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淼却没有商界大亨的样子,倒似个小酒楼老板,搓着手仿佛很紧张的样子,挨个给马公舒与吴老潮行了礼。
“这三位是?”商泽忆、苏景洛与药王江他是没有见过的,也不知道他们与马公舒的关系,只得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应对地搓着手。
“这位是四皇子商泽忆,这位是药王府府主药王江,至于这一位?”马公舒挨个介绍,只是他未见过苏景洛,因为对商泽忆的尊重,他不敢漏掉了明显在商泽忆神身边地位不低的苏景洛,一下卡在了那。
他思索金楼他认识的人物,一个都对不上,这也难怪马公舒。
苏景洛向来喜欢隐居,很少出院子走动,虽然金算盘苏天伦当年在商界风头无数,但只是他一人的名声。他过世之时苏景洛还年幼,未曾被他带到人前过展露过才华,所以只有极少亲近的人才知道金楼又苏景洛这号人物。
马公舒不知道也在常理之中。
“苏天伦之子,苏景洛。”往日金楼不知道苏景洛,是因为他自己要藏拙,既然现在答应帮商泽忆了,他也不准备藏着掖着,省了商泽忆帮忙引荐便自报了家门,同时有些玩味地瞄了一眼李东淼。
听见苏天伦的名字,李东淼的脸色有些奇怪,他有些不敢看苏景洛,但这些人每个都来头巨大是他惹不起,只得打起精神挨个行了礼,然后又似个小酒楼老板一样不说话了。
这样一幅懦弱胆小的样子,怪不得会被李东鑫牵着鼻子走。
苏景洛心想,嘴上却是不失礼节地还了礼:“李老板久见了。”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苏景洛与李东淼之间有些事情,苏景洛对李东淼很不客气。
马公舒作为老一辈的商人,对金算盘苏天伦自然熟知,一代商界奇才,只不过英年早逝,马公舒有爱才之心还为此惋惜过。
只不过苏天伦从未娶妻,也没听说有子嗣,对于苏景洛这位忽然出现的苏天伦之子,马公舒倒是有些好奇。
看情形,李东淼应该知道些什么,但也不是时候去询问。
好奇归好奇,现在却不是他去深究的时候,商泽忆跟他绕了一圈,见着了李东淼已经发问:“马当家方才说带我见个人,现在是见到了李老板,那不能将百果珍借于我的原因就是跟李老板有关咯?”
李东淼不知情形,听到百果珍,又听到与自己有关,慌张问道:“借百果珍?这是何事?”
苏景洛似乎是专门要挖李东淼的心窝,故意回他道:“我与四皇子要借百果珍一用,用完之后可能完璧归赵,也可能就此没了。马公说这事情他做不了主,跟你有关,你是借还是不借?”
听苏景洛如此咄咄逼人,马公舒心中暗叹这个后生说话真是狠绝,竟不留一丝情面。
要知道做生意讲究话不说满,无论是极喜还是极厌,始终要留一线,这样无论未来好坏,都能有转圜的余地,不至于将关系走到死路。
仗着商泽忆的关系,苏景洛这样的姿态不仅是恶了与李东淼的关系,甚至连马公舒自己对这个年轻人感官不佳,若不是有商泽忆在侧,他定然已经和气的将苏景洛给请出去了。
这样的行事作风完全不似当年的苏天伦,要知道苏天伦一把算盘混迹商界,是出了名长袖善舞,八面和风,圆滑到了极致,哪像苏景洛如今满身是刺,就差在额头上贴字条,上面写着生人勿近了。
不过李东淼的性格倒是吃这套,被苏景洛如此一逼,已经不知如何应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马公舒。
马公舒现在最怕惹火上身,不易察觉地对李东淼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件事他也无能无力。
同时他还是向商泽忆解释清楚自己与百果珍的渊源,将自己从这件事里给刨了出去。
“四皇子有所不知,百果珍虽算是我马家的产业,但也仅仅是我马某人在中间参了一脚而已,并无权利过问。”
“当年我受李东淼父亲一恩,得势后百果珍经营不佳将倒,我便应他父亲之邀投一些钱参了百果珍的生意,名义是入股,实际是帮忙看着,借马家大旗替它撑着由李家兄弟随意折腾,我保它不倒而已。”
“故而我说百果珍与马家其它产业不同,不是属于我马某人的东西,无法随意转赠,需要李东淼答应才行。”
一番言论,马公舒就把所有的事都推给了李东淼身上。
对于他而言,百果珍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产业,保与不保都无所谓,唯一难以放下的只是李东淼当年父亲的恩情。
不过他已经护了百果珍这么多年了,什么恩情都已经回报得差不多了,让他为这点恩情得罪商泽忆替李东淼站台,马公舒若是再年轻个四十岁,他仍是孤家寡人的时候说不定头脑一热就上了。
但他现在是一族之长,一举一动都关系着一族未来的走向,凡事都要斟酌前后三思而后行,做事是不可能像年轻人一般全凭喜恶的。
李东淼还想马公舒能助他,哪知道马公舒又把烫手山芋抛还了给他。
李东淼性子懦弱,遇事向来果断,这辈子只做过一件果决的事情,本以为这件事没有后顾之忧,哪知道苏家还有后人出现。
一边是商泽忆的虎视眈眈,一边是父亲让他守住百果珍的临终之言,他在中间来回纠结,终究下不了决定。
“李老板,百果珍能借吗?”既然马公舒已经将皮球推给了李东淼,商泽忆也知道这事情要是李东淼决定,他看出李东淼性子懦弱,被来回折腾几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商泽忆便继续施压道。
他说话很客气,但表情却是毫无客气,简直可以说是不容拒绝。
“你若不借,我不介意毁了百果珍,反正我爹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
在商泽忆后面苏景洛又跟了一句,他语态风轻云淡却比任何话都恐怖,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东淼几乎是一下子软下了去,瘫软在地哭丧着脸答应:“我借,我借!”
“很好,明天我会亲自上门,到时候一切都准备好,我要见到有关百果珍的所有文书与所有管事的人。”
苏景洛得势并不饶人,毫无客气地对李东淼说道。
李东淼如机械般地无奈点头。
这么欺负一个老实人,商泽忆本来有些心软想去扶一把李东淼,但被苏景洛瞪了一眼,他只得乖乖地继续束着手。
“你们这边聊着,我去找杨先生谈谈心。”这边一副逼良为娼的模样,商泽忆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正好杨笑笑那边他准备去看看,并交代了一声带上药王江往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