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最前面,赫然放着五口装着白花花大米的缸子,每个米缸后面,都站着一名神情高傲、身穿陈家服饰的下人这时,只见从那大门里面,缓缓走出一位体型略胖的中年人士,观其打扮穿着,似乎在陈家祠的地位并不低下。
“张管事,现在人群已经开始出现拥挤了,可以开始放粮了吧!”待到张管事走下台阶后,站在中间的那人,满脸的阿谀奉承道。
“恩!现在日上三竿,时间也不早了,待我说上几句之后,找几个护卫去整理一下次序,免得别人说闲话,知道吗?”张管事看着下面的民众,不经意的说道。
“是是是!这点您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张管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伸出双手,做出一个安静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清了清嗓子道:
“我们陈家祠陈员外由于上体天心,下诏民旭,了解到有些民众,生活困苦,衣不能食,故今儿在此开仓放粮,此乃大义大善之举!陈员外可真是咋清坪小镇的活佛呀!”张管事有些意气风发的说道。
此话一出,下面一片唏嘘之声油然响起,民众开始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什么,虽然声音较小,不过仔细听的话,还是可以听出些端倪的。
有辱骂的,有嘲讽的,有讥笑的,各式各样。
反观张管事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大有哗众取宠之感。
虽然面子上放不下,但是派粮还是要继续进行的。
“废话不多说了,下面开始派发粮食。”淡淡的丢下一句之后,就站到一旁监督,不再言语。
此时的陈家护卫,也早已经到下面,整理次序了。
由于是有五条放粮口,所以下面的民众也在陈家护卫的监督之下,自觉的排成五队。
不过由于人数实在是太多,即使分成五队,但还是依然显得异常拥挤。
放粮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突然,一声稚嫩的惨叫,从下面的人群中传了出来,显得异常的刺耳。
只见一名乞丐模样打扮的小男孩,被挤出了人群,摔倒在地上。
乱蓬蓬的头发,凌乱而又单薄的破衣,脚上的一只鞋子,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丢失了,种种迹象,可以看出这个小男孩,生活在这青坪小镇的最底层,整天靠着乞讨为生,好不凄惨。
而这一声惨叫,也惊动陈家护卫以及站在一旁正生着闷气的张管事。
此时的张管事由于刚才被众人嘲讽而找不到出气的地方,见此情形,立马走了下来,来到这名小乞丐旁边,恶狠狠的指着后者骂道:“好哇!又是你这个小叫花子,秦逸,你是不是成心来找茬的,今天我们老爷做善事,你却来闹场子,来人啊!给我好好的教训一下,让他知道知道陈家祠不是他种贱民可以来的。”
小叫花子,也就是秦逸,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冷哼一声的自言自语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话音刚落,就被连忙赶过来的陈家护卫,一脚踹中胸膛,再次狠狠的摔倒了青石地面上,一声闷哼,也随之传来。
原本单薄的身子,受到这次重击,而倒地不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青色地面上,显得异常刺眼。
而周围的民众,却个个视而不见,依然盲目的自顾自领着粮食。
躺在地下的秦逸,用那细小的胳膊,擦拭了下嘴角,稚嫩的小脸,此时露出一道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沧桑笑容,试着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尽管失败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顽强的站了起来,堂堂正正的站在张管事面前,那用坚韧不屈的眼神,死死盯着对方,散发着无穷尽的怒火。
看着秦逸那愤怒的眼神,张管事觉得自己的脸被一个小乞丐给狠狠的扇上了一巴掌,这让平日里傲慢惯了的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脸色铁青的连忙对护卫们说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给我往死里打,气死我了。”
接到张管事命令后的护卫们,也不迟疑,抡起偌大的拳头,就王秦逸的身上招呼而去。
再次把秦逸打倒在地的护卫们,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并且出手越来越狠,拳打脚踢,不一会的时间,秦逸的身上,就已经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但是令人称奇的是,尽管被揍得很惨的秦逸,但并没有发出一声求饶的叫喊,也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只是紧闭着已经溢出丝丝血迹的牙关,握紧拳头,独自承受这一切,而那漆黑明亮的眼神,依旧怨恨的盯着满脸都是得色的张管事,恨不得吃对方的肉,喝对方的血,也难平心头之恨。
如果秦逸的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张管事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可见秦逸对于张管事的怨恨,已经渗透到骨子里去了。
“张仁德,你给我记住,只要我秦逸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今日加上往常所受到的屈辱,定会百倍千倍奉还,你等着。”秦逸不甘的说道。
“哼!笑话,看你能不能活过今天再说吧!给我再加点劲儿!这小子不老实。”张管事得意的招呼道。
“是!”
护卫们那里肯放过这个表现的好机会,个个像是不要命了的,拳脚相加,下手毫不留情。
终于,秦逸再次喷出几大口鲜血后,眼神慢慢变得涣散起来,出气已经多于进气了,眼看就要活活的被打死了。
在最后时刻,秦逸想起了他父亲临死前对自己所说的话:“逸儿啊!你要好好活下去,重振我秦氏血脉啊!”
一滴晶莹的泪珠,沿着那坚韧不屈的脸颊,落了下来,秦逸无力的闭上眼睛,喃喃道:“爹!孩儿不孝,请您原谅孩儿,孩儿没能完成您的嘱托,没脸见您!”
“住手!”这是秦逸昏死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随后就陷入了深度昏迷,不省人事。