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趁着四小姐昏迷不醒,赶紧把她关起来,明早天一亮立马送入衙门!”
迷糊中,零号隐约听到耳边有人说话,感觉有人拖拉着她,动作幅度颠簸的她忍不住皱眉。
怎么回事,她是死了吗,这些人要把她送到哪里去?莫非是阎王爷那吗?
零号心中自嘲一声,身上传来莫名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再次昏迷了过去。
推拉间,四五个手重的婆子一人拖着零号一手一脚,很快就来到黑漆漆的柴房里,门一推开,尽数的灰尘落下,呛的人好不自在。
“行了行了,就关在这里,把门落了锁,找两个机灵的人看着,可不能让她跑了,免得坏了夫人的好事!”
婆子们把人就大剌剌的丢在地上,也不管人的死活,其中的一个婆子嫌弃的说着,说完后就唔着口鼻离开了这脏兮兮的柴房。
剩下的四个婆子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听从那人的吩咐,把柴房落了锁,找了两个年轻的小厮看着便离开了。
…………
夜色越来越沉,倒在黑暗中的女人终于是清醒了一点,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零号艰难的睁开眼睛。
一睁眼,记忆入潮水般的涌来,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她有一瞬的头晕。
好一会后才逐渐回神,晃了晃头,待到舒服点后才摸着黑坐起身子,仔细回忆着刚刚那如潮水的记忆。
她记得,自己依旧是零号,只不过在那场任务中被队长出卖导致自己身死,可是她现在为什么又没死?还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刚刚的记忆给了她接受,原来,这具身体同自己一样,也是死了的,只不过自己是附身于他人,也就是穿越?
这样狗血的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也能落在她身上,莫非是老天看她太可怜,想让自己重新活一世?
不管是什么原因,零号现在都不想去纠结,能够重活一世也好,她也终于可以摆脱卧底的身份重新来过了,只是可怜了这具身体的主人。
“不对,现在不是可怜的时候!”零号低喃一声。
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终卿,倒是个好名字,是大楚国相终家的嫡四小姐,可惜,是个空有其名的嫡小姐。
终卿,也就是现在的零号,她的生母在三天前病死,原主听了别人的谗言,拿着一碗号称“回灵”仙药喂入生母口中。
结果当天夜里,生母的病情突然发作,身体抽搐,口目淌血,一口气未提上便生生断了!
国相大怒,下令彻查这突然断气的妻子生前吃了什么导致人一晚没了,这一查就查到终卿身上,终卿百口莫辩,解释那碗灵药是国相的继室,也就是现在的夫人给的。
她的话当场就受到夫人的反驳,说她污蔑继母,让她拿出证据来!
可那“灵药”给她之时,她身边并无信任的人在场,送药的人也只是打着夫人的名号,未曾见过本人,她一时之间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
这场“弑母杀人”的凶手就这样落到了这愚笨的四小姐身上,国相不顾父女之情,当即就给了她四十大板,一半板子下去,原主当场便丧了命,再次醒来时就是她零号了。
“这四小姐也是个可怜又蠢笨的,这般破绽百出的手段也会上当。”终卿喃喃自嘲,不知是在嘲讽原主还是在嘲讽自己。
总之,事情已经发生,原因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终卿已不是原来的终卿,她会代替原主活下去,并且报仇!
她向来是个小心眼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还之!
只是,按照刚才的记忆来看,这个大楚并不像她印象中的任何朝代,像是凭空出现的,和她本人的记忆无一相符。
原主对大楚的了解不是很多,毕竟只是一个深闺女子,从未接触过外界又怎会知晓,能够知道自己父亲是个国相外就不错了,由此可见这个嫡四小姐在府中并不受宠爱。
“嘶!这便宜父亲下手倒是真重,就算死了也要将这四十大板打完。”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后才感觉到身上的疼痛是一波接着一波,不过她卧底多年,受过的痛楚比这多的多,倒也不是不能能耐的。
只稍片刻,终卿很快便调整好身体状态,虽然疼,但也不是不能活动,门外还站着两个看门狗,她要想想该如何逃离这里。
没错,就是逃,与其等到天亮被送入衙门,倒不如现在寻个机会离开这里,她一个人自在惯了,就算这次能化险为夷,她也不想留在这牢笼一般的国公府中。
这嫡小姐的身份对她来说可是个累赘,不要也罢,至于那个继母—裴琴,这个名字她记住了,若他日盛名归来,定叫她知道什么是残忍!
眼下之急是想法子逃出这里,这柴房密不透风,只有在房门顶上有个窗口,还是紧紧关着的,透不进一丝光线进来。
好在终卿视力不错,窗户虽然关着,但仔细一看就发现关的并不紧密,稍微一推就能打开,她只要想法子爬上去再将外面两人打晕就能逃出去了。
想法虽简单,但实践起来却有些难度,终卿粗略估计了一下,她距离那窗户至少有两米的距离,若是放在以前,这点距离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她现在身体底子不行,又刚吃了那么多板子,爬上去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
“不管了,试试再说!”终卿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勉强活动活动身子,好在只是后背受伤,手脚筋骨什么的都没伤着。
先是在地上搓了一把灰在手上增加摩擦,一口气提在嗓子眼,飞似的冲向门口,脚掌向下借力贴合在墙壁上。
只听“咻”的一声,终卿整个人便如同壁虎似的往上爬,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她一伸手里爬到窗户上,由于动作幅度太大,窗户被她一下给推开,发出动静。
“谁?!什么人!”
门口站着昏昏欲睡的两个小厮瞬间被这声响给吓醒,忙揉揉眼睛看向四处,生怕有什么动静。
“唉,我说咱两是不是太紧张了,这里可是西跨院,最偏远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这里呢?”其中一个小厮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说道。
另一个人就没他这样粗神经,他缩了缩脖子:“还是谨慎一点好,里面关着的可是四小姐,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我两人可承受不住后果!”
他说着,拿出腰间的钥匙准备打开房门瞧一瞧,避免发生意外。
躲在窗户上的终卿冷眼看着,趁着开门之际,她一个跃身下去直接坐在开门小厮的身上,她反应极快,小手捏成拳头一拳对准另外一人的面门打去!
突然出现的女人让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便一个被揍晕,一个被坐在地上口吐白沫站不起来。
“切,还以为有多难搞?原来不过是两个饭桶!”终卿拍拍手,从小厮身上下来,有人给她垫着,她倒是没受伤。
此地不宜久留,解决掉两人后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直接扒掉其中一人的衣服给自己套上,又在脸上抹层灰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终卿离开后不久,柴房不远处的老树上一直藏匿着两个人,他们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啧啧,我原也不知道原来终家的四小姐会有这等身手和……豪放!”树上一个穿着侍卫打扮模样的人摸着下巴啧啧称奇,他还是微略考虑了一下才将终卿扒人衣服的事说成豪放。
话音落下,树上另外一个并没有搭理他,那人身着玄青色黑丝缎面衣裳,一头墨发懒散披在肩后,只用一根木簪固定,脸上还带着黑金鬼面具,整个人仿佛和黑夜融为一体似的。
面具下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眼,眼睛还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似是若有所思,对身旁侍卫的话没有任何表示。
没有得到回应的侍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个,主子,天也快亮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要是被发现就麻烦了。”
面具男人侧头斜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轻声说道:“慌什么?方才没听那两个人的谈话吗?”
谈话?什么谈话,侍卫眼睛一转,立马站起来,主子说的莫不是那两人说这里是西跨院,远着呢,除了他们两个根本无人踏足这地方。
“咦,主子你什么时候学会......”调侃人了?
话还未说完,侍卫再次看去只发现身边早已经没人了。
“我去?主子的武功越来越出神入化,就在我眼下消失不见都没发觉!”
又嘀咕了一句,随后同面具男一样,转眼之间便消失在原地。
西跨院又恢复一片寂静,终卿离开后并不知道她的所做所为都被两个“偷窥者”给看的一清二楚。
估摸着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她现在正赶紧找出府的路,奈何这个四小姐生前是个愚笨的,脑子里的记忆连国相府的路都记不全,她只能笨手笨脚的躲在黑夜里慢慢摸索。
终卿脚步很快,可能是马上就要逃离这里的激动心情让她暂时忘却了身上的伤痛,逃起路来半分都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