快就放弃。
记忆又浮现。
很久以前,他也会现在这样,跑到校外商业区的广场上,一个人无聊在蹲坐在石台上,静静看着相同的表演,不靠近,不远离,只看,不说,不闻,不问,除了在结束之后,留下口袋里所有的钱。
那时候觉得自己很傻,但现在却有些怀念了。
两道景象逐渐重叠,片刻后又化为碎片,片片割裂着心,这是一种无人说、无法说的郁,忘不掉,化不开,解不脱。
丹田内储藏的玄黄之气猛然一震,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应,悄然无声的律动。
这时候恍然间又想起了那时听过的同名的歌,也是相当喜欢的一首,看着表演,脑海里想着歌词,不自然地就唱了出来。
“你一牵我舞如飞,你一引我懂进退
苦乐都跟随,举手投足不违背
将谦卑,温柔成绝对…… ”
唱着唱着,几滴泪随即流出来。
“赵哥哥,你刚刚唱得什么歌?真好听。”安安突然出声问着。
思绪立断,赵成回过神来,笑着说,“以前听过一首歌,有时间我教你唱。”
“好啊!”安安立即开心的笑了。
挤上前,拿出口袋里所有的余钱,仍进脚前的袋子里,再抬头,和表演者刚好对视,相互之间点了点头,就此别过。
“安安,我们走吧。”
“嗯。”安安乖巧的跟着,没走几步,她忽然又开口,“赵哥哥,你刚才是不是哭了。”
赵成摇头,“没有的事,走吧,去吃东西,肚子饿了。”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悄悄地伸进他的掌心,倔强的握住,赵成微微一顿,无声地笑了笑,也同样握着,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