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刘缨挥泪告别刘岱:“兄长勿要再送了,刺史府事务繁忙,还望兄长以国事为重。待我解决家中事务,定尽快送还郡兵。”刘岱紧紧握住刘缨的双手:“贤弟说哪里话,这一千郡兵正是派驻在清河县的守军,何来送还一说,只是从此之后还望贤弟善待他们,都乃我大汉子民。”
刘岱招手,密告刘缨:“贤弟,这一千郡兵领头的是我今早随意提拔的,在军中并无根基,希望贤弟莫要辜负为兄的期望。”刘缨心中大喜,脸上感激涕零:“兄长如此厚待,小弟惶恐。”刘岱摆摆手,“贤弟神思机敏,又博而好学,假以时日定时朝廷栋梁。贤弟勿虑,我打算举荐你为山阳郡太守,不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了。但现如今朝廷政路不通,宦官卖官鬻爵,怕是会另生波折,但也无妨,到时候我任命你为清河县县尉,节制清河县附近一切事物。”
刘缨内心大惊:“兄长何出此言?”刘岱屏退左右,低声道:“贤弟聪颖,当真不知?愚兄不才,但现如今宦官当道,忠直之士报国无门,就连我治下都生出盗贼,我怕此乃取祸之道。为兄无能,只能竭力保全身边之人。但假以时日,等贤弟成长起来,定可替陛下分忧,扫除奸佞,还这天地一片朗朗乾坤。”
刘缨松了口气,但表面坚毅,深深做了个大揖:“兄长待缨,恩同再造,请受我一拜。”两人依依惜别,刘缨上马,回身再拱手:“兄长就此别过,待小弟取得成就再来看望兄长。”刘岱含笑点点头:“贤弟去吧,一千兵马都在城门外等你的。”“是,不知那领头的将领唤作何名?”刘缨不经意的问道。刘岱略一沉思:“好像叫做满宠,表字伯宁。”刘缨心里一竦,起了些许想法。一抱拳,“兄长,小弟告辞了。”再次别过,刘缨扬鞭,赶赴城外。
快到营地前,“霍甲。”刘缨叫道。霍甲轻踢马腹,上前来。“你等会帮我留意这军中之人武艺如何,稍后你再告诉我。”刘缨轻声吩咐道。仔细打量这新建起来的驻扎场所,刘缨眼睛眯了起来:“大旗招展,静若无声,但有炊烟升起,还设有岗哨。假如真的是短时间内做到的,看来这个满伯宁还真不简单呐。”刘缨思虑万千,但依旧驾马朝营地走去。
“来者何人?”还未靠近,岗哨就举起长枪对着刘缨一行,霍甲大怒,直接抽刀纵马:“清河王刘缨座前,安敢放肆。”刘缨一摆手,霍甲一夹马腹,瞬间止住了去势,只对着那两个哨兵怒目而视。刘缨笑笑,拍拍霍甲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点,拱手对哨兵道:“在下刘缨,不知能否进去了?”
两个哨兵看着霍甲惊魂未定,赶忙回礼,但犹豫了一下道:“满大人有令,外来者无论是谁,都得通传,还望王爷见谅。”刘缨不怒,反而起了兴趣:“满大人可是满伯宁?为何你们如此惧怕他?”小卒答道:“满大人治军极严,但好在赏罚分明,只要不违反军中例律就行。”
刘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这个满宠有了个基础的印象。“假如我想角逐天下,那这满宠就是我的起点,看来这一趟东郡是真没白来。”
远远的就望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人朝这赶来,刘缨将缰绳递给一旁的霍甲,笑着走向前去。“下官满宠,见过清河王大人。”中间那人身长七尺,虽着盔甲,却隐隐流露出文人气息。刘缨一愣,笑道:“好你个满宠,我为军中统帅,为何我连进出都不能啊?”
满宠低着头,但态度不卑不亢:“军中自有军中纪律,岗哨不知是谁当然要拦下来询问清楚。倘若大人真要怪罪,就罚我满宠一个人好了。”旁边的几个偏将都面露难色,对着刘缨欲言又止。刘缨哈哈大笑:“当然要罚,还要重重的罚,从今日起,你就给我节制军中所有事物,事无大小尽皆交予你,若遇事不决再来告诉我。”
满宠一愣,抬头看了眼满是欣赏的刘缨,身旁的偏将都反应过来,一个关系近的直接捅了捅犯楞的满宠,轻声提醒道:“伯宁,还不多谢大人赏识?”满宠迟疑了一下,期期艾艾的问道:“大人不怪我?”
刘缨将其扶起,替他掸掸灰,拍拍他的肩膀:“我若骗你,我就不是刘缨。我虽年少。但亦知人才难得,素问你满伯宁大名,为人刚直,嫉恶如仇。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多谢大人赏识,今后我满宠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大人知遇之恩。”满宠拜伏在地,泪流满面。
刘缨连忙扶起,口中道:“我虽聪慧,但阅历不足,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今后还得伯宁多多扶持。”满宠站起来,眼眶湿润:“大人可是有招贤之意?”刘缨心喜:“然,久闻兖州多俊杰,虽偶有见闻,但恨一直无缘得见,实为一大憾事。”
满宠引刘缨入大帐,自信的笑道:“我有几位好友,可解大人之思。其一乃光武嫡派子孙,姓刘名晔,字子阳。其二乃武城吕虔,字子恪。其三乃陈留毛玠,字孝先。最后一位乃是武将,只有幸见过几面,不过与之相谈甚欢,此人晓畅军事,精于兵法,实为世间罕见的良才。”
刘缨上首端坐,哈哈大笑:“伯宁就别卖关子了,前几位我都有所耳闻,皆是栋梁之材,大可全部请来,我刘缨就是散尽家财也要请来这几位。但不知你这最后一位是谁?”满宠一笑:“乃泰山巨平县于禁,于文则。”刘缨心思急转,思虑万千,虽照记忆中看,于禁晚节不保,但总体上来说,是一员良将无疑。直接站立起来,拍手叫好:“伯宁真乃我心腹,我无忧矣。”满宠连道不敢。
刘缨笑容微微收敛,话锋一转,热切的看着满宠:“不知伯宁可曾听闻陈公台和程仲德?”满宠立刻答道:“大人问的程仲德可是东郡东阿人氏,本名程昱?”刘缨大喜过望:“正是,久闻此人才学过人,实乃经国之才,但恨无人引荐。”满宠摇摇头:“我只与他有一面之缘,但此人才能过人,理政能力世间罕见。大人若真想招此人前来,我可修书一封,再请大人一封书信,再备上礼物礼邀此人,想来应该会来的。卑职见识浅薄,陈公台我倒是没听过。”听闻满宠如此说道,刘缨有些失望。
“大人。”一偏将轻唤一声走了出来,双手抱拳行礼。刘缨看向他,做了个请讲的手势。“大人所说陈公台可也是那东郡人氏?此人姓陈名宫,表字公台?”刘缨大喜过望,“将军所言极是,可能将此人招来?”那偏将有些尴尬的摇摇头:“这陈宫自幼聪颖好学,就在前几年进京求官去了,至今未归,也就我与他是幼时好友才有些许消息。但不知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刘缨失望的摆摆手:“我自有我的办法,那还望你多加联系,假如有了他的消息,还请务必告知,届时我定有重礼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