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妃昏迷多日,靠名贵药材吊着性命,如今世子归来,王妃在救治后醒来,京中贵族自然又是一番探望,探望的人中,自然也有南阳侯的夫人叶氏。
上官昱菲事先给王妃化了个妆,是按清欢说的化的,妆后的王妃看起来脸色格外苍白,靠坐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众位夫人先是恭喜王妃醒来,赞叹世子孝顺,郡主乖巧,便都提议出来不打扰王妃休息,这时南阳侯夫人说道:“王妃,说起来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呢,王妃看了多位太医都无济于事,如今竟让一个民间的郎中治好了,不知能否给我们看一眼这个神医,以后有事也好找他呢。”
宣王妃点了点头,上官昱菲便说:“那其实并不是神医来着,既然夫人们想看,那便随我来吧。”
大家都很好奇是什么人治好了王妃的病,于是便跟着上官昱菲来到了偏厅里面,女眷众多,上官昱菲让人去拉帘子,但南阳侯夫人阻止了,说是大夫眼里无性别,她们都是上了些年纪的夫人,不是闺中小姐,不必如此谨慎的,昱菲知道那叶氏的意图,便也不拆穿,招了招手让人去请了那“神医”过来。
他本是宣王府的一名侍卫,如今一进来看见这么多夫人,马上就不好意思起来。这“神医”进京的时候,叶氏就在外面见过的,今日再见知道王府没有将人掉包随便找个人来糊弄,心已放下了大半。
“诸位夫人有礼了。”这侍卫是个机灵的,自然知道此时是为何宣他前来。
“咳,你就是那个神医?就是你治好了王妃?王妃是得的什么病啊?”叶氏首先问道。
侍卫赶紧回答道:“回夫人,小的并不是神医,夫人不要误会了。”
“不是神医?那为何太医都治不好王妃,你一来王妃就醒了?”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是这样的,那日在小的家乡偶遇世子,世子提及家中王妃病症,小的便上前搭话。原是因为小的母亲曾和王妃一样昏迷,不知求了多少大夫都没有治好,后来来了一位赤脚先生,帮母亲针灸后母亲便醒过来了,那位先生走的时候跟我讲了,若是母亲再病发,只需按他说的那样,针灸头顶及手心脚心便好,原也不成想真能救王妃,但是世子非要小的前来一试,却没想到王妃真的醒过来了。”
众夫人听的云里雾里,那叶氏又问道:“你这样说,那就是不知道王妃是什么病了?”
“是的,小的并不懂药理,只是按那赤脚先生说的办法,原只是为了母亲才学的。”
大家难免有些失望:“你这样说怎叫人信服?他日有人昏迷你也能这样针灸不成?”
那侍卫装作吓到了赶紧跪下道:“小的不敢随便针灸,小的并不是大夫,那赤脚先生说了,除非是跟我母亲一模一样的病症才可这样做,若不是世子及郡主先免了小人的罪过,小人死也不敢替王妃针灸。”
上官昱菲赶紧解围道:“好了,这些夫人只是好奇,没有人怪你,你先出去吧。”那人赶紧磕了头就出去了,上官昱菲接着对夫人们说道:“看吧,我说了他不是什么神医的,不过佑儿总算也没有找错人,此人便是我王府的功臣,且问过家中已是无人,我父王便做主将他留在王府当差了。”
大家都直夸那人命好,竟遇到这种事,又赞郡主世子孝顺,上天有眼不忍让王妃继续昏迷,如今正是皆大欢喜云云,上官昱菲跟着大家客套着也没有反驳。南阳侯夫人叶氏心里却仿佛是明白了,难怪找个人,一下子就将王妃救治醒了,却并没有送进宫里去,原来这人原本就不是什么神医,不过这也说明一点,看来皇上那边的事情,这宣王府根本就不知情,世子只是为了王妃的病才奔波的,回去一定跟南阳侯说明白了,省的一天到晚疑神疑鬼。
夫人们在偏厅的事情,小姐们都不知情,她们都在花园里面玩呢,清欢走了一圈才发现林婉月一个人坐在池子边发呆,便赶紧走过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妹妹怎么了,大白天的别人都在乘凉玩耍,你却在这里发呆,怎么不去找昱菲姐姐玩啊?”
“清欢姐姐来了,如今王妃并未痊愈,昱菲姐姐忙着招呼大家呢,我正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子去找你呢。”
清欢嗔怪道:“找我?你不知道我还找你好一会儿了呢,谁知道你在这里躲懒。”
林婉月奇怪看着清欢问道:“姐姐找我?找我是何事?”
清欢笑道:“怎么,如今妹妹要坐定婚事了,姐姐连找你说句话都不能够了?”
林婉月顿时羞红了脸小声说道:“姐姐怎这样说话,叫妹妹怎么回答你。”
清欢哈哈一笑:“怎么不知道回答了?你这样说看来这婚事已经敲定了?”
林婉月小声“嗯”了一声,清欢诧异道:“妹妹,这是何故啊?妹妹还没到说亲的年龄啊,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订婚了?开始昱菲姐姐跟我说,我还不大相信呢。”
林婉月越发小声道:“这个,是有人来提亲,我父母又都答应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啦。”
“真的吗?怎么会还未及笄就有人提亲了?你又不像我自小订婚了的。还有,为何总是不见你出来?”
“姐姐,我是真心待你如姐姐才说这样的话的,我时常在家中其实是有原因的,小时候我便与昱菲姐姐亲厚,昱菲姐姐身为郡主却待我真诚,我母亲原也没有说过什么,可是昱菲姐姐待到现在都没有嫁人,当然我们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可是我母亲始终认为,儿女婚事该由父母做主,怕我跟昱菲姐姐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像她一样,若找不到喜欢的人便一直拖着不嫁人,所以劝诫我多在家中习女红,其实,我也想跟姐妹们一起出来玩,可是母亲这样说,我也不能违逆。”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甚少露面,清欢又说道:“可是昱菲姐姐不愿嫁人是因为她重情义,她从来也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过什么啊,你母亲该是想的太多了。”
“我知道,可是我母亲说,昱菲姐姐是郡主,想怎么样都可以的,我比不得她,还是要做好女子的本分。”说着又怕清欢误会解释道:“其实我母亲也不是要我远离姐姐,只是说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能像郡主一样随心所欲,我知道母亲的意思,寻常能不出来的便都留在家里了,省的母亲烦心。”
清欢翻了翻白眼,这古代的女子真是累的很啊,她可是三天两头溜出来呢,闷在家里不长霉才怪。
清欢又问道:“婉月妹妹,你们商量定了要跟靖国公府结亲吗?”
林婉月没有听懂,不知清欢为何如此问,便回答道:“怎么?国公府哪里不好吗?”
清欢一愣,想到林婉月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固然看不出这其中的争斗,可是她的父母呢,是真的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亦或者是,心里早就倒向丽贵妃一派了?
清欢解释道:“妹妹误会了,姐姐的意思是,妹妹可见过他?莫非要嫁给一个陌生人?”
林婉月又脸红了,说道:“见是见过的,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见过?清欢奇怪问道:“一面之缘?你们何时见过面的?你母亲不是家教一向严格的吗?”
林婉月赶紧解释:“姐姐不要误会,不是私底下见面的,那日太后寿辰,我们晚上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在路上不知为何惊了马,车夫也被掀下去了,当时我与母亲的马车死命的向前跑,我们两个在马车里都吓坏了,最后幸亏叶公子骑马追上制服了那匹疯马,不然还不知道后果怎么样呢。”
林婉月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清欢从她的脸上还看到了些许甜蜜。是的,就是甜蜜。心中明白了,难怪她的父母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婚事,想必也是征求了她的意见,大概是林婉月心里也有了意,英雄救美这样的戏码,果然是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只是奇怪的是,就算彼此有意,为何要这么早的求亲,为何不多等一年,及笄后再登门不是更加名正言顺吗?
清欢将心中疑问问出,林婉月结结巴巴答道:“叶公子说,说,早日定下总是好的,希望我,能早日进门,待到明年及笄礼过后便下聘礼。姐姐是不是也觉得有些,有些着急了?”清欢忙问为何?
“叶公子说,是他母亲着急,说是他大哥迟迟不愿娶妻,如今只希望他早日完婚,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他大哥?便是大少爷叶桓么?大少爷未成亲,不是还有二少爷,怎么就先到三少爷了?”
林婉月道:“二少爷是庶出,已经娶妻了,大少爷和三少爷才是同母的兄弟,所以他母亲着急。”
好吧,靖国公府的这般说辞,倒也算是过得去,将来会不会对立,那就将来再说。若只看眼前的话,清欢自然希望林婉月能嫁个知她疼她怜她的人,既然是她所愿,外人也说不上什么。
过了一会儿,上官昱菲带着夫人们也过来了,说是快开宴了,林婉月红着脸对清欢说道:“清欢姐姐,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不要告诉昱菲姐姐,我怕她跟我生分了。”
清欢知道她说的是她母亲不让她时常来王府走动的事情,便安慰道:“放心吧,姐姐明白。”
大家聚在一起,难免又是咋咋乎乎的说个不停,夫人们都还在议论那个所谓“神医”的事情,小姐们因为暑热提议将宴席开在花园的花厅里,那里挨着池塘又有些微风,最是合适不过。待到上官昱菲忙完便告辞说出来久了,回去看下王妃身体可有不适,大家自然无不可便让她离开了。
吃饭的时候清楚没好气的说:“大郡主都走了,三妹妹怎么不一起啊,你不是最喜欢拍郡主的马屁了吗?”
“二姐,你尝尝这王府时鲜的葡萄,我怎么吃着这么酸呢!”
一句话说的席上的千金们都笑了起来,清楚顿时就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