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的眼光,是向来不会错的,”祁承桓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于九九,手中便展露出了那块、彩色油纸包着的小玩意儿。
于九九原本还在摆弄调料,这时候见着这个稀罕的小物件,只觉得稀奇,就连忙接过来问道:“这是何物?怎的这般香甜?”
祁承桓不说话,只用眼神示意于九九,让她自己打开。
红黄相间的油纸,一定是被画得极为仔细,才能勾勒出如夕阳般美妙的图画吧!它的形状也是像现代的糖果,中间包着一个东西,两端拧紧,倒是可爱得紧。
在剥开了那层油纸之后,于九九就闻到了强烈的桃子香气。展露在于九九面前的,是一个条形的精致糕点,像极了她在现代、爱吃的软糖。
都不用得着刻意去闻,于九九就感受到了、比刚才浓烈了许多的桃子香气。这种香气不含香精色素,在现代已经是难得了,更何况是手工业不发达的古代呢?
“这么香?是糖果?!”于九九惊呼出声,激动得颤抖的双手几乎拿不住这块软糖,“祁承桓你这是在哪买的!”
祁承桓见到她这般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喜欢得紧,就只慢慢说着:“路过白虎巷的时候,瞧见了一个买糖人的小贩。”
“本来是想给你买个糖人的,谁知他告诉我,今日的糖浆用光了,倒是有这种南蛮进来的香甜馃子,说是好吃得紧。”祁承桓看着于九九几乎流下口水的嘴巴,只觉得有趣。
“那我就不客气啦!”于九九的确也没准备跟祁承桓客气,可是看到祁承桓的笑容,她又忽然觉得不太好意思了。
于九九合上了张开的嘴巴,将这块软糖拿到了案板上,对半切开,就伸手将其中的一半,直接送进了祁承桓的嘴中。
祁承桓张开了嘴巴,一边享受着于九九和自己的暧昧,一边仔细嚼着口中的馃子,只觉得,除了香甜,再无其他感受了。
于九九倒也没吃这一半,只将那半块用油纸重新包了起来,就收到了兜里:“这么香甜,我自然舍不得吃的。”
于九九说完,就用西市调料铺送的小瓷勺,将调料铺洒在一大盆一大盆的野味儿之中。那些肉本就新鲜肥美,在于九九的切割之下,即使是生的,也十分诱人。
看着于九九熟练地将调味品腌制着的肉抓匀,祁承桓也想伸手帮她,可是被那只瘦弱的小手拦了下来。
“你别乱动,仔细弄坏了我的肉!”于九九一脸严肃地制止了祁承桓,却是连瞧也没瞧祁承桓一眼。
祁承桓忽然就有些吃醋了,却也只好坐在一旁,按照于九九的要求,削着竹签子。
“这样可行?”祁承桓举起了一只竹签,就问于九九,脸上充满了渴望被夸奖的期待。
可是于九九是泼冷水的一把好手,只略微瞧了一眼祁承桓手中的竹签子,就低下了头:“还不错。”
其实哪是还不错?于九九看见祁承桓手中的竹签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正在给哪家大排档打零工呢!只是她素来只会骂人不会夸人,这时候也找不出什么词汇了。
祁承桓见于九九的反应这么冷淡,也只好作罢,乖乖地削着竹签。
等到竹签削好了,于九九的肉也腌制得差不多了。二人就一起,将所有小块的肉,全都穿到了竹签子上面。
“九九是从何学来的这一手?先前竟从未听过,”祁承桓冲着于九九笑道,“我只道我家九九聪慧,万万没曾想,竟是连厨艺都精通呢!”
“随便摸索出来的,应该还挺好吃的。”于九九一边穿着串串,一边跟祁承桓说着,“这猩红色、条理清晰的长条,是野兔肉。”于九九一边穿着串串,一边跟祁承桓细心介绍着。
“嗯,”祁承桓好学地记在了心里。
“那边大块儿的是鹿腿肉,还有肋肉,大的是兔肉,小的是鹿肉。野鸡我都是切开了准备干炸的,还可以煲汤喝。”
“嗯,”祁承桓还是原先那个回答,看似敷衍,其实暗地里都记下了。“我该快些学着,才好帮九九才是。”
于九九有些心不在焉地穿好了最后一根串串,将它扔进了放满调味品的盆里。
“今日熬到现在也很晚了,不若就睡在铺子里吧?”祁承桓抬眼看着睡眼惺忪的于九九,眉眼之中满是宠溺和关怀,“我把褥子也给你搬来了,咱们就睡小偏房就是了。”
于久久刚放下了一小盆腌制着的肉,就想伸手揉眼睛,迷迷糊糊说道:“这都几点了?”
祁承桓见状,连忙将于九九的爪子按了下去:“别乱揉!”说着,就一把捞出一旁水盆中放着的濯洗干净的毛巾,过去给于九九擦了把脸。
于九九一边任由湿润的毛巾在自己脸上摩挲,一边将手伸进了水盆里,用皂子洗掉了满手的肉腥味和调料。
“九九,”祁承桓用他带笑的眼睛,注视着于九九,“九九生得漂亮,真不愧是我的夫人。”其实祁承桓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铺子和银钱这么简单。
自己是皇子,自己的外祖父是护国大将军,自己的母妃是皇上得宠的妃子。就算日后不得皇位,也必然是个闲散王爷。到时候,于九九就是王妃了。
想到这里,祁承桓才是真正地开心起来。只是不知,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做了王妃,会不会还是这般性子?
二人收拾洗漱完毕之后,回到了偏房之中。褥子是分开的两个,于九九也就没多说什么,合衣就钻进了被窝里去了。
不多时,二人就都进入了梦乡。
…………
“母后一生不得你父皇的宠爱,还因此被禁足,母后从未怨过,”元氏拉住了李子昀的双手。
李子昀到底还是年轻,听到这话,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子昀能登基称皇,母后便心满意足了,”元氏的眼泪,也少有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