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早上打猎,下午到村里祠堂听课,说来奇怪,这样的小山村竟也有一位教书先生,听村长说这位先生是自愿在林家村教书。
星尘五岁那年,先生就来到村里教村里的孩子们识文断字,当然,这位先生不仅仅教孩子们诗书礼乐,还教给他们做人的道理,等孩子们稍微大些了,先生还教他们一些基本武功招式,教他们识别有用的草药,更为奇怪的是,先生还会让他们研习一种叫“灵力”的东西。
这十几年来,先生从未间断给他们上课,直到村里的孩子们都长大成人,因为要干农活,很多孩子不得不放弃学业,现在整个林家村就剩下星尘和林村长的孙女林鹿儿还在坚持上课。
星尘第一次见那位教书先生,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也非常珍惜学习的机会,刻苦学习,认真习武,修炼先生传授的“灵力”,所以星尘从小在孩子们之中表现最为出类拔萃。
先生约莫五十出头,一袭粗布灰衣,面容清瘦,目光深邃,背着一把用布包起来的剑,但星尘从没见先生把剑拿下来过,先生腰间时刻挂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拿来咂一口,这位先生好像天底下什么地方都去过,小时候上课的时候,只要孩子们问,他都能讲。
先生授课也非常严厉,孩子们对他既敬仰,又害怕,就算后来来祠堂上课的孩子越来越少,先生也从不缺席,除了授课,他自己的身世来历,一概不讲,授完课,就独自到山顶的茅屋去了。
村长有令,村里人一律不得上山靠近茅屋,星尘总觉得这位先生行为有些古怪,但又碍于村长的威严,十几年来一直安安分分,没有违背村长的命令。
直到星尘跑回村子,跑到自己的茅屋里时,他悬着的心才放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得厉害,正当他想找些布带包扎自己手臂的伤口时,外面闪过一个黑影,星尘一个箭步跑到桌前拿起弓箭,张弓对准门口,“谁!”
门缓缓地推开了,星尘定睛一看,原来是村长的孙女,林鹿儿,也是星尘的发小,林鹿儿推开门看见星尘满脸血迹,两臂袖子渗出大量血迹,吓得“啊!”的大叫一声准备往外跑。
星尘叫住林鹿儿,“鹿儿!是我!星尘!”
林鹿儿被熟悉的叫声叫住,才缓缓转过身来,她一脸惊恐地跑了过来,星尘这才放下弓箭,瘫坐在凳子上。
“怎么弄成这样?吓死我了。”林鹿儿轻拍着自己的胸脯,惊魂未定的问道。
“没事,打猎时出了点意外。”
林鹿儿拿起星尘的右臂,解开袖子,只见右臂几个深深的牙印,鲜血不住地往外流。
她自觉地跑到灶前烧起热水,嘴里还不住的念叨,“早叫你不要逞能,非要到林子深处,那里连村里的老猎手都不敢去,今天算你运气好,不然你这小命早没了。”说着又从柜子里拿出金疮药在桌子上摆好,帮星尘解开左臂的袖子。
星尘苦笑了一声答道:“哈!哈!以后林里深处可以去打猎了,我已经和那里的头狼说好了。”
听星尘说完,林鹿儿瞅了一眼他回道:“看把你能的,就你这点三脚猫的身手,能活着回来就烧高香吧!爷爷说过,林子深处的狼群有个首领,曾经村里有经验的老猎手追了七天七夜都没有追到,反而被它伏击重伤了两个,林四叔的胳膊,贾大伯的腿,都是那个狼王所伤,你能,把你能死!”林鹿儿一边给星尘处理伤口,一边对星尘说着,说着说着手里故意重一点。
“哎!哎!哎!你轻点!疼!”星尘咧着嘴叫唤着。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这点疼都受不了,疼就对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到处乱跑。”
林鹿儿拿来热水处理完伤口,小心翼翼地为星尘上药,这时星尘却开始仔细端详林鹿儿。
说来林鹿儿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出落得是皓齿明眸,亭亭玉立,星尘之前还从没有如此仔细的看过林鹿儿,林鹿儿圆圆的脸蛋,细致乌黑的长发,梳着垂鬟分肖髻,一双明亮双眸一闪一闪,薄薄的嘴唇与白嫩如玉的皮肤搭配,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地分布在脸颊两侧,嘴角一动,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
她身着淡粉色的长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纱衣外罩着粉色马甲,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织锦腰带,脚上穿着一双云丝绣靴,斜挎着一个锦缎小包,包里装着一支精致的竹笛,露出半截笛身,此时星尘看着鹿儿入神,完全没在意手上的伤。
“好了!”鹿儿包扎完毕,说话的声音惊醒了星尘,星尘这才回过神来。
林鹿儿看向星尘,看见星尘正深情地望着自己,脸颊不自觉的绯红了,突然,她又变了个表情,睁大眼睛,噘着嘴,一脸生气的样子,一下打在星尘肩头,“以后再这样你自己弄,给!把脸上的血迹擦一擦,怪吓人的。”说着就把毛巾扔给星尘,转身走开了。
她还没走出门口,突然捂住嘴,咯咯地笑出声来,放下一句“赶紧把衣服换了。”便轻盈的出门去了,原来星尘与灰狼搏斗时他身后的衣服被划开了两道长长的口子,从后背直到胯骨,屁股都露出半截了,星尘因为紧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
星尘用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换了一身衣服,走到院里,看见鹿儿坐在院里的石桌前,望着天空发呆,星尘也没说话,静静地走过去,陪着鹿儿坐看天上的星星......
三月十五这天,先生授完课就独自上山去了,星尘出了祠堂,望着先生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和先生相处越久,他想一探究竟的心理就越是强烈,经过几次内心挣扎,好奇心理最终战胜了理智,他决定今日跟着先生到山上去看看。
于是他迅速跑回家拿上匕首和弓箭,就朝先生住处跑去,跑了几里地,他就跟上了先生,远远地看见先生喝着酒摇摇晃晃地走着,他小心翼翼,始终保持一段较长的距离,跟了一会,他断定,先生还没有发现他,但此时他觉得身后却有别人悄悄地跟着他,他一个闪身,躲到草丛中。
“人呢?刚才还在这...”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草丛外传了出来。
星尘一听就是林鹿儿的声音,一下从草丛中闪了出来,“你怎么在这呢?”
“哎呀!吓死人了,鬼鬼祟祟的。”林鹿儿教训星尘道。
星尘做出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问道:“嘘,小声点,干嘛跟踪我?”
“还问我,你鬼鬼祟祟的上山干嘛?哦....我知道了,这是通往山上茅屋的路,你在跟踪先生!”林鹿儿一脸不高兴指着星尘质问道,“爷爷说过,村里人谁都不能上山,谁违反会被执行村规!”
星尘眼看先生远去,对鹿儿说道:“你个丫头早就知道我跟踪先生!难道你不想看看先生晚上在做什么?”说完星尘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可是...”鹿儿看星尘走远,也急了,边跟着星尘跑,边说道:“你执意要去,那我得跟在你身边监督你!”说完屁颠屁颠赶紧跟了上去,生怕星尘把她丢下。
从小星尘和鹿儿也没少干违反村长命令的事,被抓到后受罚的总是星尘,等星尘受到村长的处罚,鹿儿就突然蹦出来,做着鬼脸在一旁数落教育星尘。
两人快步跟了上去,可眼看先生就在不远处慢慢地走着,但就是追不上,先生仿佛有腾云驾雾之功,看似摇摇晃晃的,实则走得飞快。
两人沿小路快步走了大半天,才看见山顶树林的尽头,坐落着一座小茅屋,因为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所以他俩长这么大还从未到过山顶。
等两人到达山顶,却发现这里风景分外别致,与村子仿佛是两种世界,如果说村里的风景是一副田园画,这里就好像是一副仙境的样子,站在山顶向远处眺望,一片云海环绕在山周,雾气萦绕,美不胜收。
两人已经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全然忘记他俩是来干什么了,这会站在茅屋外只顾眺望远方,“哇,星尘你看!云在我们脚下,这里空气好新鲜啊!”
“嗯,嗯!”星尘也被眼前景色震撼,只顾点头。
正当两人傻傻站在原地欣赏远处的风景时,茅屋里传来一段洪亮的声音:“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刚刚还在那里陶醉的两人,就像做错事被抓了个现行一样,战战兢兢的望向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