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清欢还是忍不住打听起来成亦珩的事,她打心底希望能早日找到这个祖宗,好弥补上官昱菲这些年的付出和等待。
“你说,乳母的儿子跟成亦珩同时出了事?那跟乳母有什么关系?”
“出事那天,成亦珩一行人至晚未归,乳母担心儿子,也担心世子,看出去寻找的侍卫回来了说没有找到,不死心便私自出门去找了,大概是母子连心吧,后来果然在城外偏远的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儿子,那时满地都是尸体,打斗痕迹明显,乳母不放弃,虽然未找到世子,却在死人堆里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因着还剩下一口气,便背着儿子步履维艰的回到了城外那个许久没有回来过的破房子里,总算还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但她儿子昏迷不醒,自己只得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一步不敢离开。第二天天亮了又找了大夫看,连着好些天都没有出去过,就在家煎药敷药,等着儿子醒来。殊不知,她儿子醒来的时候已过了一周,待到稍微恢复可以下床,成王府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清欢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乳母的儿子活过来了,他知道成王世子的下落?”
“是,也不是,乳母的儿子虽然救过来了,谁知后来伤势复发,连着几天高烧,最终还是去了。”
清欢皱眉:“既然如此,那你必然没有见到他,莫非是那个乳母知道真相?”
“我受皇后娘娘所托,一直帮她暗中追查成王一家的事情到底是何人所为,可是当年跟随世子的全都死了,后来王府败落遣散的下人根本不知情,可是遣散名单里面没有那个乳母,但乳母却无缘无故消失了,这其中必有缘由,只是我多方打听,又去了她老家也没有找到,我在她可能会出现的地方都安插了人,若是世子和乳母的儿子都死于那场争斗,上个月初便是他们的忌日,她是为祭拜进的京,我找到她时,她还闪闪躲躲不肯多言。”
“那你都问到了什么?可有世子的下落?”
“没有,乳母的儿子临死之前说,打斗的时候他们掩护着,世子趁乱逃了出去,或许该是性命无虞。只是那天的事情,是有人蓄意为之,乳母的儿子看到那些人训练有素,也没有强抢财物,明显是为着杀人而来。成王一向与人为善,能这样下杀手的,定然是朝堂上的对头,能跟成王敌对的,也必然来头不小。后来他们想要回王府说明情况好接着寻找世子,可是回去后发现王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王与王妃相继而去,王府也被遣散了,他们母子二人只得回去,又怕某天被人认出,便找地方躲了起来,后来乳母的儿子伤势复发,弥留之际告诉母亲,世子或许尚在人世,但成王府已灭,连最后的依靠也没有了,为避免仇家发现,要她一定远离京城,方可保命。若不是我再三博取她的信任,只怕这些话她也不肯说。”
清欢叹气,“唉,一个老人家也是可怜。”
清欢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不过时辰尚早,申越上朝去了,赵氏等人还未起床,只有寥寥几个下人在外院打扫庭院,清欢从后门进去的,上官昱佑在外面看着她,清欢点了点头,他冲她一笑,摆摆手便离开了。
不知为何,这一刻,心里突然放下了许多顾虑,充满甜蜜,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时空,突然对未来有了诸多向往。
但是,都与他有关!
清欢决定进宫去见皇后娘娘。
清欢的主动进宫让皇后惊诧不已,问:“你这丫头平时也不见得好请,怎么想着进宫来了?”
清欢犹犹豫豫,还是咬了咬嘴唇,说:“回娘娘,臣女今日前来,不为别的,是为退婚而来。”
皇后奇怪问:“这是为何?婚事已定,如何能轻易改变?”
“臣女心意已决,还望皇后娘娘成全!”清欢说着就走近跪在了皇后娘娘面前。
“你这是什么话,你快先起来。苏旌阳的事情本宫也是听人说过,虽说现在病痛缠身,可未必就有外界传的那么严重,若是因此退婚,别人会怎么看你?”
“皇后娘娘,你可否还记得,当日赏花宴上,你亲口答应我,许诺我一次反悔的机会,我没有其它心愿所求,唯一求娘娘答应,母亲定下的婚事,让我可以反悔退掉。何况,我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
“这……”皇后欲言又止说:“说实话,本宫着实有些为难。”
清欢知道,即便是皇后,也不能随意断人姻缘,又是她的生母定下的。更何况,她下懿旨退婚,必然会引起苏家的反感,很有可能将整个忠义侯府推到丽贵妃那边。所以,她的确是为难的。
清欢看出来了,虽然她没有明说原因,但清欢不想让她为难。
“皇后娘娘,能否为臣女引荐,我想见皇上一面,求皇上做主!”
皇后恍然大悟,脸色转晴,随即笑容就又暗淡下去:“皇上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有圣旨在,可以免去很多解释和麻烦。但是皇上最近有些不太好,气色越来越差,可太医们又只说是劳累,本宫近日每日都亲自熬煮补汤给皇上也未见效果。皇上应该是病了,本宫正准备颁下诏书,从民间召集良医,若是你认识医术高明之人,可引荐进宫,若皇上病愈,或许你的婚事还有一线生机。”
这的确是一个机会,可是清欢如何识得懂医术的人?而且还要医术高明,胜过太医?她思前想后,此事或许上官昱佑可以帮忙,皇后在颁布诏书之前先跟清欢说了,显然也是想给她这个机会,能不能在众人之前优先觅得良医,就看她的造化了。
清欢谢恩道:“臣女多谢皇后娘娘提醒,臣女定竭尽全力,届时还望娘娘劝说皇上,成全臣女。”
皇后点头:“你放心,皇上痊愈当是普天最大乐事,定有求必应。对了清欢,你可知你两位姐姐的婚事?”
清欢不知皇后为何此问,不解回答:“听府里人提起过,怎么,婚事有何不妥吗?”
皇后面色有些难看说:“不是,那婚事应当是南阳侯精挑细选的结果,对方一文一武,且在朝中立储一事上从未表明过支持哪一方,南阳侯的目的明显,通过联姻的方式拉到他那一边。”
清欢安慰她说:“娘娘,自古立储立贤,岂是他们拉帮结派可以决定的?”
皇后又是叹气,说:“你还小不懂这些,朝廷上的事看似复杂,其实有时候也简单的很,立储之事虽全在皇上意思,可总少不了朝中大臣支持。待皇子成年,建功立业是储君必备之路,无人可用,无人在朝堂说话,凡事做起来必定艰难。本宫本不欲强求,可是皇上正当盛年身体却每况愈下,丽贵妃风头正盛,南阳侯权利滔天,将来若大权在握,本宫与皇儿只怕性命都难保。”
清欢瞪大双眼,问:“皇后娘娘乃是大皇子嫡母,丽贵妃怎敢如此?”
“你有所不知,本宫的娘家,成王一家的惨案并非是世子失踪这么简单,本宫一直怀疑是有人操纵这件事,成王与成王妃的死,也一定有蹊跷。只是查了这几年,因为没有证据,全都是猜测罢了。如今我找人暗中查询成王世子的消息,一是希望成家血脉得承,二是希望世子归来,沿承王位,为他的父王母妃讨得一个公道。我心里虽知是何人动了手脚,奈何却动不得,他们为了皇位已经将本宫视为障碍,扫除了本宫背后所有的支持,若大业可成,又岂会放过本宫母子?”皇后眼里尽是操劳和沧桑,又自嘲一笑:“唉,你看,我跟你一个小姑娘说这些干嘛,唉……”
清欢笑着宽慰:“娘娘放心,宣王府还是站在娘娘这一边的,宣王又是皇上的嫡亲兄长,说话必然是有分量的。”
皇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说:“这便是他们失算的地方了,他们以为世子不在,联姻不成,我成家与宣王府便断了关系,殊不知昱菲那丫头偏生倔强,本宫一向与宣王妃亲厚,宣王府并未倒戈相向,实乃本宫一大幸事。”
清欢说:“娘娘仁慈,只需教导好二皇子,相信老天有眼,必不放过奸恶之人。”
“可是皇上身体不等人,若皇上……本宫说句大不敬的话,若皇上此时有个三长两短,本宫有什么筹码与那丽贵妃相争?只愿此番能寻得良医,不为皇位,只为得夫妻二字,本宫也愿皇上身体康健无忧。”
清欢奇怪道:“冒昧问娘娘一句,皇上病重,丽贵妃反应如何?”
皇后没料到清欢如此一问:“本宫不曾留意,清欢此话的意思是?”
清欢想了想,说:“娘娘可不必大张旗鼓寻觅名医,可私底下找信得过的人在民间寻找,请娘娘恕臣女不敬之罪,若有人不想皇上痊愈呢?娘娘的一番心意岂不是会受到阻挠?”
皇后不可置信地说:“你,你是说?她?她虽视我为眼中钉,可对皇上,总归不至如此吧?”
清欢看她不信:“娘娘无须猜测,慎重一些总归是好的。”
皇后犹豫道:“可是,这样岂不耽误时间,本宫担心皇上的身体,实在是赌不起。”
清欢低头思索:“娘娘,臣女有一计,或许可用。”
皇后忙问是何办法,清欢上前细细跟她说了,皇后面上一喜,对清欢说:“若果真有效,此事该给你记一功。只是还需商议,剩下的事情,本宫会处理。都说民间奇人众多,但愿不让人失望。”
清欢回去以后,在空间做足了功课,里面有很多的医书典籍,可是让她按照医书所记分辩草药毒性尚且不难,看懂记载的疑难杂症实在太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