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受伤,终卿又在床上修养了好几天,任凭自己如何证明没事都没能换来男人一句允许,她躺在床上都快发霉了。
终卿其实没感觉伤的有多严重,那个白司南的医术真不是盖的,只是擦了三天的药就感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露出了粉色的新肉。
躺在床上的她终于忍不住了,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她真的非常想出去透透气,心里这么想着谁也拦不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穿好衣服将门偷偷打开一条缝,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掂着脚准备溜出去。
“姑娘是要去干嘛?若是不打紧的事还请姑娘床上躺着。”
终卿的脚刚刚伸出去还没沾地就被突然出现的春分给吓了一跳。
春分一脸微笑的拦在门口不给终卿有半分出去的机会,为了她能好好的养伤,段弋是下了死令的,不允许她出门一步。
终卿撇嘴,白了她一眼:“我想尿尿可以吗?”说着就要推开门往外走,但春分的力气大的惊人,手撑在门上没有动一分。
春分依旧一脸微笑:“房间里为姑娘准备了恭桶,奴婢就在门口守着,保证不会有任何人能打扰到姑娘方便。”
终卿闻言回头看了眼,还真有一个被屏风隔出来的空间,那里边肯定就是方便的地方了,她汗颜,有必要这样吗,搞得自己像个犯人一样!
春分见她没反应,又微笑:“姑娘若是急就快去吧,奴婢会寸步不离的守着的,若是还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奴婢一声便可!”
寸步不离那四个字被她咬的特别重,生怕终卿又一个机灵偷偷溜了出去,说完后还特意为她带上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终卿嘴角抽了抽,心中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郁闷,亏她前几天还对段弋感恩戴德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管起她自由来了!
心中生着闷气,干脆一头扎进被子里呼呼大睡起来,她要多休息,这样才能好的更快!
就在终卿养伤期间,大楚又发生了几件令人暗自咂舌的事,拖延许久与北朔的联姻在这一天终于下旨赐婚了。
楚皇下旨,北朔王子突烈英勇善战,出类拔萃,与大楚公主含月两情相悦,特下旨赐婚与突烈,同北朔结为百年友邦,于三月内完成大婚!
虽圣旨上写的是三月内,但两人之间的婚事还是在三天内急匆匆地完成,据说大婚当日皇后因远嫁女儿而伤心欲绝,卧床不起,楚皇担心皇后身体,暂且将六宫之权交给荣贵妃管理。
此消息一从皇宫里传出就惹来了百姓对皇后络绎不绝的赞美,都说皇后爱女心切,是个好母亲的同时也是个好皇后。
不过这些名声对失了权的皇后并不重要,因着失权,连带着太子也受到不小的打击,朝堂上众说纷纭,纷纷猜测楚皇是不是要废太子重立。
得知这消息的终卿不由得暗自咂舌,朝堂之事真是风云莫辨,明明一直拖着含月的婚事,没想到如今说嫁就嫁了,还只是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完成了婚礼,好像生怕她嫁不出去似的。
“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皇上怎么会这么急着就把含月的婚事办了?”
终卿吊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伤口已经好全的她终于能出来透口气了,这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含月成婚这件事。
屋里,段弋听到她的话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手里一封信件:“终洛洛自作主张把与北朔联姻的消息透露给了含月,含月想不开偷偷溜出捧月宫去找楚皇理论,楚皇担心她会搅乱两国联姻计划,不得已加快了时间。”
终卿闻言挑眉:“终洛洛还真是添了一把好火,几句话的事竟然顺手把皇后的六宫之权给卸了。”
段弋轻呵一声,好看的凤眸里尽是不屑:“不过只是暂时的而已。”
看他这幅模样终卿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眨眨好奇的眼睛问:“王爷又有什么计划?”
段弋瞥她一眼,手腕一动,信件自动飞到她面前,下巴指着她,示意她看看。
终卿好奇,拿住飞过来的纸张粗略瞄了一眼,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事成?”
什么意思?什么事成了?终卿满头雾水,她养伤期间到底发生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段弋也没细细解释,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神秘弧度,一切尽在掌握!
…………
又是三天过去,大楚已经逐渐步入秋季,凉瑟的秋风一阵接着一阵,百姓们逐渐换上了秋衣,似乎大楚今年的秋天实在是冷的有些不对劲。
大楚朝堂上——
这里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就在前不久,枫城的地方官送来一份急报,这份急报此刻就在楚皇手上。
他看着手上的急报,脸上一片阴霾密布,连着下边站着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啪!”的一声重响,楚皇愤怒地将急报重重拍在桌子上,堂下一干朝臣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楚默看父皇那一脸黑色,心中忽然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大着胆子第一个开口问:“父皇,枫城那边发生了何事?”
楚皇鼻间重重“哼”了一声,把急报丢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看!
楚默蹲下捡起那封急报,打开一看,脸色忽而由白变青,手指紧紧攥着急报,指节都发青了,不知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引得楚皇和三皇子如此面容。
楚默合上急报,二话不说就直接跪在金銮宝殿前:“父皇,刘长守绝不可能会做出此等诛灭九族之事的!”
楚皇冷哼一声,怒不可遏:“绝不可能?这件事乃华将军亲自抓获,你和朕说不可能?!”
“父皇,刘长守的为人和做事方式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出私吞钱粮的事?”楚默跪在地上,不畏惧的正视着楚皇。
“什么,私吞钱粮?刘尚书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啊,那可是枫城救命的钱粮,还是太子亲自推荐的,他怎么敢……”
楚默的话引来了不少朝臣的议论,众说纷纭,有相信刘长守的,也有不相信刘长守的,两方交论竟显得有些争闹。
楚赢面无表情听着众位的议论,在他们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也双腿直直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虽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此人毕竟是儿臣推荐的,若是刘长守真犯了什么罪,儿臣愿一同受罚!”楚赢言辞恳切的说着,那凛然的模样很容易让人相信他。
楚皇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皇帝,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都不是没有脑子的,楚赢这般求降罪的态度让他下意识的就把他和刘长守的事划清关系。
多疑的人看事也是多疑的,楚赢没有第一时间为刘长守开罪,而是果断求一同判罪,楚皇自然觉得他与刘长守没多大关系,不过也没有全部消除怀疑。
他一双犀利的眼睛扫视着金銮殿下的众人,他们都一一躲着他的目光,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终权就站在第一排第一个的位置,与太子几乎并立,他皱着眉走到楚默身旁拿过他上手那份急报细看了两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想了想,暂且保持中立态度道:“皇上,臣认为此事还有诸多疑点,且不说刘长守为人如何,单单是那百多石钱粮就是他一个人吞不下的,臣觉得此事说不定有其他人在推波助澜,不如先派人捉回刘长守严已拷问一番再做决断?”
终权这番话说的中规中矩,既没有为刘长守开脱也没有立刻治他的罪,此话一出口,站在他这边的人都一一点头赞同。
楚赢也是难得同意似的点头:“父皇,儿臣认为国相说的对,刘长守的事先暂且不论,最重要的是先查到那批钱粮去往何处,枫城的百姓还等着救命!”
听着他的话,终权挑眉有些意外的看他,心中奇怪为何他不第一时间治刘长守的罪反而同意自己的话,这奇怪的一点让他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
楚皇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沉默着不说话,似乎在考虑两人话中的可取性,的确,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处那批钱粮去了何处,百姓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想通此处,楚皇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朕命大理寺卿何蔚前往枫城调查此案,再拨五百石粮草运送过去解决枫城此刻的燃眉之急!”
“另,严加看管刘长守,务必给朕把此事调查清楚,如证据确凿无误,斩立绝,诛九族!”
楚皇眼神危险的一字一句说的清楚,私吞救命钱粮这罪足够刘长守死百次都不足为过,不过这件事疑点重重,还需要好好调查才行!
他派了大理寺卿前往枫城调查都不是派刑部的人去,因为他知道刑部是终权的人,他担心此事有他在从中作梗故而没有指派给刑部。
“退朝!”
圣旨已下,大理寺卿恭敬迎旨,隔日后马不停蹄地出发赶往枫城,此事刻不容缓,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枫城竟然闹出这么多事。
退朝后,楚赢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回了自己的住处,回去前还特意去看了他母后,还是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难以入食。
母后这会身体不好,又失了六宫主权,想要在这吃人不吐骨的皇宫里生存是何等的难,看来那件事是不能再等了!
楚赢默默为母后盖上被子,吩咐宫人们好生照顾后才满心忧虑的离开。
而荣贵妃那,得了六宫主权的她在声望上无疑又是将她推上一个新高度。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荣贵妃也不例外,没了六宫主权的皇后就像是没了尖牙的老虎,根本不足为惧了。
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暗自得意一番,只要能让皇后难堪,哪怕是一时的她也乐见其成。
不过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荣贵妃得了六宫主权并不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何事。
下朝后楚默带着终洛洛接着看望的理由来到国相府,今日朝堂上的事让两人心中都有不太好的预感,楚默特意来他岳父这里试探试探他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