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快去帮凌封捕快的忙,说不定有贼人会劫囚。”陈啸在奔走人流中,对手提白虹剑的陈慕凡说道。
思量过后,觉得言之有理,未必不是贼人的声东击西之计,便往西边囚牢的方向跑去。
东南方向来了贼人的消息不胫而走,闹得镇子人心惶惶,一路上都是惶恐不安的镇民,此时都瞪大双眼左右探望,唯恐是南洲来的贼人攻打进来准备杀戮。
陈慕凡理会不了这么多,和衙役一起往官府地牢赶去。
刚踏上横贯东西的青石街,就听到南面村舍一声巨响,目之所见爆出一团火花,冲天直上,生出浓浓白烟,在黑夜里格外耀眼。
陈慕凡还有衙役一行人不得不加紧脚步,刚冲进关押犯人的监牢里,就见到十数个人,身穿毛皮衣服,挂着动物骨头项链,提着血迹斑斑的刀,在不断叫嚷。
凌封捕快不知在哪,现在只有一个灵脉期的管头看守,浑身是伤,被贼人围住,逃脱不得。
已经有几个人冲进牢里抢过钥匙,扔进杨敖旁边。
看见陈慕凡一行人突然出现,当下凶性大发,毛皮衣服的汉子冲将上前,把刀舞的飞快,霎时间面前全是刀光剑影,陈慕凡把白虹剑左右荡开,在这狭窄过巷里乱打一通。
“找死!”
一柄红彤彤飞剑,倏忽刺来,陈慕凡来不及抽剑回防,只得身形大跳,倚在墙壁边缘,身后一个衙役躲闪不及被刺了个透心凉。
陈慕凡细细一望,原来正是杨求痴在作法放出飞剑,一击不中立刻暴躁如雷,伸出手指将长剑打了一个圆圈,又往回刺来。
白虹剑对上红彤彤的飞剑,撞出几个火花,让陈慕凡的手腕隐隐震痛,右边又有人擎出寒灿灿宝刀劈下,亮光一闪,躲闪不及,衣服上多了几个破洞,流出鲜血几道。
红色飞剑又往脖颈处刺来,陈慕凡一个上撩甩开,顺势把白虹剑同样飞出,御使飞剑直直冲前,从两名壮汉的脖子处划过,让他们捂着伤口倒在一边,鲜血流动不止。
左手把地上的弯刀捡起,大开大合对上了又再飞来的红色飞剑,右手御使白虹剑直冲杨求痴的右手,逼他撤回。
呼!
一掌打在白虹剑,让其嗡鸣数声在空中颤抖几圈,杨求痴一个挺身直扑,在空中接回红色飞剑,利落抖了个剑花,往陈慕凡的脖子取来。
右手灵气贯注掌上,刚想打偏红剑,杨求痴手腕一番瞬间剑势大变,重重拍在右手掌上,疏忽一抬,又往眼睛处攻来,陈慕凡只得连连后退,被打的狼狈不堪,只能躲闪。
脸颊处多一道伤痕,肩膀处多了五六道,右手把白虹剑唤回,希望出其不意砍中杨求痴的后背,不料他一个拧腰,身子直直向前倒下,即躲过背后飞剑,又把伸手刺中陈慕凡的心头,留下寸深血痕。
陈慕凡受了一击,顺手抓住飞回的白虹剑,一个斜劈砍下,纵然牵动伤口也不停留,威力尽出,把牢房内的木栅都打得粉碎。
后撤,躲开剑招的杨求痴又再奔来,招招凶狠,红光上下翻腾,着实棘手,让陈慕凡连连后退,勉强支撑。
陈慕凡把眼角余光四周一望,一剑从左往右挥出。
不中。
往地上成堆稻草杆扎去,挑起尘絮飞扬,呛人鼻目,粉尘飞溅射入眼中,杨求痴顿时手脚急乱,想要抽剑回防,后退几步,陈慕凡不给机会,挺剑上前,一个剑招划破了他的手腕,让其留下丝丝鲜血。
吃了一疼,杨求痴没有因为疼痛而撇下手中红剑,反倒把鲜血在剑身一抹,厉声道:“血鹰剑,听我号令,显威!”
顿时妖艳红光彻体,挥砍之间威力大增。
齐刷刷连断三个粗木头,尚在空中的碎木被一拍弹飞,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木屑粉尘乱了陈慕凡的视线,红光出没,噗噗在陈慕凡身上又留下数道伤口,涓涓鲜血打湿外衣。
陈慕凡敏锐过人,仔细聆听呼啸刀风,把白虹剑勉强架在身前,对了五六招,拿在柱壁蜡烛火光下一看,已经留下七八个缺口了。
再这么耗下去,要么是白虹剑断裂而束手就擒,要么就是灵力衰竭无力抵挡,这下可真是把陈慕凡给难住了,以往对待邪崇妖物,真木灵气可出奇效,就算实力可以媲美元婴期的夜叉也侥幸斩在剑下。
现在真刀实枪,谈不上法术克制,便被杨求痴的剑法压得死死,再无办法。
该怎么办?
陈慕凡把白虹剑往他脚下攻去,试试他下盘功夫,对方脚步丝毫不乱,马步稳稳,反倒是自己暴露了上半身,被他平添几个伤口。
刚才打斗不过片刻之间,身后杨敖已经来到,一把捞起地上的白刀,忽喇喇往陈慕凡旁边的衙役砍去,顷刻间夺了五六条人命。
随后一巴掌扇在杨求痴的脸上,两眼怒火汹涌,道:“你这不懂事的畜生!我伏罪了,你还可进入五行门,你现在是自断前程!难不成是想到南洲去!”
杨求痴这个强人被打,反倒一愣,左手捂着脸,露出难得的委屈神色,低着头不语。
“献身最高武道,就该抛弃一切!你为了我这个老不死,费这么大力气干什么!”杨敖胸膛不断起伏,喘气连连。
“爹爹,现在讲这个也没用,赶快逃出去,再行商议。”杨云在旁提醒。
三个灵脉期的合击,让陈慕凡只得连连后退,身上不断多出伤痕,从小臂,再到胸膛、腹中,一身外衣被鲜血染得彤红,旁边衙役早已倒下。
陈慕凡只得且战且退,在院子外面,苦苦支撑。
“给我住手!”一声霹雳,凌封从半空跳来。
却说道,他在收押杨敖之后不敢松懈,紧紧巡视四周。约在五刻钟前,见得一人鬼鬼祟祟,还拿着笔在描摹四周。
凌封当下狐疑,想要上前询问,不曾想对方一脚踢飞旁边木桶杂物,转身就跑,凌封当然是想上前擒住,运起灵气贯注脚尖飞快奔跑,片刻间跑出青阳镇,那小毛贼钻进山里难觅踪影,正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幡然醒悟急急跑返,回来之时已经铸成大错,现下懊悔不已,责怪自己大意。
再看单独关押游刀的牢房,早已被砸开门把手,锁头如今兀自在空中摇荡,不消说游刀早已被救走。
凌封左手一掌挥出苍劲掌风,劈向杨敖,右手把横刀紧握,当头砍向杨云,后者只得一个转身急急躲开。
杨求痴不敢大意,把血鹰剑挥得残影四起,凶狠毒辣刺向凌封双目,后者把头一倾,右手将刀横砍,劈叉将血鹰剑打得震动不已,用出一招灵蛇上山,直取杨求痴的心口。
杨敖急忙救护,左手一颗黄豆大小、澄绿玉珠弹出,撞在横刀上,爆溅四散,顿了顿它的身形,让杨求痴得以退步逃脱。
凭着结丹期的实力以一敌三不落下风,四人打成一团。璀璨夺目刀光剑影,频频闪过,杨敖不时放出左手暗器,玉珠横打,杨求痴把血鹰剑一扔在空中盘旋伤人,杨云伸腿掠过地面,想要干扰其动作身位。
左手运用巧劲一把抓住五颗玉珠将其甩回,正中杨敖的右手肘关节,发出噗通一声,让老者嘴角挂上一道鲜血,一剑挑开空中血鹰剑,右脚一抬、一扫撞向杨云的扫堂腿,让后者疼的龇牙咧嘴。
把两人打退,手里横刀再出,直取杨求痴门户大开的胸膛。
噗呲一声!
杨敖这个年岁已高的老人,颤颤巍巍用胸膛堵住刀势,两手合抱,眼中神色决然,鲜血把牙齿染得彤红,随着破口大叫而溅射血花:“你这畜生!还不快滚!”
躺在地上兀自哀叫的杨云也蹭地上前,死死缠绕住凌封两条小腿,大叫:“我们杨家就剩你一个独苗,想今天就屈辱受死吗!”
“滚啊!”
杨求痴凭空嘶吼一声,眼中滚下两颗泪珠,急急翻墙越走。
凌封大力挣脱不得,过了片刻,才踢开脚下满头是血的杨云,推开已经气绝的老人杨敖,自忖已经追不上杨求痴的身影。
转身照顾起地上虚弱不堪的陈慕凡,把他头捧起,取出一颗绿色通透丹药,正是四品灵药“还血护心丹”,放入他的嘴中,点了他身上关键穴位,让其不致失血过多。
……
却说另一边,夜色深沉,远处山影被黑暗吞没,天上明月正圆,把河水照的亮光闪闪,荡漾白光水波,河岸边森林里藏着密密麻麻汉子,个个猫着腰,隐匿身形。
叫了个中气足,声音壮的汉子喊问:“你们是哪里的人!在清水江作甚!”
“爷爷们,是从南洲青狼山来的,特地取你们狗命!”小舟里的人声音尖锐,粗言秽语不断。
花景天一行人攒弓搭箭,咻咻咻,往江心成群小舟射去。
江中,一条小舟,一人在后摇浆,一人坐在舟中举着狼头旗。
那人把手一招摇,发出清脆铜铃声响,空中凭空起了几圈气浪,把空中飞箭根根爆裂,坠入江中,随后左手拿出葫芦咕噜吞下酒浆,哈哈大笑。
“听闻越国多美人,今天一见,名不虚传,搭弓引箭,别有姿态,哈哈哈!”
岸上的人听到这个话恼羞不止,用着粗言骂了回去。
花景天则是脸色刷白,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江中小舟上的人实力必定在元婴期以上,这下还怎么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