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贵?皇家?王嫣然将心中突然出现的想法压下去,看了一眼安暖,试探性的开口。
“虽然杂耍不曾怎么见过,但是妹妹身在皇城,一定有机会见过天子的吧?”,王嫣然笑眯眯的说到。
“啊,呵呵。”,安暖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天子哪里那么容易见到。
之后安暖一路对各种东西发出惊叹,二人也慢慢到了王府。
南阳府乔阳县,就是洪灾最严重的地方,镇南王已经来到这里好几日,对这里的情况也有了大致了解,而此刻他全身的戾气让身旁几人不知如何开口。
“主子。”
“说吧,还调查到了什么?”,镇南王叹口气,揉了揉眉头,:“有多少官员参与其中?”
“至少一半。”,身后的人拿出手中的名单,:“但是不确定乔县令给出的这几个人,是否有问题。”
“没有抵死不从?”,镇南王切一声,他还以为这人有多么厉害。
“过于配合。”,跟着镇南王的人,大多数都是战场下来的,哪一个不是铁血战士,看到这么怂的人,内心实在是鄙视颇多,而且过分积极的配合也让他们对手里拿着的名单不敢过多相信,这上面有几个可是开国功臣,若是他们都已经如此腐朽,这王朝,不敢想象。
“是吗。”,镇南王摸了摸脸,:“灾民安置工作进展如何?”
“小五到是将您的气势学了一个八九不离十,这几天已经在加快时间赶工。”
“暖儿说可能会出现疫情,她带来的草药有没有按照要求每日喷洒?”
“有。”
“没有家属去官府报案吗?没有人家流离失所?”,镇南王敲了敲桌子,他这几天看到的情况并不容可观,不仅是因为洪灾有人走失受伤这般简单,因为官府不作为许多人饿死街头,这地方就像被人遗弃了一般,而出了此地又看不出多少问题,他很清楚,这里的真实状态被人刻意隐瞒,如果他们不来,可能过十天半个月,一把火烧过,迁移一批新人过来,是不是最后他们看到的就是奋勇抗灾之后的新县城?是不是这一切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是不是那些赈灾款就可以不翼而飞,他们多少人窜了起来,才敢有这样大的胆子欺瞒上面行事,这件事里面有多少人在推波助澜,若是他们听信谗言,镇南王叹口气,眼神里的意味坚决而肯定,:“查,把那些毒瘤都给我拔出来。”
“主子,郡主那边来的信。”,有人匆匆而来,将手里的东西交给镇南王。
“七哥,王家有疑,待我查明,不日相见。”,镇南王看着这几个字,眼皮忍不住的跳,他就知道,这丫头来了也不安分,她多么聪慧一个孩子,但凡察觉出一丝不对,又怎么会放任不管,可是,他们轩辕家,最不愿意也最担心的就是让这个孩子有丝毫危险。
“他们呢?”
“说是在配合郡主。”
“告诉他们,安暖少了一根头发,就让他们以死谢罪。”,镇南王拍桌而起,:“差不多了,我这个嗜血王爷也该出现了,这些官员们,拿着朝廷俸禄真把我们所有人当傻子耍了不成?”
“哇,王姐姐,还是你们这里好,这花开的多好看。”,在王府花园里的安暖颇有些羡慕,:“不像皇城,到了冬天光秃秃一片,王姐姐,你家的花冬天是否也开的如此茂密?”
“倒也不是。”,王嫣然摇摇头,:“平日里它们也没今日这般好看,大概是因为妹妹来了,想表现表现。”
“王姐姐你说笑了,花朵又不是人,怎么懂那么多,莫不是王姐姐家的花都已经成精了?”,安暖捂嘴偷笑,:“若是如此,那我确实要见识一番。”
“妹妹不要拿我打趣,这世上哪有妖怪。”,王嫣然摆摆手,:“妹妹若喜欢,便送你一朵。”
“不可不可,开得好好的,我哪里能辣手摧花。”
“妹妹,不知可否听过安暖郡主的一首诗?说来也巧,妹妹也叫暖儿呢。”
“我哪里能和郡主比。”,安暖吐吐舌头,摆摆手,:“姐姐莫要拿我开玩笑了,姐姐说的是何诗?”
“花开堪折直须折。”,王嫣然盯着眼前的花,说了一句。
“莫待无花空折枝。”,安暖激动的接了一句。
“啊,妹妹也知道?”,只见二人瞬间一副见了知己的表情,激动的抱了抱。
“那当然,毕竟是郡主所做,不过,姐姐,这诗已经传到南阳府了?”
安暖在见了众人之后的第二天就跟着自己七哥出发了,这一路自然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那几首诗,已经被各大才子们各种品阅甚至于传播开来。
“对啊,我当时就想着,这郡主真是豁达,想想也是,这花开了不就是给人看的吗?反正是要凋零的,若是能换的美人一笑,摘了又何妨。”,王嫣然说着便要动手,安暖想着,若是这位是为男子,又或者这位心思纯正些,怕也真有几分人格魅力让她认同的,可惜,心思不纯,这样所有的优点也成为了可怕的东西。
“姐姐,莫摘。”,安暖急急拽了王嫣然一把,:“我想郡主虽然这样说,却也有一定的要求吧,比如此刻,我便不能成为那个摘花人,毕竟这里是王家,而我只是一个客人,看这花长得如此好看,必然是有人真心爱护精心打理的,若是因为我一句喜欢,便让姐姐将它摘了下来,我于心不安,我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安暖一脸认真的解释道,让旁人觉得她必然没有说谎。
“妹妹你,不喜欢吗?”
“喜欢,但父兄自小告诉我,莫要取不义之财,虽只是一小小花朵,可它不是我的,而且它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必须得到的东西,何不让它就这样尽情绽放,毕竟我不觉得我自己是那个会珍惜它的主人。”,安暖满脸羞涩,:“实不相瞒,王姐姐,我这个人也惯有些喜新厌旧。”
哪里有人会如此说自己,不过安暖这么说更让人觉得她单纯,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在她身后站着的言二就这么听着眼前人的胡说八道,想说自家主子到底是从哪里看出这个人会被别人欺负,就这颠倒黑白的能力,自己的话还能推翻重来的不要脸的劲儿,怕是别人也欺负不了她吧。
“妹妹说笑了。”,王嫣然呵呵一笑,:“哪里说得上喜新厌旧这般严重。”
“哎。”,安暖低头,:“王姐姐不用安慰我,我知道的,哥哥因为我买的衣服不穿都说过我好多次,还把我买回来放着的簪子都送人了,还不允许我多买,你看我头上,只有这一只簪子。”,安暖碰了碰头发,一脸无辜的表情,让王嫣然都想伸手摸她的脸。
“呦,大姐,这是哪里拐来的丫头。”,偏偏安暖这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样子被路过的王家二少爷看到了。
“二弟,莫要胡说。”,王嫣然一把将安暖藏在身后,自己这个弟弟,是他们家最不听话也最不省心的一个,每日待在那种全是女人的地方不回来就算了,每次回来准没好事,她们家但凡好看点的丫鬟哪个没被他言语侮辱过,只是丫鬟罢了,大家就装作不曾看到,他只要不把外面那些带回来,在家能够守住最后一道线,没人管他,可是眼前的少女,可不是他应该想的,怎么这个巧,碰上这人。
“大姐,介绍一下?哪家的丫头,南阳府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可爱的小姐,我怎么不知道?”,安暖低着头,假装不曾看到对面之人放在自己身上的恶心目光,她还以为王家的孩子都精明能干,这个看起来有些蠢,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装蠢。
“和你没关系,你这一身臭味,还不回去洗洗?”,王嫣然皱皱眉头,这扑鼻而来的劣质胭脂水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实在难闻。
“臭吗?我不觉得的。”,虽然如此说,不过在自己姐姐的眼神下,因为二少爷还是转身离开,不过却说了一句待会见。
“暖儿没事吧?”,王嫣然回头,歉意的看了一眼安暖,:“不好意思啊,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弟弟,没吓着你吧?”
“没,没事的,王姐姐。”,安暖摇摇头,脸色却有几分苍白。
“那我们去那边坐坐?”,王嫣然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我准备了糕点。”
“王姐姐,我去上个茅厕,一会回来吃可以吗?”,安暖眼神有些飘忽,就好像是刚才被人吓了一跳,所以着急去厕所一般。
“啊,好,那让她带你去?”,王嫣然指了指自己身旁丫鬟,:“你放心,这是我大丫鬟。”
“好。”,安暖点点头,带着自己的丫鬟跟着王嫣然的丫鬟朝茅厕而去,很快消失于王嫣然的视线之内。
言二作为一个假丫鬟假女子,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女厕如此近距离,总有些不得劲,所以在安暖进去之前看着他的时候,不自觉就往后退了退,又想着自己一个人退比较奇怪,便说安暖不喜欢茅厕之外站着人,拽着王嫣然的丫鬟也往远处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