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吴承汇这副表情在跟着他的人眼里和暗中保护他的人眼里有多么惊悚。要知道吴承汇原本虽然身体不好,却也不是真的每天躺在床上等死,他有些很好的武术造诣,只是因为毒的影响,旁人不知道罢了,但是旁人不知道不代表他们几个不知道,除了病发时候,多数时候主子在他们眼里都是冷漠的,如今这配合郡主的样子,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和王嫣然非常愉快的逛街玩乐得到一个明日去府上玩的回应之后,安暖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客栈,身后自然跟着陪逛许久的吴承汇,二人一前一后上楼,听到身前传来啪一声,抬头一看,安暖的房门已然紧闭。
吴承汇摇摇头,这丫头,怕是自己话说的太快了吧,在外人面前还能表演出一副兄妹情深的样子,此刻又开始躲着自己了?吴承汇摸了摸鼻子,看来自己还需多加努力才能让这个丫头感觉到自己的真心实意。
“郡主。”,安暖房间,已经等在原地的侍卫听到上楼声躲了起来,看到只有安暖一人进入房间又悄然出现。
“坐。”,吴承汇到是误会了安暖的意思,安暖并不是因为他突然说了莫名其妙的话而躲避,仅仅是因为知道房间内有人罢了,不过吴承汇怎么想她倒也不甚在意。
“郡主,我们调查到一些情况。”,来人颇为激动,拿着纸张的手都有些抖动。
“慢慢说。”,安暖摆摆手,倒了一杯茶给来人,:“王家有情况?”
“我们几人调查了王家粮仓,王家屯粮几乎够整个南阳府三年使用。”,侍卫手中拿着的是一张王家粮仓的平面图,他将图铺设开来,上面还有简单的计算公式。
“你算的?”,安暖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懂得立体图形怎么算体积,只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如何计算,作为作者的安暖还真的没有考虑其中,不过想来自己这个作者好像也做不得主了,这里早已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般存在着,也就释然。
“不是属下。”,来人到是不邀功,:“是言二算的。”
为了避免人多引起怀疑,昨日见面之时安暖就告诉几人让他们每日派一人过来将消息告诉她即可,所以今日只有一人前来,带着的是众人带来的消息。
“嗯,不错。”,安暖点点头,将图纸叠好收起来,:“还有其他发现吗?”
“有,王家每日都会购买大批量的菜,但是王家人口不足以吃那么多。”
“是不是流民。”
“属下观察过了,王家给流民发的吃食,并没有什么菜。”
“王家养着其他人?”,安暖皱皱眉头,莫不是在养兵?安暖觉得自己这么想也太过于惊悚,不过却又找不到其他理由,谁家每天多买一堆菜等着扔掉吗?
“我明日会去王府拜访王小姐。”,安暖敲敲桌面,:“这件事我来查。”
“郡主,太危险了,还是我们调查为好。”
“我们不可在南阳停留太久,而且我们人手不足,不能打草惊蛇,我去最合适。”,安暖并不打算征得谁的同意,本来,这里也没有人能够命令她,敢教育她的二人此刻一个在皇城一个在重灾区,这可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安暖想到此,啧啧两声,看来自己骨子里也是一个冒险者。
“郡主,太危险了。”
“危险什么?我只是去别人家做客,又不是去别人家打劫。”,安暖眼珠瞪大,:“你回去吧,当然,你也可以告诉我七哥,不过七哥现在深入灾区,很多事情都在等着他,他怕是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好了,你们还拿这种小事去打扰他的话,我真的怀疑七哥养着你们没有用处。”
侍卫心想,郡主你这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我们主子给我们的命令是保护你,你如今做的这明明就是一件危险事。
“不必担心,我不会贸然行事的,只有我们几人就算暴露身份也讨不来什么好处,我又不傻。”,安暖咳一声,:“回去吧回去吧,明日再说。”
侍卫一步三回头,嘴张了几次,最后一个字也没说跳窗离开了,郡主和主子虽然不是嫡亲的兄妹,性子却有几分相似,也怪自己,应该查清楚之后直接把结果告诉郡主的,如今却已经没有办法,只能祈祷郡主真如她自己所说,不会贸然行事了。
“扣扣。”
“谁?”
“暖儿,是我。”,门外,吴承汇好巧不巧跑来敲门,安暖看一眼还有些晃的窗户,心想这人该不会是听到自己房间里有人离开才来敲门吧,想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有事吗?”
“有。”,吴承汇也不说是什么事,只等着安暖开门。
“何事?”,安暖偏偏一动不动,坐在凳子上看着门口。
“我给你买了一只簪子,你看看喜不喜欢。”,今日逛街,虽说吴承汇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不过安暖觉得古今中外所有男士应该都差不多,尤其是陪同几个女人逛街,肯定非常无聊的,她也没注意到吴承汇有买什么东西,安暖摸了摸头发,她并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头饰,此刻头上也只有一根简单的银簪。
虽然不想开门,但是作为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此刻自然不能将人关在门外,安暖慢悠悠起身,打开门,将人让了进来。
茶杯已经归于原位,房间里看不出有旁人待过的痕迹,吴承汇走在安暖身后,看着她因为走路而摆动的头发,也不知这一刻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拽住了安暖。
向前走的安暖感觉自己肩膀上多了一双手,向前进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做什么?”
只觉得有人强迫自己转身,安暖回头,只看到吴承汇的胸脯,安暖嘀咕了一句,原来怎么不觉得这个人这么高。
门口有人路过,只看到房间内女孩子低着头嘴角嘟囔着什么有几分可爱,而男人正认真将自己手中的簪子插入女孩头发内,眼神之中是再无其他存在的专注,似乎听到了女孩子的嘟囔,男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笑什么?”,安暖摸摸头发,自己原本的银簪已经被新来的取而代之。
“好看。”,吴承汇笑了笑,将手中的银簪装了起来,:“暖儿,这簪子我拿走了。”
“凭什么?”
“我送你一根,你还我一根,你我礼尚往来。”,吴承汇摸了摸安暖的下巴,:“谢谢暖儿。”
安暖倒不是在乎一根银簪,想着这样也好,谁也不欠谁,便没有过多在意。
吴承汇房间内,从安暖哪里回来的吴承汇拿着这跟极其简单的簪子,却好像眼前的东西就是全世界一般专注。
“这簪子,有玄机?”
暗处吴承汇的手下,免不了小声讨论起来。
“有吗?看不出。”
“那主子一副得了天下的表情?”
“莫不是什么宝藏的钥匙?”
“是吗?我怎么觉得仅仅是因为这簪子是安暖郡主的,主子这是得到了心爱女子送的礼物,开心。”
“明明是他直接抢走的,我看人家安暖郡主也不舍的给他。”
“嘘,小心主子听到。”
“行了你们两个,莫要编排主子,主子多年毒素清除,对救命恩人好是应该的。”
“我看,人家郡主拿他当病人,他可指不定拿郡主当医者没呢?”
“咳。”
“咳什么?”
“那他把郡主当什么?”
“当妻子呗。”
说话之人丝毫没有发现危险,也没有体会到同伴为何突然闭嘴咳嗽,只是回答完问题之后突然觉得问自己问题的声音是谁来着?他一回头,看到自家主子一张颇为玩味的脸,以及手中依然存在的簪子。
“啊,主,主子。”
“嗯?”,吴承汇的表情看不出是否生气,他多数时候都是淡然超脱的,以至于他们大家都觉得自家主子已经到了把握情绪的最高境界,若是后来不曾遇到安暖郡主的话。
“我,我。”
“很好,我觉得你说的不错,不过,你分析分析,我如何表现她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吴承汇直接拽着人坐在桌子前,其他人无视来自于同伴的求救目光,东看看西看看。
“主主子,我错了,我那个,我没有这个经验啊。”,欲哭无泪,心急如焚,后悔莫及,此刻不知道怎样的词语更加适合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他看着自家主子,差点哭出声来。
“明日,她要去王家游玩,我不便同去,你,假装她的丫鬟,保护好她,我看那王家不简单,她要查什么我不管,但她出任何事。”
“主子放心,属下必然保护好郡主。”,假扮丫鬟有什么,只要能够活着一切都好说。
“嗯。”,吴承汇点点头,算是放过了他,其实吴承汇并没有生气,只是连这些个木头都看出了自己的心意,怎么那丫头就如此不开窍呢,吴承汇叹口气,罢了罢了,那自己就继续努力,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