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颀长,气场冷然,虽然身子板看着瘦弱,但是有了刚才的一战,这些人谁都不敢低看他。
后面的兄弟连忙迎上来,将王将扶了起来坐到张若予的对面。
感受着筋骨的撕扯,抬眼再看到张若予那一张脸,被欺骗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这一个三十多的壮汉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再也不会爱了。
“走吧,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
王将招呼着身后的兄弟们,丝毫都不想看到张若予那张脸。
“欸欸欸,别介!来都来了,不聊点再走?”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张若予歪了歪头:“那可不一定,你没什么想和我聊的,我倒是有些东西想和各位谈谈。”
“现在的形势诸位也能看到,上阳县里面知名的酒馆定的都是我家的青根酒,我想不下十日,整个上阳县都会流传我张家青根酒的美名。到那时候,诸位的酒馆当如何?除了关门大吉还能有其他的做法吗?”
“姓张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太过分了!”
王将一拍桌子,心头的火气直接蹿了上来,刚想冲上去,结果被赵陵的眼神冷冷一扫,顿时萎了不敢动手,只能把愤怒化作言语骂了出来。
“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想和你们合作而已。”张若予歪歪头,端是一副清纯傻白甜的样子。
就他现在这种表现,真有人把他当作傻白甜的话,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什么合作?”
张若予笑了笑,嘿嘿了两声:“你们现在发愁酒卖不出去,我现在发愁没人手。要不我们直接合算合算,我给秘方,教酿酒,再一起卖出去。至于我嘛,要求不高,给我一个酒坊的二把手当当,盈利四六分,我四你们六,你看如何?”
张若予说完之后,众人沉默。
按照现在的市场来看,张若予所说的话,完全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样既能够保住自己的酒馆,也能够有收益。
只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场那么多酒坊,难道张若予想要通吃?
“你这算盘打得倒是精明,这么多人,你是打算做所有人的二把手?”有人发问道。
这问题早就在张若予的盘算内:“不,我只做一家的二把手,剩下的,我以成本价卖酒给你们,你们想卖青根酒?行啊,来找我进货就好。”
其实在张若予原本的计划里,她应当有足够的本金来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酒馆,再来做零售的事情。
但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张家突然的行动让她有些猝不及防,所以她眼下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县里原本的酒坊合作,在短期的时间里缓解一下自己的压力。
至于酒坊的事情,那就是之后再盘算的东西,只要还有时间,她就能重新再来。
众人对视一眼,毫无疑问,张若予提出的建议非常让人心动。
可是在场八个人,只有一个人能够和张若予合作,剩下的人只能从他的手中分一杯羹。虽然大家伙平日里都称兄道弟的,可是现在利益当头,谁也不可能让出来,但是为了大家的面子,谁也都不会开口。
“我呸,你这是故意的吧,在座那么多人,你想让谁出头?抑或是说,你想让谁和大家伙反目成仇?”
王将不愧为他们选出来的领头人,两句话就把他们在心里姑姑点点的话给说了出来。
张若予扬眉,潸然一笑:“你们倒是有意思,自己不主动,还得我自己选可还行?”
“要不这样,你作为他们的代表,你和我打一个赌如何?”
“什么赌?”王将看着张若予走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动作在气势上面就已经弱了很多。
张若予在心里笑开,仿佛已经将胜利囊握在手中一般。
“我记得上阳县不是每半年会有一个品酒大会,由县里各种品酒的专家来比酒,一共三轮,只要能够撑到最后的人,就是酒中之王。”
张若予停下说话,抬头扫了众人一眼,神情中的傲慢让那些人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
“这样,我与你定一个赌约,如果我赢了,我就要做你酒坊的大当家;如果我输了,我就去你的酒坊里做三个月的酿酒师傅,教你的师傅们酿酒,直到所有人都会了为止。”
“怎样,你们谁敢接?”
张若予就一个小小身板站在那边,话里话外已经是远超于在场所有人的气势与坦然。
她现在开的不单单是一个赌约而已,而是想让这些不服气自己的人看到自己的勇气和实力。
只有真正勇敢而无畏的人才敢去做自己有把握的事情,张若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从现代一个普通的酿酒师到了最后拥有自己的酒庄和自己独特的酿造工艺,有时候靠的不仅仅是一个手艺,还有胆量和运气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纵然现在已经到了古代,可是只要她人和积攒了数十年的酿酒手艺在这,酿酒的手艺就是她的底气。
那些酒坊的老板听到这个赌约五一不心动,可是谁又敢和他赌?
如果像是之前所说的二当家也还好,起码自己还有当家作主的权力,但若是输了,让张若予当大当家,那不就等于把酒坊直接送给了张若予,这数十年打拼下来的家业拱手送人,大多数人也是没有这气魄的。
但是这一个赌约如果侥幸赢了,那就能换来张若予的亲身教学,那以后青根酒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这些人心里就像冰火两重天一样来回的烧个不停,反复的煎熬也没有一个结果。
面对众人的一片安静,一直冷脸站在一边的赵陵倒是开了口:“怎么,这一个个的是害怕了?”
“看看张若予的年纪,再看看各位身价万贯,怎么现在连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都比不上,实在是可笑。”
本来众人心头就纠结郁闷,现在赵陵的话就像是火上浇油了一样,把那些人的火气都给激了出来。
“我去,你个臭小子你说谁呢!”
“你信不信你老子我给你两圈你就嗝屁了!”
“谁说我们不敢!”
这些壮汉闹闹呼呼的,你开口我张嘴的,整个场面直接乱成了一团。
“行了!都给我住口!”王将见众人闹成了这样,直接开口震声将众人喝住,让众人都听了嘴。
王将抬脚,往前一步,脚步重重踏地:“我来和你赌!”
因为两个人的身高差距,再加上王将故意抬头,张若予只能仰着头看向对方,这在气势上就已经弱了很多。
不比王将激烈且带着点强硬的说话气势,张若予有点四两拨千斤的意思。
她从容淡定的点了点头:“好啊。”
“那就这样定了,品酒大赛在半个月之后,期待到时候与各位的会面。那今天到此结束,大门就在各位的右手边,我也就不送了。”
张若予这态度理所当然的让中热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王将狠狠的瞪了一眼张若予,却又被赵陵给扫了一眼。那气势和气势之间的碾压就只是在一刻钟之间,王将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带着兄弟们离开。
在王将等人走后,赵陵跨步走到张若予的面前:“现在青根酒在上阳县里面卖的紧俏的很,到时候那些品酒的大师们肯定在比赛前就已经喝过你的青根酒了。你到时候要怎么办?”
张若予不以为然:“做新的酒就好啊。”
“我说你这......”赵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说你这怎么脑子糊涂了,现在青根酒的销量还吃紧的很,你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还想一个人做多个人的活?”
扎着丸子头的清爽少年嘿嘿了两声,回答道:“山人自有妙计。”
而到了第二天,赵陵就知道张若予口中的“妙计”究竟是什么了。
因为在张家宅子的门口,直接挂着一块牌匾,由于掌柜的出了远门,故而限日限量出售青根酒,每隔一日售卖二十坛,价格不变。
此举一出来,那些想上门找张若予买酒的商家一下子蜂拥而来,可就算是在张若予的门口怎么敲门都没人应答。
刚开始还有些人想上门蹲着张若予,可是张若予家里那个门两天开一次,每一次出来卖酒的人还是冷着一张脸的赵陵。有些胆子大的脸皮厚的敢上门去和赵陵搭话,可是赵陵明摆着就是软硬不吃,众人也没有办法。
时间一长,大家也就形成了习惯。而县城里的青根酒也紧俏得很,原本是大家有钱就能够买得到的酒,现在就成了有钱你还得能蹲点才能买到的酒,风头一时无二。
这一场饥饿营销,做的算是大获成功。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张若予,则是换成了女装,脸上带着一个轻薄的白纱,整天在上阳县城里面晃悠,偶尔回家做做酒,大部分都在外面找做酒的灵感。
“欸,这位姑娘,我看你面貌清秀,不知道婚配否?”
“我跟你说,我家小儿子长得那叫一表人才,身材高大威武,不知道小姑娘你有没有兴趣?”
张若予本就不是上阳县的人,出来晃悠的前两天,她都是在去过的地方或者酒坊的附近转悠。今天也只是走远了一些,却不知道走到了一个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