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之处越多,越能保持自己的隐密,保障自己的安全。
话说孟尝君被罢免齐国相位,归返封邑薛城后,食客冯欢又对他说:
“聪明狡猾的兔子,往往有三个躲藏的洞穴,如此才能长保性命,这正是所谓的‘狡兔三窟’。可见安身之处众多,就有利于逃避祸害。如今您得到薛地百姓的拥护,只算有了一处藏身的洞穴,尚不能高枕而卧,无忧无虑,请让我再为您经营两个容身之所。”于是冯欢前往魏国,游说惠王说:
“齐国贬滴大臣孟尝君,把他放逐到国外,各国诸侯谁能先迎接他去的,一定会因此国富兵强。”
魏惠王听了,就调任原来的宰相为上将军,把相位空出来,然后派遣使者,带着一千斤黄金,一百辆车子,前去聘孟尝君为相。冯欢则先赶回去,告知孟尝君,并提醒他说:
“魏国用了黄金千斤,这可是贵重的礼物;派了车子百辆,这可是显赫的使臣。声势这般浩大,齐国大概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想齐王很快就会重新重用您,所以您不要接受魏国的聘请。”
结果魏国的使者往返三次,孟尝君始终坚决推辞,不接受魏国的聘请。齐王听到这个消息,担心孟尝君会受聘辅佐魏国,马上派大臣带着厚礼,恭请孟尝君回来重任相位。孟尝君复位为相后,冯欢又向他建言说:
“希望您向齐王请求,将先王传下来祀神祭祖的礼器,移到薛地来建立宗庙。宗庙所在,乃一国重地,而且世代不绝,如此便可巩固您的政治地位。”
宗庙建造完成以后,冯欢回来报告孟尝君说:
“我为您经营的三个安身之处:其一,焚债买义,获得薛地人民的拥戴;其二,游说魏国,挟外援以自重,再登相位;其三,立宗庙于薛,稳固地位,确保久远。如今三处都已完成,从今以后,您可以高枕无忧了。”
尔后孟尝君在齐为相数十年,果然未遭遇任何祸患,这都是出于冯欢的谋划。
冯欢的“狡兔三窟”并不单纯只是“三个去处”,因为若只是“此处不留爷,爷自有去处”,那么无论是去薛地或到魏国为相,都不见得能高枕无忧。因为魏国仍可一夕之间罢了孟尝君,而薛地人民虽然拥戴孟尝君,但齐王若要发兵攻薛,孟尝君也难逃灾祸!因此与其说冯欢是为孟尝君找了三个藏身的地方,不如说是设计了一个有利害连锁关系的机制,让齐王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孟尝君。也就是说,让齐王知道,若加祸于孟尝君,则孟尝君有可能跑去魏国,魏国若因此壮大,反成了齐国的威胁;若不去魏国而回到薛地,则以薛地居民对孟尝君的拥戴以及宗庙设于薛地,要发兵攻打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狡兔三窟”事实上也是一种风险管理;一窟为主,两窟为副!而副窟是为了主窟而存在,也是为了主窟而设计。拿来现代社会说,主业与副业,第一专长与第二、第三专长,主要投资与次要投资等等,都是“狡兔三窟”的延伸概念!有这种“狡兔三窟”的风险管理,就不怕危机产生了。
另外一种“狡兔三窟”的概念是让人摸不着、搞不清楚的隐藏。与人对应,单纯直接有单纯直接的利落,但何妨也有“狡兔三窟”的变化!不要一下子就让人看透你的心思,把你抓得死死的;宁可把假的想法、真的想法予以伪装,交错呈现,让对方在摸不清楚的过程中,反而泄漏了自己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