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东贤郡边境,三国集结八十万兵马于箍城外,在箍城桥头处搭建了一个临时高台,更是放出话语,让大梁三天后派出一位使节出城谈判,如若不然,便将箍城夷为平地,数十万铁骑将踏的大梁无一块完整土地。
消息一出,大梁上下文武重臣各个人心惶惶,来往已有数十年的三国今日突然集结兵马于箍城之外,更是扬言要踏烂大梁国土,一时间奏折纷纷递到皇帝跟前,足足有身下座椅那么高。
郡王刘国栋更是连夜出府,进京面圣。
守城的御林军见是刘国栋来此,拦都不带拦一下,纷纷抱拳退让,对于这位注定名垂青史的异姓郡王均都是推崇备至。
对此,刘国栋自然是抱拳还礼,对于别个饱食终日的文臣可能不会给好脸色,可对于这些铁骨铮铮的护国之军,刘国栋还是会给与足够的尊敬,若逢战事的话,可不就是这些人上战场去卖命嘛?对此,刘家的祖训之一便是不辱护国之军,。
若是有人公开谩骂某些个文臣,刘国栋可能会拍手叫好,可若是有人要侮辱军人,那这位脾气暴躁的老人,说不定就要撸起袖子了。
刘国栋进宫后,一路寻至皇帝的书房,门开着,此时皇帝正左手撑在腮帮子上,满脸的颓意。
大梁国现任皇帝梁启,历代皇帝以来最好说话的一位,用百姓话说就是...平易近人,没脾气,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起来不像是一位皇帝,而是一位爱笑的市井青年。
微服私访,体恤民情时,被市井百姓当面说道当代皇帝的不是,他不但不动气,反而与百姓“同仇敌忾”一起指责皇帝的不是,随后那市民被高人指点,知道了眼前之人就是皇帝后,顿时扑跪在地,吓得肝胆欲裂。
没想到皇帝梁启不但不怪罪反而大大方方的扶他起身,于是皇帝好说话,这件事情就被传了开来。
此时,皇帝思想开小差,皇帝不想批奏折。
直至郡王刘国栋走到门前时,皇帝这才一个机灵,连忙起身相迎“学生梁启,见过老师。”
郡王刘国栋自然也是要行一行君臣之礼,否则岂不是大逆不道了。
然后两人相视无言,气氛宁静,略显尴尬。
沉默良久,皇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师可是为了箍城而来?”
老郡王仍是沉默了一会,盯着桌上成堆的奏折终究还是问出了口“皇帝可想好让谁去箍城谈判?”
“不瞒老师,我还真有两个人选,而这两个人都能代表我们大梁前去谈判,并且他人都不得有异议。”梁启的下巴杵在奏折上说道。
老郡王微笑的指了指皇帝,再指了指自己“你?我?”
皇帝点点头“咱们大梁国的历代皇尊,老师比我还清楚吧,这么多年抑武重文,就是不想表现的太过强盛而被他国视为眼中钉,那样的话岂不是狂龙老二?先父在世时,总说老祖宗嘴里留下来的“人情世故”,我想我也应该尊从,可若是大梁因为我而受到欺辱,到时候我去到下面岂不是无颜面对列代祖宗。”
刘国栋笑了笑,点点头。
皇帝强忍着眼中的愤怒继续说道“还记得当年我给您说的那么梦境吗?您当时为我解开之时脸上的笑容和无奈,我当时记得,现在更是清晰。辅臣崔冕劝我割地称臣,我念其先父在世时他也立下过汗马功劳,我便还以笑之,算是给他来了个人情世故吧。”
随后, 皇帝起身,对着老郡王重重一拜,一拜...到底。
老郡王坦然受之,起身从书柜上拿下一盘棋,其上摆出五颗棋子,四黑一白,其中三颗黑子围着一颗白子,另一颗黑子虽摆放的较远,可已形成必杀之势,随后老郡王将棋盘转了一圈,将白子对着这位年轻的皇帝。
老郡王离开前,大笑,摇头,脸上尽是无奈之色,离开之前留下一句话语回荡在宫中,更响彻在皇帝耳边“历代皇尊都喜欢将人情世故,那我大梁,便给他们来一场人情世故。”
皇帝走出书房后,脸上泪水纵横,向着老郡王离开的地方再次深深一拜,而后大声喝道“来人,把崔冕一家给朕压入大牢。”
离开皇宫后的老郡王回到家中,找到孙儿刘曦之,二人一同去了一趟祁山,与祁山剑宗某位长老畅聊通宵,出门时,已是晌午了。
老郡王站在剑宗门外的平台上,神色略显疲态,看着山腰上的厚重云海对着刘曦之说道“孙儿,带爷爷飞一次?”
刘曦之侧头看了一眼这个意气风发了一辈子的老人,随后点头说道“能行。”
一老一小,二人踩在剑上,畅游云海,刘曦之在老人身上施以术法,使得老人不会被天上罡风吹的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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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风城内,林海浑身赤裸,昏迷在房间内的药捅中,因昨日一战实在是太过艰辛,林海没有用城主教的那一套拳法将疤脸汉子打败,只是打了一套后,便再次与汉子对拳肉搏。
方圆一丈内,坑坑洼洼。
汉子出拳若流星,拳拳大力,林海接驾不住,一时间被打的气血翻涌,随后林海便以伤换伤,击中汉子肋下数拳,最后林海跃起一脚,横扫在汉子脖颈之上,汉子则一拳砸向林海小腹,二人再次分开。
隔着丈远,皆气喘如牛,片刻后,再次相冲,林海打得汉子伏身搂肚子,汉子打得林海额头冒血,可最终还是林海抗揍一些,最后一拳打的汉子当场昏死过去,林海走到汉子身前,以手作刀,而后弯曲手指,向着汉子的各个关节经脉打去,顿时惨叫传遍了整个墙头,林海回到城门下时也昏死了过去。
林海虽未击杀对方,可也使得对方关键部位经脉尽断,沦为一个没有战斗力的废人。
佟良背着林海放进了调制好的药捅内,就这么在门外守了一夜,任何人都不得接近一丈之内,只有城主来到房门前,探望了一眼。
昏迷后的林海,体内的纳灵之血滚滚而流,若脱缰野马奔袭在大小经脉内,又如火龙走水一般,将沁入肌肤的药液蚕食的一干二净,体内纳灵之血赫然占据了身体血脉的四成之多。
直至第二天正午时分,林海缓缓睁眼,看了一眼被吸收的差不多的药水后随意擦拭身躯,穿上衣服后打开房门,看着佟良席地而坐,一手托腮,竟是睡着了。
林海一步夸过佟良,没有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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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处山洞内,黑影领头人看着躺在地上的疤脸汉子问道“真是那个小子打的?你一个练血境中期竟然连一个小孩都打不过?”
疤脸大汉沉默,他也没想到林海如此抗击打,若是换做以往,对手早就爬不起来了,即便爬起来也是抱拳认输,但还是会遭到汉子的暴打,这次输在林海手中,汉子是怎么也没想到,以至于被林海打断了浑身关节经脉,沦为一个废人。
在领头人一声令下,疤脸汉子被抬进了山洞深处“我出关之前你们不得擅作主张,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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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佟良敲响了林海的房门,说是城主在府中摆宴,就在佟良想转身回复时,屋内传来了三个字“知道了”。
神清气爽的林海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城主的旁边,城中一干官员纷纷举杯朝林海敬酒,一时间从未吃过如此正式酒席的林海颇难为情,在城主与其交头接耳,说了一番话后,索性举杯畅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的半醉微醺的林海坐在府中最高楼处,欣赏着一日将尽最为美好的一幕“春风扫茫野,坐看夕阳斜。”
突然,侧边传来一阵嘁嘁敲敲的声音,原来是王梦琳般了几个凳子叠在一起,想要爬上屋顶。
林海面带笑意,眼中皎洁,想起之前被她捉弄过,于是轻轻悄悄的把头伸了过去,看着突然间出现林海的头颅,王梦琳着实吓了一跳,若不是林海伸手将其抓住,非得摔得难看。
可千难万难,王梦琳还是爬上了屋顶,与林海并肩而坐,欣赏晚霞,不知是否是晚霞的原因,少女的脸上,始终透着粉意。
少女指着天边一朵云彩笑道“林海,你说那一片云彩像什么,猜对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请求,猜不对,你就答应我一个请求,怎么样?”
林海连连摇头“哪一片云彩啊?我看不到,看不到。”
顿时,腰间被人两指掐住后,连忙改口道“看到了,看到了,放手放手,放手啊,疼,我看啊,一只公鸡嘛。”
“哈,你输了,那明明是一条狗。”
林海侧头半眯着一只眼睛诧异道“你见过狗的尾巴像一把弯刀的吗?你家的狗头跟鸡头一样,那么小?”
王梦琳抬起头颅,趾高气昂 “你是不是想耍赖?”
“好好好,答应你,说吧。”
少女看着远处的夕阳,眼中尽是担忧之色“一定要回来。”
林海抬头,笑而不语,随后笑声越来越大,直到腰间再被掐了一次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