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自己一边重复着摄人心魄的少年说,一边已是泪流满面,直到自己声音嘶哑无力再唱时,颓废的坐了下来,扒在了栏杆上,如同孩童一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亭中,所有人,包括历唯元在内,都羞愧的都低下了头,几名女子也抱在一起,痛哭不已,唐玉儿胆怯的走到秦烨的身旁,爬上座椅,拍了拍秦烨颤抖的后背,乖巧的说道:“秦哥哥,不哭,不哭,哦!哦!”。
青月也是哭的梨花带雨,想着上前安慰秦烨,却被俞墨浓抢先一步,围了上去,便停了下来,继续抹泪。
从秦烨站上亭台高声诵读少年说的那一刻起,原本在她眼中,曾经有些幼稚缠人的小弟弟,已经蜕变成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名需要自己仰望的男子汉了。
秦烨自转生以后,从未在人前哭泣,这一次,不知为何,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俞墨浓的眼中,战友之情,加上被赶出家门,两相交融之下,便有此情景,俞墨浓心中心疼不已。
没有顾及公众场合的男女大防,俞墨浓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手搭在了秦烨的另一边的肩膀上,一只手,*着秦烨蓝色长发,和唐玉儿一道,弯着腰,在秦烨耳旁低声安慰道。
“诸位,今日秦兄心神损伤,但是也为我们留下了少年说这样一副传世佳作,今日的文会,便到此为止,天气也有些变化,众位还是早些回去吧!”历唯元对着众人说道。
历唯元安排了所有人离去后,亭子里只剩下青月,历唯元和秦烨三人。
秦烨也从刚刚的的情绪中慢慢缓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唐玉儿和俞墨浓笑了笑,起身对着历唯元说道:“让历兄见笑了,小弟也是*上战场,情绪有些波动,心里淤积,压抑的久了,这才爆发了出来”。
“哪有的事,我听手下的侍卫们曾经说过,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性格和情绪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一个处理的不好,就会产生癔症或是杀人之举,战争的残酷,远不是我等只会读书的子弟所了解的,刚刚言语不当之处,还希望秦兄谅解!”历唯元真诚的说道。
“秦兄弟,就不要客气了,你今日心神受损,我和青月就不再打扰了,有余小姐在,在下是放心的,就此告辞,秦兄弟安心养神,下次,历某定要和秦兄不醉不归,好好讨教这一篇脍炙人口的少年说!”历唯元阻止了秦烨的客套,继续说道,说完,示意青月和自己离开,原本在发呆看着秦烨的青月,本想留下,看到俞墨浓关切的眼神,皱起眉头后,转身和历唯元离开了成文亭。
“谢谢玉儿,谢谢俞姐姐,我没事了”秦烨笑着对唐玉儿和俞墨浓说道。
“你是不是很讨厌这种附庸风雅,没有任何意义的文会啊?”俞墨浓对着秦烨为难的说道。
“没有哦!我前面说的,在治理国家一事上,文之道为贵,文会的交流,才能产生更好的文之道,所以,这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只不过我不喜欢没有意义的人而已,刚刚,真应该把那两个家伙丢进广陵河的!”秦烨突然后悔的说道。
“别胡说八道,刚刚那名刘公子,在文之一道上,也是造诣颇高,你若做了,即使有了这一篇少年说,也会被人诟病人品的,不值当,不值当!”俞墨浓拍了拍秦烨的肩膀,责怪地说道。
“今日这一篇少年说,定然会让你名声大起,行事不要鲁莽,以免堕了穆大将军和你的名声,封赏在即,不要出了茬子就好!”俞墨浓继续嘱咐道。
“嗯!听俞姐姐的!”秦烨笑道。
“刚刚的文会被打断,枉费我多日的操办,就罚你研磨,将这首少年说誊在纸上吧!”俞墨浓笑着说道。
“遵命!额!等等!”秦烨突然想起来了,自己似乎不会写毛笔字了,对俞墨浓笑着说道:“从军已久,写字生疏了许多,恐怕写的很难看,就由我研磨,俞姐姐你誊写吧!”。
俞墨浓点了点头,别人有玉人在旁,素手研磨,今个,只是调换了身份而已。
二人合作,写下了这篇少年说,俞墨浓拿起纸张,吹了吹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真香!”秦烨心里猥琐的说道。
“唯一的遗憾就是有了好字,却没有好画!”俞墨浓叹息地说道。
秦烨不经意间扫到不远处一个碳盆中,这个炭盆是取暖之用,里面的火苗早已熄灭了很久,剩下了几节碳块,秦烨走了过去,取出一枚略尖的炭块,对着俞墨浓笑着说道:“我从北疆那里学到了一种新的作画方式,今日就小露一手,圆了姐姐的心愿!”。
“用这个炭块作画?这也可以?”俞墨浓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可不可以,试过就知道了,不过,这种作画方式,以人像为佳,就劳烦俞姐姐静坐一会吧!”秦烨笑着说道,没错,秦烨要画的就是转生前学过的素描,这也是素质教育下的产物,最为便宜的艺术手段。
正大光明的看着俞姐姐,这也是秦烨的小心思,才用了这样的借口,秦烨才不会傻到看周围的风景作画。
俞墨浓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新颖的作画技巧也让自己好奇不已,按照秦烨的指挥,俞墨浓手凭栏杆,坐了下去,半侧着身体,侧面向了秦烨。
摆放好了画纸后,秦烨光明正大的,贪婪地看了会俞墨浓的侧脸后,在纸上“刷”“刷”“刷”的画了起来,唐玉儿站在秦烨的身后,一脸好奇的看了起来。
渐渐地,唐玉儿的眼珠越瞪越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刚刚杂乱无章的黑线,在秦烨的笔下,却变出了越来越清晰的轮廓,最后,俞墨浓侧坐眺望江水的画面,跃然纸上,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