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提醒,妾身明白。”
景宁似笑非笑看着她,却不点明,只说道,“此次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不能将他摘除干净。”
这回人证物证俱全,皇后和辅国大将军若是不想被连累,只能弃车保帅。
果不其然,连着审了三日最终定下来,定远将军柯镇亭恶事做尽,残害人命无数,褫夺其武散官名,查抄定远将军府,府中之人一律发配极西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归来!
至于柯镇亭本人,三日后直接问斩,而后将其首级悬挂城门三日,以警示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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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相府来传话让王妃您回去一趟,说是商量三小姐的婚事。”侍画从外头回来,手中拿着一封帖子递给白瓷。
来了。
白瓷冷笑,这位好父亲,说他聪明吧他有时候愚钝得厉害,说他蠢吧,能爬到左相位置的又岂能蠢到哪里去。
商量唐芙蕖的婚事?之前都没商量,眼见没几日就要出嫁了,此时才来商量?
帖子看也不看,直接扔一旁,躺贵妃躺椅上假寐,“说我最近不得空,就不回去了。郡主夫人厉害,必定能够打理得妥妥帖帖。”
“王妃,送帖子的人还带了一句话,说是老夫人身子越发不好了。”
白瓷猛地从贵妃躺椅上坐起来,眼神散发出一股冷意,“我回去一趟。”
左相府
白瓷带着侍书侍画刚下了马车,就看到对面一辆马车上也下来一个人。
来人姿容绝色,一袭白色长裙衬托身姿甚是窈窕,梳着时下最为流行的双环龙凤髻,一边脸颊留了一缕青丝以发带束缚,更是为她增添几分温婉柔和的气质。
光洁的额头上一缕小辫子呈弧形垂垂装饰,衬托绝色的脸蛋越发小巧精致得无可挑剔。
就连白瓷也不得不赞叹,景虞郡主实在太会生了。
“大姐姐也回来了?”唐芙蓉在丫鬟的扶持下,莲步轻移主动靠过来。
白瓷淡淡点了点头,“祖母身子不舒坦,我回来看看。”
当先往里头走。
唐芙蓉抓着丫鬟的手紧了紧,面上笑容不变,也跟着往里头走。
“瞧她嘚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嫁了皇上哩。”追云不满地对着白瓷的后背瞪了瞪眼。
唐芙蓉扫了她一眼,追云只好闭嘴。
才进垂花门,白瓷就被唐中明身边的小厮逐鹿喊去了书房,侍书侍画在门口等候,白瓷抬步进了书房。
刚进去脚边就被扔了一个茶杯,里面的约莫九成烫的茶水溅了出来。
还好今日穿的裙子够长,茶水只溅到她的外裙。
白瓷神色一冷,淡淡地道,“不知父亲为何生这般大的气?居然连茶水也不喝了,差点儿没烫着本妃。”
唐中明原本想要让她跪下的,一听这话才记起这个素日里表现并不出众的女儿如今可是宁亲王妃。
“你干的好事!生生破坏了你妹妹的婚事,有你这般做姐姐的?!”
白瓷自个儿寻了个凳子坐下,缓缓道,“这便是父亲今日请我回来的理由?”
见她丝毫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唐中明脸色越发难看,“谁让你得罪定远将军?还让京兆伊将人家抓进天牢里了!你可考虑过你妹妹将来还如何嫁人?考虑过将来皇后和辅国大将军会记恨咱们相府?”
白瓷冷笑,“后面那话才是父亲的心里话吧?”
唐中明被戳中要害,顿时恼羞成怒,“为了咱们相府,我战战兢兢,不敢走错一步路!你居然差点儿就给左相府树下一个大敌,你这个孽女!”
差点儿,不还是没树立吗?那边想拉拢他,他也想靠过去,这个大敌树起来并不那么容易不是吗。
“父亲说得还真是大义凛然。您难道不知柯镇亭此人罪大恶极,若是五妹妹嫁过去会有何结果?”
唐中明冷冷道,“你五妹嫁过去那是她的造化,定远将军好歹是个正五品的官,手中可是有实权的,身后又有皇后和辅国大将军撑腰,哪是你一个闺阁女子能够懂得的!”
“我的确不懂,但我知道,五妹嫁过去不消几个月就能香消玉损。我只问父亲一句话,五妹难道不是您亲生的?就这般为了巴结皇后一党,上赶着牺牲自己的女儿?”
一听她这番话,唐中明气得伸手就要打她,什么是巴结皇后一党!
白瓷头不缩反伸出去,“你打呀!回头我直接走路回宁王府,让所有人都看看,当朝左相是如何殴打宁亲王妃的。”
唐中明的手就这么僵持在距离白瓷脸颊旁边不到三寸的空中,气得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最后还不得把手不收回来。
“你这孽女!破坏了你妹妹的姻缘也就罢了,还害得靖王被文武百官弹劾,现如今皇上气得不行,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专门与老子作对!”
“若是父亲让人将我喊回来就为了这件事情的话,父亲只管生气,我去看看祖母。”
她可不是出气筒,没耐心听他发脾气。
拔腿就往外走。
唐中明气得手直斗,眼见她就要出了书房了,连忙喊道,“你给我回来!我话还没说完!”
白瓷翻了个白眼,却是站着没有继续走,但也没有倒回来。
“你赶紧去京兆伊处撤销你之前的指控。”
白瓷气乐了,事实就摆在眼前,如此一恶霸,她这个好爹居然还不忘让他做自己的女婿,将自己的闺女往火坑里推,简直活久罕见了。
转过身来冷冷地道,“相爷想让我撤销指控?您觉得可能吗?就柯镇亭那残害人命的败类,朝廷没有将他大卸八块已经算是仁慈了。你自己想要把亲生闺女往火坑里推,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恕我不能苟同。再有,这件事情京兆伊和宁王殿下亲眼所见,皆为证人,哪是我一小女子能决定的,三日后便是柯镇亭当斩的日子了,我劝相爷您还是少折腾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头走去,留下脸色阴沉的唐中明在书房,气得他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都一扫而光以发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