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卿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男人轻轻唤她,她才迷迷糊糊睁眼醒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现自己靠在男人肩头睡着了,嘴上还挂着一丝不明液体,不过还好没有打湿男人的衣裳。
终卿醒过神,赶紧摆正身子擦了擦嘴角,看着男人尴尬的笑了笑:“哈哈,王爷,那个啥,马车太舒服了,竟不自觉的睡晕了过去,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王爷见谅哈!”
男人不明意味的盯着终卿,她瞬间感觉脖子后面起了一个个小疙瘩,心中打了个寒战,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被“盯”的千疮百孔时,男人的视线终于从她身上移开。
“到了。”段弋说了两个字,字落,也没有怪罪终卿,他头一个轻松跃下了马车。
终卿原地愣了愣,有种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的感觉,她赶忙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跟着下了马车。
下车后,终卿才发觉天已经擦黑了,马车停在了一家驿站门口,看样子还没有完全到达目的地,她没想到那个连州城距离京城还挺远的,赶了一天的路都还没到。
“主子,已经通知过了,今晚暂时在这里休息,明日便可到达大楚京城。”清风下马,已经换了身不起眼的装扮过来同男人说道。
段弋戴着面具的下巴轻轻点了点,一言不发的优雅走上了驿站,这个驿站是专门为远来的贵客们建设的,清风早就出示过令牌,所以他们很轻松的就入住了。
除了段弋之外,其余人都是两人一个房间,终卿和飞花一间,清风和雪漠一间,夜落单独守着,以防意外。
驿站内除了他们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人,因此房间很充足也很安静,终卿分配到房间后第一时间沐浴,坐了一天的马车她也累了,准备好好泡个澡舒服舒服。
因着飞花也是女子,所以她也没有害羞扭捏,热水准备好了后就大剌剌的脱了衣服跳入水中。
热雾迷蒙住了她的脸,叫人看不太清楚,平添了一分朦胧美。
飞花收拾好行李一转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美人沐浴图,她本也是江湖儿女,向来是不拘小节的,可她也是头一次见女人沐浴,心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既然在沐浴,那飞花还是出去等吧。”飞花呆不住,她并不习惯这样的场面,抬着脚就准备出去。
终卿连忙伸脖子叫住了她:“哎,飞花别走啊,都是女人,你有的我也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纳闷,不就是洗个澡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女人,该有的都有,没什么好在意的。
飞花无奈,只好停住脚步背对着浴桶内的终卿,不敢转身,只用后脑勺和她说话。
“姑娘倒是直爽,飞花没想到国相府也能养出像姑娘这样的奇女子。”飞花毫不掩饰的夸奖了一句。
这话听在终卿耳朵里可就不是夸奖了,她一直以来忽略一点,就是她本人并不是真正的终卿,也不是养在深闺的姑娘。
她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符合一个古人正常女子行为,也难怪飞花连见女人洗个澡也会不好意思。
飞花的话刚刚提醒了她,要是被人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终卿,那该会如何?
应该会被当成妖怪吧?不过想来也没有人会愿意相信她是灵魂穿越而来的吧?这话说出去任谁都不会信的。
心中虽肯定,但她依旧谨慎,打了哈哈回道:“哪里哪里,经历生死,谁都会变化许多,再说了,我同那国相府早已没了关系。”
“也对,但是飞花多嘴了,还望终姑娘莫要见怪。”飞花低头略带谦意。
终卿伸出泡在水中的白嫩粉臂随意摆了摆,不在意的说道:“没事没事,倒是你,我不是说了不用叫我终姑娘吗,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听到这话,飞花连忙摇头,心想你可是第一个主子为了女人发火的人,她哪里还敢直呼名字。
忙说道:“属下还是唤姑娘吧,还请姑娘也别为难飞花。”
终卿闻言略显无奈,不明白飞花为何这般执拗,她也不好为了一个称呼而强人所难,到也没有过多纠结。
这会说话的功夫,终卿已经泡的差不多了,起身擦干净水珠,又换了一身青蓝色的上好丝绸长衫,长衫下摆绣着墨绿色的翠竹,翠竹与青蓝色长衫相互辉映,倒是衬托出她是一个翩翩少年。
墨发依旧是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肩上披着少许,看起来更像一个刚刚入世的清透美少年,终卿满意极了这身装扮,心中连连点头。
“我好了,飞花你要沐浴吗?”她转身问道。
一直背对着她的飞花终于松了口气,回头道:“不用了,我……”
话还未说完,只见飞花傻傻盯着换了身衣服的女人,白皙水嫩的脸蛋透露着刚刚沐浴过的红润,未点胭脂的朱唇绽放着诱惑似的光芒,在看那一身男性的装扮穿在在女人身上,更加有一种分辨不出男女性别的禁忌美,着实诱人。
终卿好笑的看着发呆的飞花,心中忽然起了调戏的心思,她挺直后背,装作男人的模样走到飞花面前,右手伸出食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的眼睛和自己对视。
终卿扬眉,狐狸般的眼睛带着魅惑,红唇气若吐兰:“飞花,本公子好看吗?”
朱唇距离飞花那微微张着的小口很近,只要在近一分便要亲上了。
“终姑娘,飞花,晚饭已经备好了,主子叫你们下……”去。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便硬生生被卡在喉咙口,清风一推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两个女人快要亲嘴的场景,他瞪大了眼睛呆在原地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一样。
“那个,你们继续,待会记得下来吃饭!”话音未落,清风瞬间没了人影。
“额,呵呵,那咱们下去吃饭吧!”被打断的终卿觉得气氛瞬间尴尬起来,手指立马离开飞花,同她拉开了距离。
飞花也在这一时间回神,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脸色霎时爆红,愣地一句话都没说赶紧跑出了房门。
而清风早已经在驿站大厅中等待,心中一直回想着那旖旎又暧昧的场面,他疑惑,莫非终姑娘喜欢的是女子不成?
看她天天装扮成男人的模样,又要学习武功,难道是用来保护某个女子吗?!
清风心里又开始无限想入非非起来,一边想着一边又用同情似的眼光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段弋。
可怜他主子的感情还没开始发芽就被活生生闷死在土里了!
“眼睛有病可以换掉。”段弋开口,冷不丁的打断清风那奇怪的眼神,心里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的。
“没病没病,主子,你……哎!”清风本想告诉他刚刚楼上发生的情景,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主子对终姑娘并不感冒呢?他说了也是白说。
“你是不是骨头痒了,想多增点训练?”段弋冷冷的看着他,口中说出的话让清风心里冒寒气。
“别啊主子,看,她们下来了。”清风向后一指,岔开了话题。
段弋视线果然飘向下楼的二人,凤眸在终卿身上多停顿了一会,眼底带着微不可查的惊艳,转眼消失不见。
终卿第一个下来,桌上已经准备好了许多佳肴,本来还不觉得饿的她,这会儿突然感觉饥肠辘辘了,毕竟她出发那会只吃过一餐。
她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距离男人最远却又正对着面,这下总不好叫她坐过去了吧!
飞花还红着一张脸,神情呆若木鸡的坐在清风对面,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心不敢看别处,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想着在房里发生的事情。
她这幅模样倒是引得段弋多看了她几眼,口中带着很轻微的关心道:“飞花,你不舒服可以上楼休息,本王让清风把食物送上去。”
“是啊是啊,飞花,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房吧。”终卿也附和了一句,主要是心虚刚刚那非君子行为。
飞花抬头看了眼终卿,脸色更加涨红了,知道自己现在状态有些不好,她点头告罪一声又上楼回了房间。
现场的雪漠和夜落一头雾水的看着,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有清风一人暗自可惜,那一脸欠揍的表情让终卿见了就想给他几爪子。
“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清风感叹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在感叹什么东西。
“清风?你又在抽什么风?嘴巴被乌鸦啄了不成?”夜落在一旁损他,其毒舌的功能一点都不逊色于清风。
“你才被乌鸦啄了,我就随便感叹一声而已!”清风回嘴,说话时还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终卿,意味不明。
“行了行了,吃饭吧,小爷我可是饿的不行了!”终卿开口打断他们,一口一个小爷的,装起男人来一点都不生疏,比男人都像男人。
段弋坐在正位上,一双好看的凤眸来回在终卿身上打转,在回想着飞花上楼之前莫名的看终卿那一眼,他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难怪清风会说那样的话。
“终姑娘倒是别有性情。”段弋莫名其妙的开口说了一句,还特意举起一杯酒隔空对着女人碰杯。
“噗!”
终卿一口食物还没咽下去就被他那句话给吓得喷出来,她装傻似的冲男人笑了笑,假装没听懂男人的话继续吃。
段弋也没在意,他本意就是想逗逗她而已,并不相信她真的有那般独特的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