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灵将一颗花种在了师弟的坟头,石头碼的底座,土盖的顶,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已经算是奢侈了,不是江湖客死后都能有座有碑文的坟。
回头看了一眼,古风灵还是红着眼转身了,师弟睡在了这里,却永远活在心头。
辰燚两人也没有办法,不带上终究说不过去,既然都选择救人了就没有扔下的理。
苦的还是田衡,照顾这种东西都得自己来做。有时他也想,在辰燚眼里是不是男女都一样,没啥区别。
三人在小镇上搜索了一番,有用的东西是搜索了一些,可是关于这小镇的的信息却是没有丝毫,好像是故意有人抹去了关于小镇的一切。
偌大的小镇除了三人,空无一人,好像小镇的人是集体搬走的,没有多大的破坏。
唯一的是小镇的建筑风格都是石头墙茅草屋,遗留下来的衣物也大多是麻衣兽皮,风格久远,还是刀耕火种时的样子。
田衡对小镇的保护阵法巡查了一番,啧啧称奇,这大阵应该和整个护宫大阵是一体的。一想到这里,田衡就觉得头皮发麻,难道整个人皇界就是一座大阵?
田衡都被自己这个推测吓到了,如果真是这样,什么样的人才能布下此阵。田衡用力摇摇头,打断了这个想法,毕竟这是不可能的事。
“有什么收获吗?”
辰燚看向两人问道
田衡摇摇头,他和古风灵逛便了整个小镇东边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辰燚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西边也没有啥发现。看来还是得找到悬空岛?”
古风灵神色淡漠,虽然好奇悬空岛是什么地方,不过并没有多问,只是淡淡一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辰燚皱着眉头思考片刻道
“如果田衡计算不错,加之这里有村庄,那么附近应该有河流,我能沿着河流走,找天河瀑布。”
田衡赞同点头道
“的确,就目前而言这里虽然安全,可就像一座监牢,外面虽然危险,但是我们没有选择。”
说是三人达成共识,实则是辰燚一拍定板,在村里补充了一些能用的东西,三人踏出了小镇。
最高兴的还是辰燚,在镇里翻出一坛不知多少年的陈酿,干涸已久的酒壶又重心沉甸甸的挂在腰间,嘴里还残留着酒后得醇香。
江湖江湖,走过山川湖海,腰间酒一壶才是真江湖,没酒就叫啥江湖。
对于古风灵抑郁寡欢两人都选择视而不见,有些东西需要时间去消化,言多必失不是空穴来风。
三人一路向东,开始穿越茫茫山野。第三日时三人终于来到一处宽阔的沙滩。
看着一望无际的河面三人也不知道是应该称为河流还是海洋了。
最为奇特的是岸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雕像,几人之所以能这么快到达这里,也是参照这这雕像来的。
雕像雕刻的是一位身姿摇曳、轻纱覆脸,眉如微波荡漾谪仙女子。女子神情的凝望这远方,好像是在思念着谁。
微微皱起的眉头似是挂着千般思念。轻纱之下的绝世容颜不知为谁悄悄微寒。
姿色还算上等的古风灵看着这雕像都自觉惭愧,算不得真女子。
田衡一脸镇定,大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之势。不过那不停滚动的喉结是怎么回事?
最可怜的当属辰燚了,对于美丑实在是没啥直观感受,男人女人好看不好看在他眼里都一样是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好看的看起来亲近些,不好看的看起来有点疏远些。这并非是以貌取人,而是人之常情。
相思如是千重山,一重相思一重关。
今花昔月朱颜逝,犹是故人梦阑珊。
辰燚对于这《饮花词》里的意境怕是悟不出半分,他的世界观里独独缺了爱情观。
望着这飘渺如谪仙的雕像,三人仿佛一眼望穿了万古。一位如墨秀发轻飘的绰约仙子望川而立,如波微漾的眼眸凝望着远方,日复一日直至天荒。后来附近的人便再此立下雕像,祈求庇护一方。又或许她本来就是这些人的首领,人们为他立像。
辰燚走到雕像面前。底座上刻有忘川二字,气势磅礴,如涛涛江河之意,想来刻下这字之人也是个高手。
忘川,想来便是这条河的名字了。
辰燚转到侧面,又见其壁上刻有娟细小字,与“忘川”的气势磅礴相反,这些小字如微风轻抚,温柔之时却也带着丝丝微凉。
《汀上人》
幽幽寒汀上
佳人北相望
欲问佳人何所思
奈何忘江滔滔东流向
隔岸相望
落日斜影彩云裳
轻颦淡眉醉兰香
颜比天山雪
发胜乌笔墨
青丝三千随风翩
素裙轻摆动天仙
汀上人
北相望
相望不相识
忘江水
隔岸人
岸人自有隔岸思
汀上人
天不眷
地不合
相逢不相识
微微轻读,辰燚仿佛对此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哪里见过。辰燚只得感叹道
“写此诗之人,却有几分才情,只不过未免有些悲凉之意。不过这字写的却是有几分丑。此人才情文笔五五开吧。”
“我……”
田衡都快被辰燚气疯了,还好意思说是读书人,就会挑人毛病,你写字好看了不起呀。意境意境,是这首诗里对爱情那种深深切切的意境。忘了这丫在感情方面九窍通了,一窍不通。
古风灵读着读着又默默的流出了眼泪,心里或许还是有道过不去的坎。
“接下来怎么办?”
田衡向辰燚问道?
辰燚望向河流的上流,水面还算是平静,可是平静的水面下却是有好几道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走水路怕是行不通了。
“沿着河流往上走吧,水路是行不通了。”
田衡点点头,辰燚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到了江面上,很多因素就难以掌控了。
天色已经慢慢暗沉下来,已经赶了一天的巨,即使三人是修士也有些吃不消了,尤其是古风灵一直强撑着,倔犟的坚持着,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决定在此过夜,休养生息,明天继续赶路。两人男人倒是难得的闲情逸致,木头做鱼竿,麻绳做鱼线,在江面上钓起鱼来。
这一杆鱼线,钓起满江的闲情。
古风灵也不好意思干等着,笨拙的再沙摊上升火,火没生找,红润的脸颊上却抹上了片片炭黑。以前那个傲娇的大小姐哪里可能做这种下人做的事,连做这些事得人都嫌弃。
这苟且的生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了自己痛恨的模样,自己却还甘之若饴。
不过下厨这东西确实是要经验和天赋的。原本好心烤鱼的古风灵最后连自己考的的鱼都没有吃下去。
辰燚是自己的没有去碰,田衡却是憋着气吃完了一条,毕竟那是人家千金小姐第一次下厨,总不能像辰燚一样不解风情,辜负人家一片好心。
有田衡在,辰燚就没有漏过厨艺了,自认为比不过田衡,实在不好意思献丑。不过,想当年和陈狗子在那会,那次不是自己下厨,陈庆之就在旁边看书。还时不时扯出一根火柴在地上比比划划,或者赋诗一首,辰燚都觉得矫情。
不过和陈庆之的文采那是想当不错。最让辰燚深刻的便是陈庆之用火炭在石板上写下的一句
“花开花谢花又明,人来人去人未归。”
纵使饱读诗书的辰燚则觉得确实写不出这样的句子来。
田衡这小子在文学方面就是毫无建树了,成天脏话不离口,出口成癫。不过三教九流还是多多少少董些,着点比陈庆之那书呆子要强上不少。
不过这两兄弟比来比如去,还是自己最强嘛?一手老曹调教出来的字让陈庆之羡慕嫉妒恨,手中三尺青锋打的田衡是深深折服。
“嘿嘿”
辰燚自顾自的想着,都莫名的笑出声来,搞得田衡很是懵逼。咋这么机灵的家伙也会傻笑,傻笑不是自己的专利吗?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烤熟的鱼不顾烫不烫,直接向着辰燚扔去。辰燚反手一把捏住,知道田衡所想,回答道
“我在想要是把你和陈狗子放在一起,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满口胡言,然后我右手持书左手握剑往中间一站是不是很威风。”
“嘿嘿,右手持笔诗千篇,左手握剑屠神仙。”
田衡望地上啐了口吐沫,见过厚颜无耻的,还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踩着兄弟上位,也就只有你干得出来了。你大爷的不要脸的。”
“啪”
后脑勺挨了一巴掌田衡才知道自己最近有点飘了,忘记辰燚的本性了。只得委屈巴巴的说到。
“有外人呢,起码给兄弟留点面子呢。”
辰燚起身向着身后的雕像走去,没有理田衡的委屈巴巴。
看着这雕像,辰燚总觉得好像哪里见过这个貌若天仙神秘面纱女子,可是就是记不起来。
一口酒解千愁,对于此事辰燚并未过多刻意放在心上。
剑匣横放在松软的沙滩上,辰燚屈着脚,恰好躺在上面,星辰闪烁,心里却是万般思绪就着酒意涌上心头。出来这么久不知道曹叔他们是不是也很想自己。
田衡和自己一样,自己的路自己没得选。所以辰燚也没有过多的去问田衡的身世,只言片语间也能猜出一些,不过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关系。
未来?好像什么都被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