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玉息回房间睡了一整天才觉得有了精神,坐起身来伸伸懒腰。
银东这时正好敲门而进,恭敬道:“郡主,城主大人送来请帖,邀请郡主和沈大人一起去城主府赴宴。”
“知府大人的案子如何了?”银玉息只想着快点结束,回到都城去。
“回郡主的话,听说今日堂上主薄突然反水,称知府大人是咎由自取。”
闻言,银玉息略有些诧异,昨晚她才跟这主薄交谈过,更何况此人极为刻板,怎么会突然改了口供,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最后如何?”
银东帮银玉息拿来包裹,一边说道,“如今的案子主薄大人是重要的证人,案子审不下去,栾大人只好宣布下去明日再审。”
“哦?这倒是不像栾沂的性子,怕是栾沂打了什么算盘吧。”银玉息挑出一件得体的裙子,回到内室换上,
“栾沂和谭沐风当真住进了城主府?”
“是,听说城主今晚请了秦南最有名的舞姬和歌姬。”银东瞧着银玉息打扮妥当出来,面露迟疑之色。
银玉息明艳秀眸恢复几分世故之色,瞧了一眼默声的银东,朱唇轻启,“怎么了?”
银东拱拳道,“刚刚,秦小姐亲自来接沈大人,沈大人已经前去了。”
秦娇,还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勾搭上了,也省的她费尽心思远离沈若庭。想到这里,银玉息一脸不在意,整理好发髻,“咱们也出发吧。”
城主府的后院内觥筹交错,载歌载舞,好一片热闹。
银玉息走进来时,其他人都已经坐下,见到她落座,各人神色不同。
“欢迎玉息郡主大驾光临,在下真是三生有幸。”秦城主还是一如既往的谄媚笑意。
银玉息微微颔首,面容似笑非笑,“城主说笑了。本郡主乃一介女子,就是来凑凑热闹。”
成嘉年左拥右抱,幽深的眸子盯着银玉息,举起杯子,“郡主来迟了,可是要自罚三杯的。”
众人皆知她最不喜饮酒,偏偏成嘉年还故意为难她。银玉息面上维持着冷傲之色,目光寻了一圈,这桌子上竟然没有茶。
“玉息不善饮酒,还是若庭替她喝了吧。”沈若庭拿着酒杯就要一饮而尽。
“那可不行。”栾沂魅惑如妖的黑眸甚为纯净,嘴角上扬,“酒场上了没有替酒的说法,难道以后玉息郡主嫁了人,沈大人也要跟着前去么?”
沈若庭停在半空中的手一顿,不知该喝还是该落下。
银玉息却嗤鼻一笑,目光如旧,“那瞧着栾大人香体入怀,本郡主是不是也该找两个男子以解相思呢。”
闻言,众人脸色变幻莫测。
谭沐风连忙走过来坐到银玉息身侧,倒了杯酒,神色复杂,“我是郡主的未婚夫,应该我替郡主喝下。”
只是酒还未到嘴边,只见银玉息纤纤玉手捏过酒杯,身子往谭沐风这边靠了靠,仰头喝下一杯,面颊瞬间泛红,衬着那绽放红唇,真是把这里所有女子都比下去了。
“郡主还是莫要逞强了。”谭沐风夺过银玉息的酒杯,把她揽到自己身侧,把剩下的两杯酒一饮而尽。
银玉息已经感觉自己有些微醉,为了安心,也只好安生的看着谭沐风。
对面的沈若庭凤眸贵丽中氤氲着模糊神色,身侧的秦娇勾起粉唇,“沈公子少喝一点。”
“没想到玉息郡主这几日与谭公子进展挺快,原来的玉息郡主可是从不接近男子。”成嘉年流月般的眸子仿佛能够看人于无形。
不想这酒如此之烈,她竟喝了一杯就感觉脑袋晕晕的,连她自己都感觉说不清话了。
“沐风,把我送回去吧。”她紧紧拽着谭沐风的衣袖,心底越发不安心起来。
谭沐风见此只好出声道,“郡主酒量不行,在下先送郡主回去了。”
秦娇连忙起身,笑颜如花,“谭公子莫要着急,不如我先带郡主去客房休息。”见谭沐风要开口拒绝,她忙解释道,
“刚才沈公子也答应住到后面的客房,如果让郡主一个人住到外面,岂不是不安全。”
谭沐风明知道今夜宴会有猫腻,他却猜不出来,只能看了一眼栾沂,栾沂手指不经意敲了一下桌子,谭沐风便开口道,
“那麻烦秦小姐了。”
秦娇面色一喜,返身吩咐丫鬟上去扶银玉息,银玉息身后的银东却先一步扶起她,语气冷漠,“秦小姐带路吧。”
见此,秦娇点头作出请势。
银东扶着银玉息跟着秦娇去了客房。
宴席上,成嘉年又饮了一杯,看着酒杯露出疑惑之色,“这酒我喝了十杯都没醉,郡主怎么喝了一杯就醉了。难怪沈大人要替郡主喝酒,郡主真是一杯也不能喝呢。”
转而看向栾沂,指指那些舞姬,“栾大人不是最喜欢漂亮的女子么,这些可是城主特意选的,还有几个是未待过客的,栾大人今夜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闻言,栾沂嘴角露出令人炫目的笑容,“那是自然,这南方的女子最是婀娜多姿,本大人喜欢得很。 ”
成嘉年又看向谭沐风,挑挑剑眉,“谭公子是不喜欢这些,还是碍着郡主的面子?”
谭沐风一张平整的面容露出清淡笑意,“家训较严,还请世子莫怪。”
“那玉息郡主以后可是有福气了,能够嫁给如此良人。”成嘉年眉目流转,转而看向舞姬。
宴席上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栾沂率先抱着一个歌姬脚步凌乱而去,谭沐风和沈若庭亦是相继而去。
沈若庭回到安排好的客房里,觉得房间有些异样,他刚才记得银玉息喝的微醉有些奇怪,如果是有人故意而为,那床榻上的怕是……
想到这里,他连忙疾步走过去扯开床账,目光一紧,躺在床榻上的不是银玉息,而是秦娇。
如果秦娇昏迷在此处,那银玉息又在何处?!沈若庭只觉得心口一颤,顿时感觉不知所措起来,他揉了揉太阳穴,转身走了出去。
谭沐风正在解腰带,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走至门前,准备开门,不想门外的人一把推开。
“沈大人?你来做什么?”
沈若庭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来到床榻前,见床榻上整整齐齐,他握紧拳头,声音放低,“沐风,刚才秦娇送玉息回来,玉息不在她的房间,反而秦娇在我的房间……这必定有人故意而为。”
抬起眸子,凤眸贵丽中清冷一片,”如今得找到玉息才是。”
谭沐风赶紧把腰带重新系上,宛若繁星的眸子暗淡下来,“可这是城主府,如果闹得太大,玉息名誉受损……这该如何?”
两人都是关心银玉息,却举足无措。
“我去找找栾沂,他办法最是多。”谭沐风提步而去。
而此时秦城主的书房内,银玉息躺在一张床榻上,明艳秀眸紧闭,红唇微张,平时冷傲的面容只剩下清雅气质。
秦城主喝的醉醺醺的来到床榻边,仔细看着银玉息的娇躯,心里既是忐忑不安,又有些蠢蠢欲动。
成世子只是吩咐让他剥开银玉息的上衣,可是他酒劲上来,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法下手。
再三犹豫一番,秦城主搓搓手,终是伸手剥开银玉息的的衣裳,不料床上的银玉息却猛地睁开眼睛,吓得秦城主一哆嗦。
银玉息眉目仿若染上冰霜,冷笑道,“城主大人未免也太着急了。”说着坐起身子,打量着房间。
秦城主很快恢复几分清醒,瞧着那窈窕身姿,他心中歹意未减,几个大步向前一把抓住银玉息的手腕,
“遇到郡主这般女子,我怎么能不着急。”
银玉息手腕被他抓的死死的,秦城主见她惊慌失措的神色,顿时兴趣大发,强硬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银玉息趁着此时掏出身上藏着的匕首用力刺入秦秦城主的胸膛,只听秦城主闷哼一声,脸色大变。
“秦城主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算计本郡主本郡主今日就为这秦南除除害。”
说话间,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声,银玉息连忙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又害怕的抱住自己。
门“哗”的一声打开。
谭沐风冲在前面,进屋就看到秦城主脸色惨白躺在倒在书桌旁,胸膛的血还不停地流淌着,染红了那灰白色衣服。
“郡主,你没事吧?”他跑来跪在地上手放在银玉息肩膀上,瞧她身上一切正常,这才放心下来,安慰着,“有我在呢。”
沈若庭跟在后面目光里难掩怒气,听着后面来的人才把怒气压下,“还不赶快去找大夫,看看城主如何了。”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成嘉年幽幽走来,再看到秦城主躺在地上之后,他连忙走过来,查看了一下伤情,随之脸色大变,看向银玉息,
“没相当郡主下手如此之狠,城主怕是……”
谭沐风把银玉息扶起来,怒目看着成嘉兴,“成世子这是什么意思,是秦城主冒犯郡主在先,罪有应得。”
说完,谭沐风扶着银玉息出了房间。
正巧这时,秦夫人和秦小姐匆匆赶来,看了银玉息一眼就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传出两人的痛哭声。
银玉息顿下脚步,看向谭沐风,把怀里放着的账本交给他,眼神清艳,“明日一早我就会启程回都城,这里就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