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桓见这个流浪汉形势不对,而且他身后不远处就放着几盏装饰用的、高脚铜灯。这种无恶不作之徒,原本就人高马大,要是被他拿着铜灯,他和于久久,一定非死即伤。
如此情形,祁承桓看了气急败坏的于久久一眼,就知道,自己这次,是一定要将他自己的女人,护在身后的。
“久久可是认得此人?”祁承桓只好装作不知情,皱着眉头问这流浪汉道。
祁承桓说着,就满满凑到了他的身边。流浪汉却只更满满地,往后边退了些,几乎就要够到铜灯了。
“你这个臭流氓!”于久久还是叫喊着,就要越过祁承桓去打那个流浪汉,“你还想碰老娘的身子!你是不是有毛病,这辈子是不是没见过女的!”
原本祁承桓还想着,在众人面前给于久久留些颜面,也避免在这人山人海的地方胡闹,生怕砸了人家的摊子。
可是经过于久久这一声怒吼,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了。祁承桓暗自苦笑,这于久久看着、精明大胆得不成样子,有些时候却还是傻乎乎得紧。
“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婊子?”那个流浪汉听闻,也大略猜了出来,这就是那个男人买通自己、说是要给他的婊子妹妹一点颜色看的。
“你他妈才是婊子!你全家都是!”于久久听闻,更加生气了,头发也挣得披散下来,活像个骂街的泼妇。张牙舞爪的于久久,被祁承桓直接搂住,让她动弹不得。
“祁承桓你放开我!我要撕烂那个烂人的嘴!”于久久奋力挣脱,可是依旧架不住祁承桓力气之大。
“你还说自己不是婊子?如今与外男有了肌肤之亲,还想抵赖?”这流浪汉总归找到了些许把柄,自然不肯放过于久久的。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祁承桓的脸色已经冰冷得怕人了,“我与我夫人有肌肤之亲,难道还要经过你等的同意?”
看着祁承桓冷漠薄凉的眼睛,流浪汉倒也有些许害怕。他自然也是不愿与他人打斗的,只是自己险些,强上了他未过门的夫人,这笔账,他自己都不知道,祁承桓会怎么跟自己算。
“既然如此,那你二人好生亲密着。”流浪汉说着,就抬腿想要离去。虽说自己理亏,即便再好斗,可是着实已经好几天,都没吃过饱饭了。
原本还算计着,早上那男子说要给自己一两银子,要他去强上了他妹妹。本想着自己舒坦一波,还能拿到钱,倒是个不错的买卖,可是他摸着床铺还是热乎的,就是没找着人在哪。
更可气的是,那男子将全村的人都叫来围观,所有以前给过他饭吃的人,都在指指点点,只怕是以后,在镇子上都难混了。
那个天杀的男人,居然还说自己没办成事儿,不仅不给钱,还剥了他的一件夹袄。每每回想起这件事情,他都气愤无比。
原本算计着找个地方睡一觉,没曾想,正碰上了正主儿。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于久久不甘心让他这么走了,跟在后面破口大骂:“做了亏心事儿,害怕被人说了?”
祁承桓却只将她拦了下来。
“女孩子家的贞洁还要不要了?”祁承桓看着于久久,心中有些恼怒,也不知是在生于久久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祁承桓!你还是不是我夫君?”于久久有些不可思议地、抬眼看着祁承桓,顺便直接上手打了他的肩膀一下。
祁承桓按住了于久久,侧着头对店小二说:“东西打包便可。”
说着,祁承桓就拉着于久久出去了。好容易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祁承桓就将于久久按在了墙上:“于久久,你可知道你做的一切?”
于久久誓死不从,咬碎了一口银牙:“那恶人欺负我!我怎的就不能还手回去了?”
看着于久久一脸的不服气,祁承桓甚至有些怀疑,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祁承桓叹了口气,低声对她说:“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会怎么样?”
于久久本想说:“大家会可怜我、心疼我,”可是转念一想,在现代,尚且远远达不到的程度,自己又怎么可能让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可怜自己呢!
见于久久不说话,祁承桓自问自答道:“所有人都会说你是个荡妇,不会去光临你的生意,还会说你是卖身子的。就连你去街上买菜,都会有人朝你扔菜叶和臭鸡蛋。”
于久久用了好大的力气,这才挣脱开祁承桓的怀抱:“我怎样,又与你何干!”于久久看样子是气急败坏了,用了非常大的声音,冲着祁承桓喊道。
“你是我夫人!我管不得你,那谁管得?”祁承桓干脆放开了手,让于久久险些摔了个趔趄,“你怎的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
于久久不说话了。她所有的任性、胡闹和小脾气,在以往无人过问,是无人在乎。现在有人在乎了,于久久心中反而更加难受了。
“我无需你管,”于久久撇了撇嘴,想展示给祁承桓看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可是她的身子,明明是在颤抖着。
“久久,你只能我来管,”祁承桓重又将于久久拉入怀中,用力摩挲着于久久的头发,用心将它梳理好,重新用簪子固定住。
祁承桓覆上了于久久的面庞,轻轻抚摸着她那风吹日晒得、已经略微有了粗糙感,但是仍旧柔软的肌肤:“久久是很好的丫头,就算不在乎自己,也会在意为夫的,对否?”
于久久刚想抬头反驳“谁是你夫人”,可是却开不了这个口了。祁承桓的无限温柔,像极了蜜糖陷阱,让他逃脱不掉,又甘愿沉迷其中。
“回家吧。”祁承桓最终,还是没能得到于久久的一个肯定的答案,也只好叹了口气,就此作罢了。
这一晚,二人都寝食难安,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