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那我们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吧。”
云经年心中暗道。
随后看了云挥墨一眼,眉毛微挑,像是说,还是我慧眼识珠吧。
云挥墨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红烛道:“想不到世间真的有如此凑巧的事。你去将龙蛇会馆东家叫来,我替你做主,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
红烛: “东家从未露面,我也只是知道东家乃是皇都里的大官,每年会派人过来收取盈余,本尊却是从没见过。”
云挥墨啧啧称奇,这么大的家业竟然好像漠不关心一般,心中暗暗盘算,到底是皇都内的哪一位。
红烛:“不过小女并未签过卖身契那些,想必是可以自行离去的。”
“如此甚好”,云经年一拍大腿,满脸笑道:“那你随我们走吧,今后我来照顾你。”
红烛的脸瞬间红了,直至后耳根,扭头不看众人。
云挥墨瞪了一眼,追女子哪能这样直白,不得有个保媒拉纤的吗。
云经年自知有些失态,行至一旁搓手去了。
云挥墨附耳金紫晴轻声道:“帮我我兄弟谋个姻缘”朝红烛努嘴,道:“你俩同是女子好说话。”
金紫晴捂嘴痴痴笑了两声,点头应了下来。
不一会,二女同时发出悦耳的笑声。
云挥墨见状左手心一拍右手背,给了云经年一个眼神,示意这事成了。
云经年还一脸懵懂,二女已是手挽手看着云经年发笑。
这一番折腾,亭外已有了夜色,亭内也暗了。
众人该去找过夜的地方了,两女挽手在前,云挥墨两兄弟随行在后。
…
“公主殿下、尚书大人。”
一行人行至院外时,周守诚还未走,笔直的站在门外向几人出声行礼。
正好云挥墨有些疑问,越过众人行至周守诚身边,轻声问道:“这龙蛇会馆东家是何人?”
周守诚一愣,其实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谁,只知道是他惹不起的那种,于是回道:“这里开张之时来人说过,是宫城东宫里的某位皇子,如此下官便不敢再问了。”
云挥墨暗暗点头,如若是东宫里的哪位那便说得通了,只是不知道在如此偏远的地方建这么一个酒楼到底是何用意。
无话再说,云挥墨招呼身后三人,正准备离去。
“尚书大人可曾寻好住处?”周守诚问道。
云挥墨看了眼前三人,一行可是需要四间厢房,这个点出去寻住的地方,实在是有些仓促,于是回头问道:“我们需要四间房,不知镇守可有安排。”
周守诚脸上一喜,连忙道:“卑职祖屋还算可以,而且清净,正适合诸位大人。”
云挥墨点了点头,道:“镇守前面带路。”
周守诚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待几人动了,他才跟上,在一旁为几人指路。
...
云雾镇外,周宅。
“哎哟,疼,娘...疼”,一声声痛苦的嚎叫传出房间,满院里游荡。
门外站着一排下人,各个脸色凝重。
镇守夫人周胡氏看着眼前痛苦嚎叫的周吟真心痛极了,可不管怎么问周吟真就是不说被谁所伤,她给周吟真上药后只能坐在床边干着急。
这时,屋外传来了官家敲门的声音,“夫人,老爷回来了。”
周胡氏答道:“知道了”,略沉后冷冷道:“我倒是要看看,他这镇守如何当的。”随后夺门而出。
她走后,周吟真停了嚎叫,浑身汗毛倒竖,冷汗一阵接着一阵的冒。
...
“周守诚,你这镇守是怎么干的。”
云挥墨等人一进正厅,迎面而来一位华衣妇人,体态略有些丰腴,容貌却是不错,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些彪悍。
华衣妇人此时的形态却是有些不敢恭维,拿了根鸡毛掸子作势就要冲过来招呼。
周守诚见状心中大呼一声糟糕,竟忘了家中悍妇,于是赶忙挤眉弄眼,示意她有客来,收敛一些。
周胡氏哪管这个,在外周守诚说的算,在家那可一定得是她说的算,手指周守诚痛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跟我挤眉弄眼干什么,儿子被人砍成那样,你却懵懂不知,这个家你还管不管了。”
众人皆是一愣,难道胡涞将人送回来时没有说清楚?
胡涞将周吟真送回后真的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胡涞心中清楚得很,他姐姐太厉害了,若是将实情说了出来,恐怕周吟真的命也不长了,于是干脆什么也不说,让周吟真自己去处理。
这也造成了现在这场闹剧。
“…”周守诚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嘴角不断的抽搐,却说不出话。
“老家伙,要是不把这事情弄清楚,从今以后别想再睡老娘的床。”
噗嗤~
二女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胡氏冷眼一横:“哪来的不懂事的小丫头,小心我连你们一起打。”
这下周守诚脸上更挂不住了,痛斥道:“周胡氏,你还有没有点羞耻了,那孽子的伤是我砍的,有能耐你找我砍回来。”
周胡氏闻言一楞,随后双眼如刀瞪住周守诚,沉声确认道:“真是你?”
周守诚硬气的点了点头。
得了确认,周文氏看向正厅长案上摆着的战刀,三步而至,将刀抽出刀鞘,直指周守诚,“那好,我便替吟真还给你这一刀”。
作孽啊!周守诚心中哀嚎道。
“咳咳。”云挥墨见此间有些不好收场,出声提醒。
周守诚扭头一看,云挥墨和金紫晴几人站在门口一脸尴尬看着自己,顿时亡魂皆冒,也不管周文氏手中战刀,转身跪地疾呼:“卑职该死,扰了公主陛下与尚书大人清净!”
“什么!殿下和尚书大人!”
咚~
听了这话的周胡氏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她虽然彪悍,但此时也只是声厉色荏,吓唬吓唬周守诚。如若不是爱子受了如此重伤,她也不会如此。
听了来人身份,周胡氏这才意识到闯了大祸。
云挥墨抿了抿嘴,开口问道:“这就是胡涞的姐姐?”
周守诚一脸的生无可恋,被问及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应“是”。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云挥墨语气淡淡。
今日一天遇见糟心事太多,云挥墨不愿再待下去,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见云挥墨要走,周胡氏提起长刀追至厅外,“尚书大人”。
众人皆是一惊,云挥墨轻笑不语,云经年却是绕过几人,拦在身前,随时准备出手。
咚~
周胡氏跑至众人身前,直接跪下了,握起长刀横在脖颈,语气萎靡道:“民妇周胡氏扰了公主殿下与尚书大人清净,民妇愿一人承担,甘愿以死谢罪,望诸位不要责怪周守诚及其他家眷。”
言罢,周胡氏就要长刀抹脖。
“住手”,周守诚怒喝一声。
“要以死谢罪还轮不到你这悍妇,万事因我而起,要死也该是我。”
“老爷…”,周胡氏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是我一时失心疯,就让民妇担了吧。”
眼前一幕看似闹剧,其实是一场伉俪情深的戏码。
再说,这也算是家事,云挥墨自然不会怪罪,只是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云挥墨看向周守诚道:“行了,这是你的家事,自己处理吧。”
周守诚一惊,忙道:“尚书大人不怪罪下官?”
云挥墨点了点头,“再磨蹭,我们几人可要睡大街上了,便不叨扰了。”
“大人莫走,民妇客苑正好空置,请大人就在此处住下,让民妇略尽地主之谊。”见眼前尚书大人不怪罪了,周胡氏松了一口气,恳求道。
云挥墨回头看了看金紫晴,见她有些疲惫,甚至脸色微微发白,随即点了点头,开口道:“带路。”
周胡氏赶忙起身,伸手做请的手势。
群山外的天雾府府城一座幽静私宅内,着七彩裙的妙曼少女负手站在凉亭内昂着玉颈看月色撩人。
月色撩人,少女更是撩人,跪在脚边的金橦轼却是不敢丝毫觊觎,低声道:“使者大人,已经将叶承恩送过去了。”
少女继续看着月色,轻嗯了一声。
金橦轼:“云雾镇的大礼也送出去了。”
“噢~”,这倒是引起了少女的兴趣,回过身来笑魇如花道:“可是叔父留下的?”
金橦轼点了点头,应“是”。
少女笑得花枝乱颤,连带着胸前微微颤动。
“你出来多久了?”
金橦轼:“半月有余。”
少女面露思索,轻声道:“够久了,也该回去了吧,免得引起怀疑。”
金橦轼苦笑一声,道:“无妨,我在宫城内存在感接近于无,哪天要是消失了也没人在意的。”
少女走来将金橦轼扶起,正色道:“不要妄自菲薄,我爹答应过你,时机成熟必扶你登上皇位,我也是如此说。”
金橦轼目光闪烁:“小人不求皇位,只望陪在使者左右,将来可跟随使者修仙成道。”
少女闻言眉头轻蹙,脸上略显不快,她岂能听不出金橦轼的言外之音。只是现在金橦轼对于她来说,还有用处,不好太过强硬,于是开口淡淡道:“此事容后再说,你还是先回皇都,皇都内的事要开始做准备了。”
金橦轼遂无奈的点了点头,应“是”。
少女:“回去歇息吧,明早就动身。”
金橦轼行礼后告退。
见人走后,少女轻哼一声,走到桌边坐下,抓起桌上银盘内水果开始猛吃,鼓着腮帮子嘟囔道:“臭爹爹,放我出来玩还安排这么多事,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