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断谦让着,蔡琰一旁久站。终是刘缨想起来了,笑言道:“平素听闻蔡大儒丹青琴艺乃是二绝,今日不知是否有幸得蒙一闻?”话虽对顾雍说着,但眼光不住的往蔡琰处瞟着,顾雍知晓刘缨意,也感于刘缨之前出言之恩,于是附和道:“锐谨若是有此想法,还是得求昭姬她可深得老师真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琴艺,令人沉醉。”
刘缨故作惊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昭姬可否抚上一曲,但只是仰慕之情,别无它意。”刘缨谦逊的道。蔡琰有些无奈了,原本想拒绝的,现在又不好抹下面子。只得盈盈一拜,声如黄莺般清脆:“既然公子如此说道,那昭姬就献丑了。”
让二人到凉亭,蔡琰不多时就捧着一架古琴走了过来。刘缨目不转睛的盯着蔡琰,忍不住赞叹道:“好,妙极!”顾雍笑了,拍拍刘缨的肩膀,揶揄道:“不知锐谨说的是什么?”刘缨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琴好,人更好。若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说着,刘缨的声音渐渐微不可闻,因为琴声响了起来。
琴音一响,厚重之意扑面而来,节奏平稳,有厚重广阔的意境。俄而琴声一变,声音清淙,飘逸灵动。指尖不断在七弦上拨动着,阳光明媚,轻风拂面。曲罢,刘缨沉醉,久久难以自拔。过了半晌,刘缨回过神来,有些朦胧的看着蔡琰和顾雍,情不自禁的感叹道:“世人皆曰周幽王博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我皆不信,今日幸甚得见,方知幽王之乐。”
说完,起身就想离开。顾雍连忙拦住:“锐谨,何以至此,不如少歇,到为兄府上共聚一饮如何?”刘缨摆手:“缨多谢师兄美意,只是现心不在此,饮酒无味。”“公子何出此言?莫非妾身有哪里做的不好?”一旁跪坐的蔡琰起身,言语略有不悦。
刘缨直勾勾的看着蔡琰,一直看的她不好意思对视,蔡琰羞恼,心有薄怒。刘缨开口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蔡琰一怔神,刘缨就离开了凉亭。“师兄,他这是什么意思?”蔡琰迟疑的问道,顾雍笑了,挥挥袖袍,美滋滋的拿起桌上的果盘吃了起来:“昭姬,你心有所思,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蔡琰愣住了,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但未过一会,一个小厮就站在院外,不断向内张望着。顾雍整襟而坐,招手让他进来。小厮低头而进,双手恭敬的奉上一张纸:“顾公子,这是方才出去的那位公子写下要我转交给小姐的。”顾雍接过这张蔡侯纸,挥挥手让小厮出去。
拿在手上,顾雍也不看,只是揶揄的问道:“这纸上所写,不知为兄看得看不得?”蔡琰脸上染出两朵红晕,娇羞的道:“师兄想看就看吧,与我有何干系。”顾雍笑了笑,展开纸张,看了好一会,最终砸吧砸吧嘴,放下纸,告个礼,带着奇怪的笑就走了出去。
蔡琰奇怪了,唤顾雍,顾雍又不理,只是不停在笑。蔡琰好奇拿起纸,看了起来,不一会也放了下来,贝齿轻咬红唇,脸上的红霞更甚了。然后想了想,轻声唤过丫鬟,拿过一个匣子,郑重的将纸放了进去。做完之后,也没理贴身丫鬟的调笑,蔡琰迷离的看着院门,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心中突然有了些许的空荡。
出了蔡府门,刘缨回头深深的看了眼牌匾,掉头就朝客栈走去。“主公可是受了委屈?俺老典替您出气。”一旁的典韦能抽出了背后的铁戟,怒气冲冲的道。刘缨笑了笑,把手搭在典韦肩上:“典韦,你也到时候娶媳妇了,等回到清河县,我找人给你保媒,早点也能延续香火。”典韦瞬间扭捏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刘缨顿时乐了:“瞧你那怂包样,没事,到时候我让你风风光光的娶媳妇。”典韦尴尬的挠挠头:“主公,说,说这个干嘛?还是回客栈吧。”
回了客栈,霍甲疑惑的迎了出来:“老典,可是那蔡大儒对家主不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典韦憨憨的摇摇头:“主公没说,但好像心情不错,还说要给我娶媳妇呢。”霍甲眼神闪烁,心情有些激动,重重的拍拍典韦的肩膀,低声问道:“家主还说什么了?”典韦警惕的看了眼他:“你问这么多干嘛?”
霍甲翻翻白眼,恨不得好好敲敲他的榆木脑袋:“你傻啊,家主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说给你娶媳妇?肯定是我们要有主母了?那蔡大儒可有千金?”典韦挠挠头,打消了内心的顾虑,仔细的想了想:“有是真有,像天仙似的,但俺娘说不能娶那种漂亮的,得要那种好生养的。”霍甲也不管这个夯货,内心开始盘算起来了:“首先得告诉赵管家,然后得把蔡小姐的过往查清楚,最后再通知满大人和程大人。”
刘缨看向嘀嘀咕咕的二人,一下就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过来吧。”刘缨招呼道,二人乖乖的来到刘缨跟前。“不用猜了,蔡琰以后会是你们的主母。”霍甲瞬间就激动了,刘缨拍拍他的头:“莫激动,这事还早着呢,得有个三四年,当务之急还是前往洛阳。不过......”刘缨话锋一转,“我马上修书一封,你找人务必传回家中,让赵伯谴五十死士过来,好生保护我未来岳丈和妻子,明白吗?”
霍甲郑重的道:“家主放心,此事定会办妥,如若不成,请斩我头。”刘缨摆摆手,笑着道:“无妨,你办事我放心。但事情宜早不宜迟,马上我就写给你,吃完午饭前就得办妥,午饭后我们就得出发前往洛阳,你辛苦点吧。”
霍甲认真的听着,毫不犹豫的点头答道:“家主勿忧,事情我都晓得。”“那俺老典呢?”典韦突然出声道。刘缨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少不了危险,你得好好保护我。你们二人一人主内,一人主外,我就无忧矣。”典韦重重的点头,很是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