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泽冷笑了一声,说道:“哼,你才活了几年?你以为对抗魔族,再起神魔大战就像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那需要流多少血,需要牺牲多少人?”
星尘不卑不亢,继续说道:“我只知道,如果魔族要毁灭我的家园,残杀我的同胞,为了反抗魔族,就算流再多的血,牺牲多少人也是值得的!”
帝泽放下手中的公务,走了下来,冷冷地说道:“我知你身上有一点我天族血脉,故对你网开一面,你却三番四次搅我云霄宫清净,别说在这里,就是随便哪个地方也不能让你如此放肆!”
“天君大人,我不知自己身上有多少天族血脉,但我在人间出生,在人间长大,知道自己彻彻底底是一个凡人,我亲身经历过魔族的暴行,于己于人,也要阻止魔王。”
“你们人族羸弱,生命短暂,且意志脆弱,贪图享乐,自私自利,你们拿什么对抗魔族?”
“我们凡人寿命确实短短数十载,也有人不顾他人,只图享乐,但面对人间共同的浩劫,他们也会为保卫家园,为保护亲人而奋起反抗,流尽身体内最后一滴血!”
“你们要怎么做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帝泽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你可知两千年前神魔大战,为击退魔族大军,我们天族阵亡过万将士,他们的家人数千年来一直忍受着阴阳两隔之痛,你们人族的痛只有几十载,但她们痛却是千年,万年!”
帝泽言语中透露着无奈,“神魔大战已让我族元气大伤,再也没法重回昔日的强盛,现在我只想做的事,就是如何保全我的族人,我无心再对抗魔族。”
星尘上前一步,继续劝说:“天君!您想想,如果魔族占领人间,迟早也会觊觎云霄宫,唇亡齿寒,到那时,想阻挡魔族就更加困难了!”
帝泽转过身去,说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们天族的统治已经结束了,为保全族人,我会放下九重天门隔天石,永远封闭云霄宫,从此隐匿于天地间,世间也不会再有天族了。”星尘看不见帝泽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听得出帝泽的无力。
但星尘依然不肯放弃,“天君!除魔卫道,守护天地,本就是天族的责任,您却在人间最危难的时候弃人间不顾,只想保全自己族人,您秉持的‘道’是‘狭义’的‘道’,不是一直以来的天地间的‘大道’!”
帝泽突然转身,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住口!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星尘慷慨激昂,继续说道:“天地正道向来都是邪不压正,如果天人两族齐心协力,共同御敌,两千年前的一幕不会不重现,魔族也只会再次徒劳无功!”
帝泽冷笑一声,“齐心协力?共同御敌?如果你们人族真能齐心协力,至于如此羸弱?任凭魔族在人间肆虐?还需要我们天族?我不想再和你说这些,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可以再退一步,你可以随时离开云霄宫去找封印之灵,极光珠我也可以给你,下一个封印之灵的位置我也会为你探知,但夕遥决不能和你一起走!”
“天君,如果您觉得夕遥愿意躲在天宫,她在云霄宫会开心,您大可让她留在这里,但我知道的夕遥,她是不会眼看人间陷入无尽的黑暗而置身事外的,她也没有您认为的那样任性和脆弱,我眼中的她,友善而富有正义感,睿智而意志坚定,勇敢,也善解人意,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和伙伴。”
帝泽挥手,让星尘不要再说,“别说了,我天族的公主自有她的使命,这与她开不开心,愿不愿意没有任何关系,这就是她的命,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凡人所能决定的。好了,既然她非常在乎与你们的友谊,我可以留下你在云霄宫,以及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在隔天石放下后你们可以永留天宫日日夜夜陪伴在夕遥左右。”
星尘摇头,“天君!先生曾经说过,这个世间最困难的不是面对,也不是选择,而是选择面对,如果我们连反抗的勇气都失去了,那人间和天族就真的没有未来,天君!您掌管天族,历经万年,知识,见识,岂是我这个小小的凡人可比,我也没有一丁点的资格评价您的所作所为,我所能做的,就是恳求您为我们两族的将来考虑一下!”
帝泽双眉紧锁,出声打断星尘,“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做出如此让步,这件事我已决定,天族也自有它的将来,你走吧。”帝泽再次挥了挥手不想再听星尘劝说。
“天君!”星尘想再劝说,两个卫兵上前挡在他与帝泽之间请他出去,星尘一步一回头,被卫兵护送着,他依然不肯放弃,想说什么,但刚开口,就被卫兵架了出去。
星尘被哄了出去,他站在万恒殿前,久久不愿离去,天兵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理会他。
云亦拉着鹿儿要到一个地方,鹿儿死活不去,看也看了,聊也聊了,鹿儿只想快点回房间去找星尘。
但云亦的想法是,如果他们不能陪两人去寻找封印之灵,有一件事必须要在两人离开之前办妥。
他拉着鹿儿走上云阶,来到一座圆形建筑前面,这座建筑还与云霄宫其他建筑有点不一样,这里也没有天兵守卫,云亦径自走到建筑门前,门打开了,他先进去。
过了一会,他探出头叫鹿儿进去,等鹿儿走进大殿,里面的景象又一次震撼了她,没等她说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对云亦说道:“找到了。”
随着老者的声音,鹿儿只见一卷金色的古籍从半空中飞了下来,飞到云亦面前,自动打开了,云亦看了一会古籍,抬头对老者说道:“阁主,我要找的不是这个。”
那老者好像在忙着抄写什么,他缓缓抬头,看着两人,开口说道:“你要的东西,时机还没到,你不如先看看这个。”
鹿儿想问云亦到底要找什么东西,但当他看向云亦正要发问的时候,云亦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云亦叫鹿儿凑近,与他一并观看老者给他的古籍。
鹿儿看了一会,是一个字也没看懂,等云亦看完,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好像有些纠结,也有些严峻,等云亦看完,古籍合上后自己飞走了,云亦也对老者行礼,行完礼便带着鹿儿出门离开这里。
路上,鹿儿开口问云亦到底要找什么,云亦只是给她说回去再说,于是鹿儿也跟着云亦往住处走去。
等云亦到了屋子,便一屁股坐在桌前沉默,似是在思考什么,鹿儿上前问道:“你到底在那本书里看到了什么?”
云亦还在思考,便回道:“没什么,只是一些天族和魔族的过往。”
“你怎么这么喜欢卖关子,你就明说吧!”说着鹿儿坐到云亦旁边,把云亦拉过来面向自己,当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突然觉得一阵闪电同时劈中了两人,他们顿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一瞬过后,两人装作若无其事。
云亦清了嗓子,理了理思路,故作镇静对鹿儿说道:“我本来想找记录九种封印情况的书籍,但阁主却给我看了另一部。”
听云亦开口,鹿儿也眨了眨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问道:“是什么?”
“古卷上说天族与魔族本来是受上仙元始天尊管辖,再往前推几万年,二者属于同源。”
“什么?”鹿儿瞪大眼睛问道。
“嗯,这后来的事我是知晓一些的,天族为避开矛盾,也不再行赐福与教化之举,魔族本就不服天族的位置,更不行惩戒与护卫之责,开始利用自身的能力谋求强大,欲坐上三界之主的座位。”
“你到底在说着什么啊?”
“不过.....这古卷的后面几页记载的事,我还真不知道。”
等云亦说完,鹿儿因为刚才云亦自言自语,藏着掖着,已经有些生气,黑着脸瞅着云亦。
云亦赶紧解释:“古卷上说魔祖帝横掌管魔族之时,天魔两届一直相安无事,帝横后代帝考和帝弑,帝弑不服魔族和天族的地位悬殊,主张谁武力高,谁来做三界之主,企图称霸三界,而帝考的思想和他父辈一脉相承,主张三界和平相处,帝横更看好帝考,最后将魔族之主的位子传给帝考,而帝弑一直在追求力量。”
云亦继续说道:“古卷上还记载了夺魄的身世,夺魄本是地魔一族,在魔族中地位很低,但他是武力至上的坚定支持者,因此受到帝弑赏识,得以在魔族中得势,后来夺魄帮助帝弑打败帝考,夺得了魔族之主的宝座,有了前车之鉴,夺魄野心一发不可收拾,夺魄开始觊觎魔帝之位,害怕魔帝帝弑将魔君之位被传给继承人帝礁,便在暗中挑拨帝礁,让帝礁和帝弑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