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缨来了兴趣:“还望仲德不吝赐教。”程昱轻轻一笑:“宗正刘焉,主公若想得偿所愿,非刘君朗不可。此人汉室宗亲,深受陛下信赖,也唯有此人能盖过十常侍及世家豪门。”刘缨恍然大悟,笑道:“若非仲德提醒,我几乎忘却此人。”
“主公若想顺利完成此次目的,还需一人助力。”一旁默不作声的满宠突然说道。“哦?”刘缨看向满宠,透出感兴趣的目光。
满宠胸有成竹的道:“主公可曾听闻幽州公孙瓒?此人乃卢子干的得意门生,更兼近日追讨叛贼张纯等人有功,拜为中郎将,封都亭侯。若得此人手书,主公定将事半功倍。”
刘缨大喜:“伯宁所思甚妙,但不知如何取得他的手书?”满宠微微一笑:“此人极重情谊,前辽西太守刘基对其有知遇之恩,更兼翁婿之谊。我与刘基又是忘年交,承蒙主公厚爱,宠愿亲身前去,定让那公孙伯圭奉上亲笔书信。”
刘缨抚掌大笑:“吾得伯宁真如秦得张仪;有二位先生相助,我何愁大事不成。”“主公谬赞了。”满宠和程昱异口同声道。
“但不知伯宁不在的时日,军中由何人管理?”刘缨貌似随意的问道。满宠脸色一整:“我保荐于禁代为管理,以其治军之才能,远胜宠百倍,有他在,这郡兵定会脱胎换骨。届时主公定可高枕无忧。”
“伯宁太过谦虚了,不过既然你这么推崇于禁,那到时候你安排一下吧。”刘缨的语气仍是淡淡的。
君臣三人正商讨完善计划之时,程昱突然开口道:“主公,有一人或许您可以见上一见,倘若能请得动他,主公日后声望便可与袁氏相较。”刘缨内心大概有了个猜测,满宠迟疑的道:“不知仲德先生说的可是蔡大儒?”
程昱捻了捻颌下的髯:“然也。”刘缨眯起了眼睛:“我素知蔡伯喈大名,只恨无缘得见,现如今只是听说他避难吴地,人在何处却无从得知,莫非?”说着,刘缨心念一动,用探寻的眼神看向程昱。
程昱笑了笑:“我也是恰巧得知蔡大儒所在之地,他现如今身在吴郡,与其女一同生活。倘若主公有意,我可代为走上一遭,只是蔡公怕是不会特意搬到清河县来。”说着,话语有些苦涩。
刘缨挥挥手:“此事无妨,待我进洛阳之前,届时绕路亲自去一趟蔡府。古之成大事者,哪有畏惧失败的?”刘缨拉起满宠和程昱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刘缨从来不怕失败,但我怕的是贤才离去,庸人成群。我知二位有大才,所以我恳请两位,若有我过错之处,可直言相告,在此我刘缨可立下誓言,对二位绝不会因言获罪。”
满宠和程昱避席而拜:“吾二人何德何能,承蒙主公如此厚爱,从今往后,我二人粉身碎骨也难报主公之恩。”刘缨连忙搀起二人:“两位与我乃是一体,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一家人哪里能说两家话,快快请起。”
三人一直叙道夜半时分方才分离。看着二人携手而出,刘缨对着典韦淡淡的道:“你也去歇息吧,莫要累着了。”典韦憨憨一笑:“主公,典韦无妨,待您歇息了,我再睡也不迟。”刘缨似有所感:“世间能让我以性命交托的,也唯有你了。”拍拍典韦厚实的肩膀:“等我此次入洛阳取了表字,我就托当世大儒给你也取个表字。”
典韦黑黝黝的脸庞露出了夸张的笑意:“主公,我,我典韦也能有字了?”满脸的不可思议。刘缨露出了笑容,骄傲的道:“我刘缨一言九鼎,决不食言,谁还敢阻我不成?”典韦挥了挥粗壮的胳膊,愤怒的道:“谁敢阻拦主公,我典韦定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好,好,好。”刘缨连道三个好字,对眼前这个憨直的人充满了欣赏。拍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后,刘缨转身回到房间,又传来了‘哗哗哗’的书写声。
翌日,刘缨一如既往的晨练,读书。“典韦,走吧。陪我出去转转。”放下书简,刘缨捏了捏鼻梁,呼出一口浊气,淡淡的吩咐道。“是,主公。”说着,典韦就退了出去。
刘缨一愣,“你这是干什么?”典韦挠挠头,有些不解:“主公要出去,自然是要更衣的,我出去守着。”刘缨摆摆手,走出房门:“无妨,就一身布衣吧。就你我二人就行。”典韦有些摸不着头脑。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怎么主公还特意扮成平民呢?晃了晃脑袋,没去问也没多想,跟了上去。
出了门,刘缨就皱了皱眉。“典韦,为何路上有这么多难民?”典韦看了看刘缨,半天没有说话。刘缨拍拍脑袋,叹口气:“算了,你去招个小厮,把霍甲给我找来吧。”典韦长舒一口气,赶紧跑向门房找小厮。
刘缨看着街上的行人,基本如同往常一样,但街旁的犄角旮旯离蹲着一小群衣衫褴褛的人就显得异常扎眼。“家主。”霍甲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嗯。”刘缨轻轻点头,等他顺过气来,就问道:“你可知这些难民从何而来?”霍甲立刻就回答道:“大部分都是渔阳郡和右北平郡逃出来的,之前公孙瓒征讨反贼张纯和乌桓丘力居,这些人生活不下去,只能背井离乡,一路流离才逃到我们清河县。”
“难民有很多吗?”刘缨问道,眼神闪着琢磨不透的光。霍甲恭敬的回道:“其实并不算多,到我们清河县的零零散散也就千余人。扩展到我们周围应该也就万人不到,大多数人都是在北部方向。”
刘缨嘴角挽起一个笑意:“霍甲,你随我一起去找程昱。”“主公,我们不出去吗?”典韦忍不住问道。刘缨急匆匆的朝府内走去,一边摆摆手:“不去了不去了,你自己出去逛逛吧。”典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